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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徒斗番僧

  一天,济公忽来兴致到西子湖畔游玩。湖畔的船家都认出这是灵隐寺高僧济颠禅师,都争着拉济公上船。济公伸手向东北角上一指道:“大家不必争吵,看看那是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座断毁的石桥左边,一股暗黑浓烟冲天而起。一个年迈船家道:“那是刑部薛尚书的祖坟。济公道:“你们快去告知众家,午时之前必须泊船靠岸,全家入城避难,迟则性命难保。”
  船家对济公奉若神明,哪敢不听,立即谢客停舟,携妻抱子,匆忙赶往城内。济公吩咐已毕径自沿湖堤向冒烟处大步走去。
  济公来到薛家坟地,只见屋内走出一伙强人,拉着一个年轻女子,嘻笑逗闹。那女子满脸苦色,显出无限冤屈只是惧怕强人,不敢反抗。济公见了,大喊一声:“许青娘,我和尚救你来啦。”
  便挡在了那伙人的前面。强人头目薛纲、祖坟管家于福抽出宝剑照济公砍来。手起刀落只听喀嚓一声,砍个正着。
  仔细一看,砍中的却是于福的贴身保镖。这一下于福暴跳如雷,欲寻济公拼命,这时只听有人说:“不好了,和尚抢人了。”
  于福一看,和尚背着那个女子往东而去。于福提剑紧紧追赶,追到雷锋塔前,和尚忽然不见了。于福率众寻和尚不着,只得退去。等回到薛家祖坟,却见自己的房屋已成一片瓦砾。
  于福大叫一声,口吐鲜血,瘫倒在地。雷锋塔上,济公对许青娘说:“你是良家女儿,如今强人已死,放心回家去吧。”
  那女子千恩万谢,正在这时,忽闻一声霹雳,惊天动地。济公转身飞上塔顶,却风薛氏坟丘喷出一股大水,将于福一伙一起卷入湖中,眨眼间西湖变成了一片汪洋。又听轰的一声,那股大水中跃出十几丈长一条金龙,张牙舞爪,正要飞去。却因自身云气太少,竟被两棵柏树夹住,用力挣扎。
  济公在空中大喝道:“孽龙,灵隐寺济颠和尚在此,知趣的快快束手就擒。”
  那孽龙被济公的喊声震得全身软瘫,趴在树上一动不动了。济公来到近前,笑道:“你既怕我,我也不为难你。”
  金龙摇头动尾对济公求请,济公却突地双拳齐出,砸瞎两只龙睛。那龙知道自己上了当,奋身一跃,飞到半空。
  济公一个鹞子翻身,跨上龙背,念动真言,不管那孽龙如何翻腾飞舞,还是稳稳的坐着。孽龙筋疲力竭,济公拔出金刀,刀光一闪,龙头落地。刀光又连闪几闪,龙身分成四五截,在空中飞舞盘旋。只是龙尾四周绕着黑云,龙尾摆处,大雨倾盆,眼看水势越来越大。济公上前双手抓住龙尾,在半空中一抡,抛到地上,挥动蒲扇龙尾变成肉饼,落水随波而去了。
  孽龙虽死,湖边百十户人家却被淹得男女老幼哭天喊地,乱作一团。济公化帽为舟,将落水百姓救起。众人无处安身。
  济公便把他们接到报国寺。众人饥肠辘辘,寺内却没有粮食。
  济公找来笔墨,在大殿墙上画了一座院落,伸手一拍院门,门开了,早已有一个十几岁的童子等在那里,众人连连称奇。只见那童子走到济公面前,躬身施礼时说:“师父有何吩?”
  济公道:“你快搬些米饭酒菜来给这些人吃。”
  那童子应声而去,转眼就搬来米饭酒菜。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济公又叫那童子搬出几十万金银,赈济灾民。
  这时济公正在清点金银,寺内忽然刮起一阵大风,烛灯齐灭,殿堂震动。等重新点上了灯,金银全都不见了。济公告诉众人不必惊慌,只管放心睡觉。自己也纵身跳上供桌呼呼大睡起来。等到三更时,殿内又起了一阵大风。风过之后,现出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儿来,长得满身白毛,身长不足五尺,手里拿着一条枯树枝。济公忽地跳起大骂道:“猴精!看拳。”
  老儿扔掉树枝,挥拳相迎。两人打了好一阵子,不分胜负。
  济公觑个破绽,将老儿踢倒,挥拳一阵乱打。老头儿不经打吐出口血来,道:“你欺负一个老头儿,不算本事,我们比法术,谁赢了金银就是谁的,你可有那本事?”
  济公道:“怕你怎得?”
