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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鳖平贼巢

  有一天,济公在太湖边上游玩。忽听到远远有人在哭泣,着哭声找过去。只见在一条渔船上,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满脸泪水,哭得悲悲凄凄。济公知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就上前打听。知这姑娘名叫茶花,跟着父亲以打鱼为生,生活倒还可以。
  哪知近来这湖水中出了一个妖怪,会变化人形,专门抢劫美貌女子。茶花心中害怕,因此哭泣。济公安慰道:“噢,这怪物本是一鳖精,修成千年道行。姑娘不要害怕,我和尚早想除它,你只要听我的话,照我的话做,定能救你。”
  茶花父母感激不尽。济公一挥手:“只管拿些好酒好菜,待我和尚吃饱喝足,定下擒那水怪的计策。”
  之后如此这般吩咐一番。茶花父母急忙为济公准备好饭菜。
  等济公吃完饭,茶花早已打扮好了。济公连声赞叹道:“姑娘,真是花容月貌,我看了都喜欢,更不用说那个愚笨的妖精。”
  太阳渐渐隐入山下,暮气渐渐笼罩了太湖。济公让茶花的父亲方老三,把船停在湖中心。他摇身一变,变成一个船伕。
  茶花坐在船头,光艳照人。
  月亮圆且明照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景色十分迷人。月光下茶花如隔雾仙女,袅袅婷婷,更加妩媚。但一直到半夜,妖怪还没有动静。茶花心里不由猜疑起来,正想去问济公,忽然听到远处有水声,不久一处湖水开始冒水泡,然后沸腾起来。
  像一眼冰泉一样从湖底翻卷上来,不久,东面水上缓缓冒出一个大汉,身高一丈多,身上全是黑色,踏波而来。茶花知是水怪来了,心里慌极了,只好抑制心跳,仍然坐在船头。那黑大汉瞬间来到了船边,直勾勾地看着茶花,看那样子似要吞了茶花似的,大步踏上船头,就要去拉茶花。
  方老三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深夜上我的船?”
  那黑汉哈哈大笑道:“我是这太湖的主人,毕士元大王,你这老头装什么湖涂?”
  茶花急忙说:“原来是毕大王大驾光临,怪不得神威凛凛、仪表堂堂。我们渔家全靠大王保佑呢。”
  毕士元得到美人的夸赞,更加心花怒放。茶花把毕士元带进船舱,只见济公头朝里,假装沉睡不醒。茶花故意怒气冲冲地说:“这伙计真可恶,喝醉了酒,却躲在这里睡懒觉。”
  毕士元见一人醉卧在床,觉得碍眼,便到济公面前仔细观察一会儿,说:“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让他睡去吧,怎么着也碍不着你我的好事。”
  毕士元看见灯下的茶花越发美丽动人,再也不能忍受,拉住茶花就要亲热。茶花道:“大王不要着急,我去给你烧杯茶水,喝完水再亲近也不晚。”
  茶花从毕士元手里挣脱出来,来到后舱。把茶水煮好手,双手捧着茶杯,战战兢兢,来到前舱。毕士元突然跳起来,把她紧紧抱住。茶花挣扎不脱,一下子掐住毕士元的脖子,大声叫:“师父快来。”
  济公一跃而起,抽出袖中金刀,直刺毕士元的咽喉。毕士元见大事不好,猛地推开茶花,转身往旁一躲,济公的金刀扎进了它的肩窝。济公还待再刺,毕士元已一溜烟地逃出舱外“扑通”一声跳入水中。济公追将出来,哪里还有毕士元的影子。
  济公心中十分懊悔,只恨一刀没有结果那妖的性命,只好重回舱里,却见茶花已是昏迷不醒,忙拿出一粒药丸,放进她口中。一会儿,茶花醒了过来,忽觉船身震动,浪涛汹涌,济公知是毕士元作怪。来到舱外,稳立船头,取下头上僧帽,往水中一抛,立时变成一艘平底太平舫。长三十多丈,宽八九丈,茶花家的船紧紧系在太平舫上,稳如泰山。那水怪见恶浪不能掀翻渔船,就现出原形。只见波浪中一只大鳖张着血盆大口,瞪着碗大的眼睛,乘风破浪,直扑济公。济公手持金刀,稳立太平舫头。那水怪来到船边,蹿出水面,来抓济公。济公微微一笑,纵身跳下江去,稳稳落于怪物背上。那怪见济公头上露出三光,知道不妙,忙往水底沉去,想把济公淹死。不料济公不怕水淹,持刀向它头上披去。等那怪物觉察,想要缩回脑袋,未时已晚。金刀刺入颈项,鲜血外涌,怪物受了重伤,拼命挣扎,重又浮出水面,想借机遁逃。济公骑在怪物背上,向它的头和脚猛砍数刀。那怪物突然喷出十几丈高的水柱,身子一斜,向水底沉去。湖面已是血水一片。济公一纵身,跳上太平舫的船头,看那怪物沉入湖底。不料那怪物用尽平生之力,一张开大口,吐出鳖宝,对准济公面门袭来。那颗鳖宝大如笆斗,形如团箕,红似烈火,把太湖水面照得如同白昼。济公措手不及,急中生智,只是将金刀对准鳖宝掷了过去。
  只听得“咣”地一声大响,鳖宝碰上金刀,顿时裂成两半,化作流光四散,宛若一天红霞。那妖怪失了鳖宝,千年道行毁于一旦,转身便逃,已是无力。济公招回金刀,赶上怪物,一刀砍下,尸首分家。济公将鳖身拖出水面,放到茶花家的船上,用金刀在壳上划了几道,露出无数光彩夺目的珍珠来。济公对茶花道:“今夜苦了你们父女,就以此为酬吧。”
  茶花父女何曾见过如此宝贝,连称不敢。济公又叮嘱一番,取了其中一颗五色大珠,一挥破袖子,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济公上得岸来,信步走进一家酒店,要了酒菜。凭窗远望,只见一条船上跳下十几条凶神恶煞般的彪形大汉,正冲这个酒店而来。济公忙向店小二打听那些大汉的底细,小二道:“湖中有座水寨,寨中有个叫飞天夜叉大王,纠合了七八百人,五百条船,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湖匪头目叔熊瞥见一个穷和尚正在盘问店小二,上前喝道:“你这贼秃莫非是个探子?”
