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掌国防用兵之事,原无所为弊窦,自陈二安任次长,恐不见信于袁氏,遂分布调查,探刺乱党,坐是部务渐繁,适黎黄陂在鄂,不问部事,遂由陈一手操纵。然其人守洁,虽部中额外支费日增,而堂司官无所染指,故亦无所为弊窦也。
自洪宪改国谋亟,参陆之权,并为统率办事处所夺,部员尤奄奄无生气。荫午楼任事日,请领经费,财部间置之不理。幸次长陆锦善联络,素奔走段门,遂倚以对外。以是参部实权,恒握次长手,而局长等遂不免退有后言矣。
各省军任用参谋人员,名虽由部主政,然不过据督军师长等之请,以呈乞任命耳。此外京外陆军测量局,亦归部辖,测量经费,民国初元规定,较前清大为扩充,而成绩亦殊寥寥。南省某局,藏费巨万,其局长为群所指目,适部中,一科员病殁,众为公函纠致赙仪,某局长认送十元。众怒其吝,令调查员,发其舞弊情形,拟令免职查办。某乃急投是省将军门下,将军函致统率办事处,力言司员吹毛求疵,假公报私之无状。袁氏召次长至,掷原函与阅,令约束司员,而某局长处分,遂无形取销焉。
本部分六局,局置局长一人,副官一人,共三十四科。每科科长一人,科员总一百三十五人,调查员六十人,庶僚济济而职事无多。初成立时局长科长等,以鄂人为多。若刘一清之流,皆陈二安所援引也。其中民党伟人之爪牙羽翼,亦复不少,徒支薪俸而已。故众称之为安乐窝,其时万宝成军衣庄主王寿安,日出入参谋部,部员多与之狎游宴饮者。
张子志者,北洋武人中至无学术,几于目不识丁者也。一旦被命长参谋,为运筹帷幄之司,宜其不甚了了。然人实直实,莅事日,颇以开诚布公,鼓励属员。众方嫉陆锦之把持专横,以为得此机会,当可一快倾吐。于是摭其弊端加以附会,提出公呈同请查办其中事迹,自不能尽实而谓之全诬,则原告诸人,官部有年,何致于此等事件,竟愤愦提出,绝不计及利害。
闻公呈初上,陆氏颇涉恐慌。张子志亦标示必秉公查办,当日即有强有力者,召张于私邸,告以此风若长,以子之忠厚,他日必为群下挟制。张为所动,因归而求计于副官某。某担任愿为调人,乃以翌日,遍邀原告诸人,晏于西饭店,殊无一到者,某大失望,更以危词耸张,而陆适亦弥缝无迹。张遂以查无实据上覆,再交陆部覆按,仍无出入。于是反坐原告等以挟制诬控,均各免职。
夫诬控罪名,关系个人,当然诉之法庭,自非免职所能了事。若言挟制,则陆氏经手款项,果无牵溷,属吏何从挟制,而重案轻结,于以完事。京师谣诼纷乘,有谓原告不服,须再诉者;有谓原告不久,即别有位置者。传闻不一,而调查诸款,由来已久,清厘正非易易也。
凡军事大学,皆属之参谋部,此东西通例也。自入民国,本部以种种规画,始将预备陆军大学成立其他无闻焉,则由始无总长继虽有总长而权力迥在陆长之下,殊不为人所重视,屡催海部,合力筹建大学,而海部不欲也。
某局长愤之,遂提起升吴淞海军学校为大学之议,海部军学司恐权为人所攘,而又无理由可以拒绝,于是建议改吴淞一校为海军师范学,而名目不经,终不能成立。
酝酿至于今日,冒昧将升学期与见习期更易,烟台学生痛明年薪水之不可得,适有粤人从中怂恿,遂全体罢学。
从此建置大学更茫茫无期。又航空事业,属之军队者,亦参部职掌,航空学校,旧已成立,可笑者。自飞机借款之说兴,遂视飞艇、飞机,为生利之具,而不视为战时侦察之具。人有就某局长询其预闻此事否,某对军械借款,陆部若不预闻,则此事本部亦不越,俎诚痛快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