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奴传》云,大历中,有崔生,其父与盖代勋臣一品者善,使生往省疾,一品召生入室,有三侍妓皆艳绝,命衣红绡者擎含桃与生食,辞出,复命红绡送之,红绡示以手语,生归而神迷意夺。家有昆仑奴摩勒,探知其情,曰:“此小事耳。”
遂以青绢为生裂束身衣,负之逾十重垣,入歌妓院,院有猛犬,挝杀之。生搴帘见妓,妓问何神术至此,生具告摩勒之谋,乃召勒入,饮之,且曰:“贤爪牙既有此术,何妨脱我┕牢。”
摩勒曰:“此亦小事耳。”
复双负之飞出,及旦,一品惊觉,自知是侠士挈之,惧他祸,不敢声问,红绡卒归于生。又《甘泽谣》云,红线者,潞州节度使薛嵩家青衣也。至德后,两河未宁,朝廷命嵩遣女嫁魏博节度田承嗣男(原为“女”,据《甘泽谣》改),以浃往来,而承嗣方募武勇,觊并潞州,嵩忧闷,不知所出。红线言能解主忧,请暂放一到魏城,乃入房,饬行具,倏忽不见。嵩危坐以待,闻一叶堕声,起问,即红线回矣。报曰:“某子夜二刻达魏城,历数门,及寝所,见田亲家枕剑酣眠,剑前仰开一金合,合内书身生甲子与北斗神名,某遂持合以归,守护人无一觉者。”
嵩大喜,发使遗承嗣书曰:“昨夜有客来,云自元帅床头获一金合,不敢留,谨却封纳。”
承嗣惊怛绝倒,明日,专使归命,红线乃辞嵩曰:“某前本男子,因误下孕妇虫(《甘泽谣》作“蛊”)症,谪为凡贱女子,今既十九年矣,且全两城人性命,可赎前罪还本形矣。”
嵩集宾友饯别,线伪醉离席,遂亡所在。沈德符《顾曲杂言》云:“梁伯龙有《红线》、《红绡》二杂剧,颇称谐稳,今被俗优合为一大本,南曲谓之《双红》,遂成恶趣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