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体与用·本体与工夫
问:“心体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虽似有个体用,但恐终是分析不得。”
与:“此心哉人原是天地神理,寂之与感,浑涵具在,言且难以着句,况能指陈而分析之也耶?但其妙用则每因人互异。故即心而言,其初只是一样;若即人而论,则世固有知为学与不知为学之分。人之为学,又有善用功与不善用功之别。其不知为学者,姑置勿论矣。即虽知为学者,而工夫草次,则亦往往不向本源求个清莹辄于末流图之。或当无事之时而着意主张,或于有感之际而尽力祛除。然见未透彻,把捉愈难。不惟寂体背驰,即应感亦未能顺妥也已。惟夫明睿过人、资近上智者,则工夫不肯妄用,而汲汲以知性为先,究悉名言,询求哲士,体察沉潜,而性命之蕴,能默识心通,便自朝至暮,纵应感纷纭,却直养无害之功如如自在,静定不迁之妙寂照圆通。世人则终身滞泥于应感之偏,而至人则无日无时而不从容于不动之中矣。”
曰:“今世有坚忍强学者,虽心体未透,然工夫深久,亦能于事变不动,难说终不能寂也。”
曰:“此心至灵,何所不有?若果强而求之,岂惟事变不动?禅家二乘者流,其坐入静定,固千百余岁而一念不起。然自明眼观之,终是凡夫,而此心真体则毫无相干也。可不慎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