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统治时期,河北省沿用清代名称,叫直隶,意思是与京城北京有直属关系。1928年,改名为河北。因有北平、天津等重要城市,有津浦、平汉、平绥、北宁等主要铁路,该省仍为中国北方极重要的地区。民国时期,该省尽管驻有重兵,却仍未能免除匪患,有时甚至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北洋时期,都城北京是各派军阀争夺的重点目标,直隶经常成为征战之地。土匪遂趁火打劫,溃兵败勇又加入其中,增加了匪势和危害性。1924年10月下旬,第二次直奉战争中,奉军攻入山海关,冀东直军大败,部分溃散为匪。11月间,北戴河周围村庄每天都发生劫案,兵匪甚至直接闯入外国侨民家中抢掠。当地警察的武器被奉军收缴,徒手维持治安,何能对付这些兵痞转化的土匪?
其时,冀东南的沧州匪患也因战事而大炽。沧州自古为罪犯发配充军之地,民风素来强悍,民间有练功习武的传统。其中自不乏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好汉,但也颇有恃强凌人、打家劫舍的歹徒。该县又与山东靠近,流寇极易窜入。沧州原任县知事对付匪患很有一套办法,数百名警备队员被调治得御匪、剿匪能力甚强。
但奉军一到,县知事唯恐胡子军队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杀人,仓皇而逃;警备队武装又被奉军解除;城外原驻有少数直军投降了奉军,虽有枪械,却不敢擅自出动,使用武器;而奉军大队人马则专一集中精力,准备对付南方可能北上的直系军队,对匪祸不闻不问。在这种情况下,土匪毫无畏惧,自然猖獗一时。
1927年6月,张作霖在北京组织安国军政府,为对抗南方国民党势力,在京汉、津浦两线频繁调动军队,更是无暇顾及社会治安。河北各县匪祸再次蔓延。这年夏季,北京东面的蓟县,匪徒人数猛增至3000左右,各股利用青纱帐,大白天即出没于县城四乡,最初以打家劫舍为主,后发展到绑票勒赎。在绑票方面,尤其注重绑女票,可以尽快收到赎金;但到后来,匪徒财色两取,即使收了赎金,往往也不放人,将女票留在匪队中任意糟塌,不少人不堪凌辱而死。
居民中,有钱人家相率走避;贫苦人家为耕耘土地,又无路可逃,只有听天由命。白天,他们尚可偷隙到家中一歇;入夜,则举家匿卧于高粱地里。天晴时,青纱帐里虫咬蚊叮,困苦不堪;骤雨时,混身湿透,彻夜难安。许多大人、儿童因此染上种种疾病,往往不治而死。其情其景,真是人间惨剧。
国民党统治时期,河北匪患同样严重。1935年7月31日凌晨3点多钟,北平东郊通县的北门、西门、南门,同时响起密集的枪声。居民们梦中惊醒,躲在屋内向外窥探,只见一批匪徒正在进攻潞河中学。
有人说:“校内住着不少学生,要被绑了去,可就惨了!”
又有人说:“潞中校警有10几个人,枪也不错,围墙高大门又牢,土匪未必得逞。”
果然,校警和土匪对射多时,匪徒始终无法攻入学校。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土匪这才集队向东北方向窜去。
1935年上半年,日本侵略者强迫中国方面签订了《何梅协定》,规定中国军队从河北省撤出。随后,日本人策划“华北五省自治”,企图制造伪“华北国”。为造成华北局势混乱,从中谋利,日本帝国主义者极力唆使土匪在河北省大肆活动。
这年8月,该省长城各口出现大批自长城外窜来的股匪。遵化县汤家口窜入900多人;罗文峪窜入千余名,占据洪山口;迁安县喜峰口窜入2000多人。中旬,各股土匪会于马兰峪,共3000多人,拥有2000多支枪,推举张龙武为首,确定以马兰峪为基地,分股四散活动。
同时,冀东抚宁县榆关、海阳至石河一带,土匪老耗子股,也西向迁安、遵化移动,于8月3日,占领迁安永定堡,并进窥黑汉岭、二道关等地。刘桂堂股匪则从察哈尔东部向东进至昌平、顺义、密云等县。8月中旬该股匪分成数百人的小股,或步或骑,在密云县石匣镇附近活动。一时间,匪徒从东、西、北三个方面纷纷集结到冀北,匪氛浓重,军政警民一片紧张不安。河北保安总队下属三个大队及地方民团忙于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