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昌黎《罗池庙记》,知柳州之神昭昭也,况以死勤事,殁而为灵,理非虚臆。傅中丞鼐,初官普洱参军,尚留辕效力,与仲最狎。早鼓后必招共话,押门迄,亦来寓剧谈。见一人善,必慕效之。手抄一如折稿至四帙。事母至孝,交友以诚。面如傅赭、目奕奕有威光。余谓:“君必从神祗道中来,应掌杀伐。”
劫后果以同知署福将军翼长,剿贼无算,群苗畏之如雷霆,戴之如日月,为生祠以祀之。
嘉庆庚申,解何半生还,便道省墓。予谒之杭寓,备述劳苦,且言:“生平无诳语,许此囚以不死而不得践为歉。”
予谓:“君非迦蓝,何必守五戒。如愧此囚,收之作部将可耳。”
嗣力化苗民,创建书院,移书延予掌教,于以道远辞之。又二年,冒暑入觐,以亚父之疾,薨于途次。朝野痛惜。予嘱辰沅道张公崇奉之,复札云:”无烦料理,三厅民已易生祠为总管庙而宏敞之,水旱疾疫必祷,牲醪无虚日矣。”
又戴郡伯廷木以野人之扰,督兵防边。夜渡湍溪,溺焉。民素感其慈惠,御灾捍患,不忝国殇之雄,且愤夜郎师之泯其勋,祀以为城隍庙。予嘱后任周肖廉作碑记之。而浙之余姚,亦思其遗爱,共祀之。余戏谓:“此如罗刹江之奉子胥,亦苧萝村之争先施也。”
雨村在浙时,好与余虐谑,故报之。思之腹痛。
傅公功在苗疆,视鄂西林有过之,而能以杀人音生人,尤可与阮昭武垺。戴公权杭府一载,所决重案数日,真能片言折狱,且善钩距狡狯,自吐其情。坐堂皇时,民即以城隍目之。两掷千金,济阿温州时玉环之急。而独以黄岩幼孩命案,张钰与朱大年交讼,遂为属员所累,被议捐复。别选蛮府,以致捐生。伤哉!
两公皆绝世才,傅公威严,戴公跌荡;傅颀而长,戴肥而锉。性情状貌,至今犹想见之。至如张观察之为神霄辖吏,钱武功之为水府分司,骨青成神,不皆端士。然均率性任情,如赵思肖所云:“纯是天理,绝无人欲者。”
彼螫螫蝎蝎,毒于蜂虿;伈伈伣伣,媚甚狐狸。顾乃饰为循吏,貌取干材。我知其足胫生毛,死为下鬼,受犁舌地狱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