  济公假装吓得发抖,破袖中抖下那颗五色大珠来。强盗们见这珍珠豪光万道,瑞气千条,圆润晶莹,实是无价之宝,便蜂拥而上,齐来抢夺。不料济公伸手一指,那颗珠飞出店外不见了。
  群匪大怒,那头目拔出腰刀,朝济公头颈砍去,喀嚓一声,人头落地。强盗们哈哈大笑。笑声未毕,和尚颈项中又生出一颗头来。叔熊定睛一看,竟是大寨主飞天夜叉的脑袋,吓得回头就跑。众匪抱头鼠窜。济公并不追赶,只顾悠闲自得地吃菜喝酒……这伙强盗逃回水寨,飞天夜叉正坐在中舱,满脸怒气,见叔熊进来,大发雷霆,喝道:“你这狗头,不听号令,险些闯出大祸,拉出去斩了。”
  众喽罗一齐跪下求情,军师吴霭德也来说情。飞天夜叉越发大怒,拍案大叫:“反了,反了!你们敢不把大王放在眼里?”
  吴霭德据理力争,苦苦求谏,飞天夜叉更加恼怒,二句不说抽出宝剑,朝吴霭德刺去,因闪避不及,一剑穿心倒地而去。众湖匪魂飞魄散,四散奔逃。叔熊乘乱溜走。
  喽罗们见吴军师无故被杀,都起了反叛之心,叔熊串通一个叫苏仲的头目,聚起一股喽罗,摇旗呐喊,将中军大船团团围住,准备杀死飞天夜叉。半天,不见动静。叔熊大胆,大步跳上大船,持刀闯入舱内。只见舱内空空,飞天夜叉已无踪迹。
  众匪徒面面相觑,都觉得事怪。苏仲道:“军师身死,寨主已经逃走,大家干脆散伙回家。”
  喽罗兵们搬出抢来财物,分了个净光。
  叔熊和苏仲留在中军舱内歇息一宿。次日清晨,正商议何处役生,见远处来了一只小船,船头站着一人,像是飞天夜叉?
  二人躲在舱门两侧,等那人跳上大船,进得舱来,突然出击,一人揪住一条胳膊,将飞天夜叉按翻在地。飞天夜叉喝道:“叔熊、苏仲,你们疯了不成?竟敢如此无礼。”
  叔熊怒笑道:“好狗头!财迷心窍!杀了吴军师,还想独占财宝吗?”
  小艇上的喽罗兵道:“二位头领不要误会,大王自昨日上岸后,在一破庙里一直昏睡到今早,我等寸步未离,大王怎会杀了吴军师?”
  叔熊二人面面相觑,顿起疑云,作声不得。正待询问详情,忽听一声鼓响,驶来一船,船头站一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寨主飞天夜叉。来人到得近前,一步跳上大船,撞开叔熊二人,扑到船上的飞天夜叉身上,扭打起来。众湖匪一看,哪里分辨真假寨主?两个飞天夜叉齐声道:“兄弟们,我是你们的大哥,快把这个假的抓起来。”
  苏仲道:“大王武艺高强,你们二人比试一下,败者是假的。”
  两个飞天夜叉就在大船上拉开架式,你退我进,厮拼起来,打得不可开交。两人拳来脚往,蹿高纵低,转眼斗了百十回合,忽然一个飞起一脚,不料立脚不稳,跌翻了。叔熊、苏仲飞步上前,按倒在地。苏仲笑道:“这个是假的了。”
  那人口喊冤枉,还要再比,那个得胜的上前踢了他一脚,顿时头破血流。叔熊趁机赶上前去,一刀结束了那人的性命。叔熊、苏仲把得胜的飞天夜叉请到舱内,置酒赔罪道:“我二人不知妖人从中捣乱,得罪大王,望乞恕罪。”
  飞天夜叉忙好言相慰。苏仲、叔熊忙吩咐喽罗收拾大厅,摆下酒宴,给大王接风压惊。片刻,众喽罗推杯换盏,苏仲已酩酊大醉,便到船头小便。返回,飞天夜叉已不见了,却有两个叔熊扭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
  苏仲恰似冷水浇头,醒悟道:“杀错大王了。”
  两个叔熊齐道:“苏仲快来帮忙,这人是个和尚变的。”
  叫声中,忽然倒下一个。苏仲不敢怠慢,嗖地拔出腰刀,对准站着的叔熊一刀砍去,冷笑道:“这次决不会错了。”
  果见掉一个破衣破帽破蒲扇的穷和尚。那地上的叔熊跳起来喝道:“多谢苏兄,如今大仇已报,你我兄弟痛饮几杯。”
  苏仲一杯下肚只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大睡不醒。叔熊遣散喽罗兵,烧了水寨,抹把脸,赫然又是个穷和尚,正是济公。只见他摇着破扇,哼着小曲,弃船登岸,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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