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曰:“书,心画也。传千里之者,莫如书。”
《释名》曰:“书,庶也,纪庶物也。”
无论士农商贾,俱所当习。惟书之为道甚广,有心手之妙用,有美丑之攸分,不可忽也。近日书家,稍知执笔,便好为人师,谓之字馆。乡村市井之徒,亦纷然杂Ш,即有一二好天分好笔资,皆为其师汨没。何也?盖先知觉后知,原未尝不可,惟不知因材而笃之道,但令其临模己书,合己意,而后为善者,此书法之所以日坏而无杰出者也。余以为教人学书,当分三等:第一等有绝顶天姿,可以比拟松雪、华亭之用笔者,则令其读经史,学碑帖,游名山大川,看古人墨迹,为传世之学。第二等志切功名,穷年兀兀,岂能尽力于斯,只要真行兼备,不失规矩绳墨,写成殿试策子,批判公文式样,便可为科第之学。第三等则但取近时书法临仿,具有奏折书启禀帖手段,可以为人佣书而骗衣食者,为酬应之学也;然而亦要天分,要工夫,如无天分,少工夫,虽尽日临碑学帖,终至白首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