何深,汤溪人也。年二十,读书无成,去而学道。时往戚家,携有酒肴,学戴仲容携柑听黄鹂声之意。偶于适意处,铺筵,乘兴饮之。醉迷路,卧山中石上,见小山上有酒肆,光润洁净。信步而行。屋房廊舍,四壁铺锦,地软如绵。有美人出迎,衣服青翠,揖客而进。窗棂内闻机声轧轧,须刻锦成,精巧绝伦。移时,女着五色衣,舞袖回风,歌一曲曰:“情人最解是相思,隐约花前织柳丝;莫怪背郎羞半面,帘栊偷立已多时。
郎来郎去未曾知,侬到春深有所思;郎处不须红豆子,殷勤寄取系红丝。”
歌罢,雷雨大作,阴云腾沓;暝雾弥漫,风声呼啸;所居之屋,摇摇如悬旌。何大恐。美人曰:“无畏,久晴故也。”
倏忽夜阑,宿酲顿醒,但觉寒气侵入,零雨未止;遥望林梢,若有鸟巢悬于树间,惊视之,乃鹪鹩房也。对巢溯梦,宁即此以生幻境也?惆怅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