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年二月,赵在港已分布省中党人一切地位。匪伊朝夕,惨淡经营,不遗余力。时粤中之购办头发者,实繁有徒。其发俱由外省运来,多分售与人梳驯,有条不紊。然后复向梳者高价收回,而卖与西人。
或云用以作大缆,或云一发化为数发,以织造战甲。诸说纷纷,莫衷一是。赵乘此势,由外洋所购之军伙,装作头发运入。
或在城里,或在河南,先起出内藏之军伙,然后发售乱发,或党中人伪作发业,为密地私藏军火计。又在大石街、莲塘街、小东营、天官里、仙湖街等处税,作公馆为住眷。其机关部则在莲塘街廿六号门牌吴公馆,其会议所,则在小东营沈公馆。城内之军火,辗转内地,则或假延道尼建醮,得借其道坛各箱私亻载,暗里分运。其计岂可谓不巧耶?及事败后,小北仁安街十二号门牌,粤成公司头发店,逃去一伴。
该管分驻所巡长黎安,搜查其铺内所遗,只有零星什物。复在床上被架内,搜出该党同盟会票纸百余张,印刷甚精。即呈警署,其会票云:中国同盟会会员(姓名籍贯),当天发誓,同心协力,驱除满虏,恢复中华,平均地权。矢忠矢信,如敢渝此,任众处罚。介绍人某某,主名人某某。
天运 月 日又闻该党在街上会哨之暗号,甲口呼“天”字,乙口则呼“运”字以应。先预在观音山脚,夜悬扯红灯为夜战号,凡三起三落,为收队之令。不料廿八被捕去九人,知事已泄。廿九七百余人,会议于小东营沈公馆内,当时站街巡士竟无知者。有主宜速进行,有主即行解散,党首黄兴发言,则谓进行亦不成,不进行亦不成,不若急为进行,以冀万一。
纵败之,犹胜束手待捕。于是进行之议遂决。是时下午二句钟,各人分头四出购毛巾,以连两条挂于膊为号。首行者扮作洋人,乘洋肩舆入督署,随后纷纷扑攻而焚毁焉。先于廿六日,有女党人由省下港,谓党中人某,实为政界作侦探,以故省垣戒严已甚。赵知事不谐,缓不上省。后接党人电云:“势迫万不能生,只作急兔反噬计,免袖手待死。”
赵廿九晚上省,三十早到。知事败,即由原船返港,胡汉民亦同上。因见城门已闭,同赵返港。其弟衍鸾,字毅生,廿九事起后,即夕逃出城外,明早往佛山,运动顺德乐从一带。赵因此事不成,愤恨成疾,不思饮食。胡某见其如此,即以血縻与食。食后腹痛,即延日本医生医治,据言肺炎。
饮以药不愈,转延英医,谓其症为肠痈。欲速效者,非施以刀割不能愈也。赵以速行在即,不允割。延至中旬,只留胡汉民等四人与之调理。炎症益剧,几至发狂。十八党友将赵送往雅利氏医院割治,因迁延日久,体气过弱,割后不能救。呜呼!一命猝然作古,时年卅九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