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挟雷霆万钧之力,帝制自为,其心目中何尝有反对派?即当时申罪致讨者,亦自知势力悬殊,第行其心之所安,绝不计及成败,乃仅百日而帝制取消,又不两月而袁氏愤死,此实始事时所万不及料。吾尝谓民国以来,举国最一致、最团结、最坚决,无过于护国讨袁之役,其时各党各派毕集于一大旗帜之下,分工合作。
犹忆当蔡谔等讨袁军苦战于叙、泸间,国中有一部分人认为此举必非短时期所能结束,宜一面部署军事,一面吸收纯洁优秀青年,作长期革命之准备,尤以日本留学生多具爱国思想,亟宜派员前往联系,因举张耀曾先生赴日主持其事,余亦受团体之命前往襄助。一时留学界闻风奋起,每日多在张寓集会,讨论进行方法,惜未几讨袁功成,国中党争又起,此种结合亦随而风流云散矣。
然即此足见当时各派确无分畛域,而且能痛下决心,为永远根本之图,即令叛国者一时未即瓦解,亦必终遭殄灭,无可幸免,殆无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