  二人出得寺来,济公就指着东面十几里外的猫儿山说:“我把猫儿山搬来。”
  老儿道:“你能搬来,我就给你搬回去。”
  济公念动真言,向那山点一点头,一扇扇子,那山一时间拔地而来。老头儿也急忙念动咒语,霎时身体大了数丈,变成一个大猴子模样。那猫儿山直向猴精头顶压来,猴精无奈,变成一只小猴,跑到山顶上,东张西望。突然那猴精又把口一张,吐出一道红光,直向济公面门打来。济公不慌不忙,伸手给了接过来,装入袖中。那猴精一看红光被收,急忙转身欲逃。济公却又张口喷出一道白光,在半空化成一条丝绦,缚住猴精。
  猴精连忙对济公叩头道:“师父,我知道你的本领了,日后情愿在师父门下作个弟子。”
  济公哈哈大笑道:“徒儿免礼,快快起来。”
  口念咒语给猴精解开丝绦,又从袖中取出个红色大丹还给猴精,猴精则取回偷去的银两归还济公。
  原来这猴精修行八千多年,练得一颗内丹,能呼风唤雨,猴精心善,并不做恶,还时常周济百姓。济公收他做了徒弟,赐名袁化。从此师徒二人便一起扶善抑恶,云游四方。
  苏州城外,有座敕建黎光寺,万分的高大雄伟,只是寺内和尚全是番僧,这些番僧平日里尽干些欺男霸女,伤天害理的事。一天,寺外来了一男一女,看上去好象是一对少年夫妻。
  那少年相貌堂堂,少妇花容月貌。这两人来到寺门外停住,说说笑笑,似在流连观赏。突然庙门大开,走出一个十分丑陋番僧。见少妇美貌,顿时馋涎欲滴,竟飞步上前,把她抱住。少年喝道:“光天化日秃驴尽敢调戏妇女,真是无法无天。”
  番僧听了大怒,一挥手,庙门内又冲出两个强壮的番僧,将那少年扭住,拖进山门。少妇也被番僧抢入寺内,任她呼天叫地,怎也奈何不得这帮如狼似虎的恶僧。
  那少年被两个番僧带到寺中一个隐秘处,锁在一间密室。
  少年环顾四周,见墙上竟挂满了人头,一个个咬牙切齿,横眉怒目。地上堆满了累累白骨。那少年自语道:“难怪师父说这些番僧依仗圣上封号,奸淫杀掳,恶贯满盈。这么雄伟的佛寺,竟让这些畜牲变成了修罗屠场,人间地狱!我一定要惩治这帮恶僧,为民除害。”
  那少年一抹脸,却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不知老头怎地一闪,就出了密室。他飞身上房,就好象燕子一样轻盈地在房顶上飞来飞去,来到第七进院落,忽闻有说笑声。他伏身揭瓦向里看去,只见方才那番僧正同被抢来的少妇饮酒作乐。番僧笑着说:“酒家玩过那么多女人,还从曾过似你这般知情识趣的。”
  那少妇也卖弄风骚,尽显风情。老头抓起一方大瓦,猛地向番僧光头上狠狠砸去。番僧并无防备,顿时头破血流。老头趁势跳下,一脚将那番僧踢倒在地。那少妇却一闪无踪,这时屋内却突地出现一个穷和尚,正是济公。
  他笑道:“徒弟,你也太性急了,害得我没过足酒瘾。”
  原来那对少年夫妻正是济公师徒所变。老头躬身道:“徒弟已看过了。这些番僧杀人越货,酒色俱全,坏事做绝,实是十恶不赦。”
  蓦地取下墙上一口戒刀,将那番僧劈成两半。济公道:“今日你先显显本领。”
  老头忽然一张口,吐出一道烈火,在寺内四处飞转,撵着那些番僧烧,烧得番僧存不住身,个个焦头烂额。老头哈哈大笑。不料笑声未落,西北角上压过一片黑云,飞临头顶,弥漫开来,罩住整个寺庙。那烈火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缕青烟消散了。那黑云罩里又冒出一股青烟,落地现出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番僧,伸手一指,已有一根绳索飞出,把老头捆得结结实实。老番僧大笑道:“这等本事,还来欺我徒儿,拿命来。”
  又厉声喊道:“奸细给我出来,看我天罗罩取你。”
  言犹未尽,东面忽闪一道火光,直射黑罩,转眼把天罗罩烧成灰烬。老番僧脚一跺,褪去僧衣,双手在小腹上一阵乱打,小腹顿时胀成大鼓。
  再一拍,肚脐射出一道白光,碰着烈火触处,顿时熄火。番僧们拍手叫好。不料烈火熄灭之处急又升起一缕青烟,径直射入老番僧肚脐。老番僧说:“不好”,仰面而倒。不待番僧们有的行动,那缕青烟已经分作千万缕,像利箭般射入番僧们体内。
  转瞬间,倒了一地番僧。老头高叫:“师父救我。”
  话音刚落,济公现于面前,用手一指他道:“徒弟快走,报仇的来了。”
  话音刚落,老头身上的绳子顿时绷裂,他赶紧随济公逃走。奔跑间,老头抬头一望,见空中一道白光直奔寺庙而来。只听一声霹雳,半天空飞下十几年妖人,冲向二人。二人各拾起一把戒刀,冲入妖人队中,挥刀猛砍。不料妖人全都身披钢甲,只攻不守,二人险些伤在妖人胡捅乱砍之下。济公道:“徒弟,撤。”
  二人虚晃一刀,回身便走。那伙妖人并不追赶,自去救扶番僧,喷水灭火。番僧们五脏尽碎,仅老番僧尚存一息,只是功力全失,奄奄待毙。老番僧道:“师弟们我不行了,你们一定要为我报仇…”
  怪人们齐道:“师兄,那二人已被我们打跑了。”
  说话间,忽见那糟老头又飞落庭院,大骂挑战。众怪人大怒,围上前来,准备迎战。那老头却不恋战,一味后退,怪人们却紧追不舍,出了山门,老头却一闪无踪。怪人正待搜寻,忽然箭如飞蝗,迎面射来。怪人全毙。这时,门前现出济公和徒弟袁化。济公道:“徒弟可将寺内财物取出赈济饥民,然后回山潜修,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
  说完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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