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色与天性
大众皆为怅叹,怅叹!
问:“形色何以谓之天性?”
曰:“目视耳听、口言身动,此形色也,其孰使之然哉?天命流行而生生不息焉耳。”
坐中偶有歌“人心若道无通塞,明暗如何有去来”之句,因诘之曰:“子谓明暗果有去来否也?”
于是诸友论议,或谓本无去来而今则不免,或谓虽暂去来而本体终会自复,如是之说各各不同。久之乃进一新生,问曰:“目视耳听,果即天性耶?”(此近溪子问“新生”也――标点者注)
曰:“即天性也。”
曰:“汝目果常明耶?抑有时而不明耶?”
曰:“无时而不明。”
曰:“汝之目常无不明,而汝心之明却有去来,是天性离形色而形色非天性矣!”
众皆恍然有省。已乃复告之曰:“目之明亦有去来时也。今世俗至晚则呼曰‘眼尽黑矣’,其实则眼前日光之黑,与眼无与。而见日之黑,正眼不黑处也。故孔子曰‘知之为知之’即日光而见其光也,‘不知为不知’即日黑而见其黑也。光与黑任其去来,而心目之明何常(‘常’原字如此,通‘尝’――标点者注)增减分毫也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