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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教序

    余性嗜山水,久不作风尘计,即有相与盘桓者,亦林泉中人。素所常经之处,则有山东济南府德州城西,水官驿之伏魔宫。中有慧圆僧。其为人也,慷慨好义,举止率真。虽为世外人,常作救世想焉。一日者余过而访之。僧举是书以示余。问:“为何书?”
    答以《金钟》。问其大意,答以醒世。余不禁慨然曰:“此乃劝痒之书乎:世上劝善诸书不为不多矣,而乐观者为谁?”
    僧曰:“盍详察之。”
    余唯唯。初阅之则卑卑不堪,再阅之则津津有味,三复翻阅不觉拍案大呼曰:“真大书也!真奇书也!前之所谓卑卑者,是诚蛙蠡之见,焉能测天海?后之所谓津津者,又为姜桂之性,难以辨深奥。即究之惊其为大,讶其为奇,亦不足以概是书。于无可概之中而强求其概,亦不能于为大为奇之外破天以称是书。观者之不见其大,不见其奇,正因是书之不大而大,不奇而奇。若卒无以见其大、其奇,是为腐儒。以惊天动地之文章,岂尔之糟乱肚皮所能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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