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百八十 象纬考三
○十二次度数
《晋·天文志·十二次》:班固取《三统历》十二次配十二野,其言最详。
又有费直说《周易》、蔡邕《月令章句》,所言颇有先後。魏太史令陈卓更言郡国所入宿度,今附而次之。《中兴天文志》:王奕按星本无次,古昔黄帝因日月所会而为之名耳。《帝王世纪》,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分为十二次一次,三十度三十分度之十四,周天积一百七万九百一十三里,经三十五万六千九百七十一里。《三统历》详矣,然《帝王世纪》、费直《周易》、蔡邕《月令》又与《三统》殊,少或差一二度,多或五六度,何也?是日行也每岁有差,则日月所会之次、分度亦异。此言十二次所以不同也。 自轸十二度,至氐四度,为寿星。於辰在辰,郑之分野,属兖州(费直《周易分野》,寿星起轸七度。蔡邕《月令章句》,寿星起轸六度)。
自氐五度,至尾九度,为大火。於辰在卯,宋之分野,属豫州(费直起氏十一度。蔡邕,起亢八度)。
自尾十度,至南斗十一度,为析木。於辰在寅,燕之分野,属幽州(费直,起尾九度。蔡邕,起尾四度。)
自南斗十二度,至须女七度,为星纪。於辰在丑,吴、越之分野,属扬州(费直,起斗十度。蔡邕,起斗六度)。
自须女八度,至危十五度,为元枵。於辰在子,齐之分野,属青州(费直,起女六度。蔡邕,起女二度)。
自危十六度,至奎四度,为И訾。於辰在亥,卫之分野,属并州(费直,起危十四度。蔡邕,起危十度)。
自奎五度,至胃六度,为降娄。於辰在戌,鲁之分野,属徐州(费直,起奎二度。蔡邕,起奎八度)。
自胃七度,至毕十一度,为大梁。於辰在酉,赵之分野,属冀州(费直,起娄十度。蔡邕,起娄一度)。 自毕十二度,至东井十五度,为实沈。於辰在申,魏之分野,属益州(费直,起毕九度。蔡邕,起毕六度)。
自东井十六度,至柳八度,为鹑首。於辰在未,秦之分野,属雍州(费直,起井十二度。蔡邕,起井十度)。
自柳九度,至张十六度,为鹑火。於辰在午,周之分野,属三河(费直,起柳五度。蔡邕,起柳三度)。
自张十七度,至轸十一度,为鹑尾。於辰在巳,楚之分野,属荆州(费直,起张十三度。蔡邕,起张十二度)。 州郡躔次陈卓、范蠡、鬼谷先生,张良、诸葛亮、谯周、京房、张衡并云:
角、亢、氐,郑兖州:
东郡入角一度东平、任城、山阳入角六度泰山入角十二度济北、陈留入亢五度济阴入氐一度广平入氐七度
房、心,宋,豫州:
颖川入房一度汝南入房二度沛郡入房四度梁国入房五度淮阳入心一度鲁国入心三度楚国入心四度 尾、箕,燕,幽州:
营州入箕中十度上谷入尾一度渔阳入尾三度右北平入尾七度西河上郡北地辽西东入尾十度涿郡入尾十六度渤海入箕一度乐浪入箕三度元菟入箕六度广阳入箕九度
斗、牵牛、须女,吴、越,扬州:
九江入斗一度庐江入斗六度豫章入斗十度丹阳入斗十六度会稽入牛一度临淮入牛四度广陵入牛八度泗水入女一度六安入女六度 虚、危,齐,青州:
齐国入虚六度北海入虚九度济南入危一度乐安入危四度东莱入危九度平原入危十一度川入危十四度
营室、东壁,卫,并州:
安定入营室一度天水入营室八度陇西入营室四度酒泉入营室十一度张掖入营室十二度武都入东壁一度金城入东壁四度,武威入东壁六度敦煌入东壁八度。
奎、娄、胃,鲁,徐州:
东海入奎一度琅琊入奎六度高密入娄一度城阳入娄九度胶东入胃一度
昴、毕、赵,冀州:
魏郡入昴一度钜鹿入昴三度常山入昴五度广平入昴七度中山入昴一度清河入昴九度信都入毕三度赵郡入毕八度安平入毕四度河间入毕十度真定入毕十三度。 觜、参,魏,益州: 广汉入觜一度越入觜三度蜀郡入觜一度犍为入参三度晁可入参五度巴郡入参八度汉中入参九度益州入参七度
东井、舆鬼,秦,雍州:
中入东井一度定襄入东井八度雁门入东井十六度代郡入东井二十八度太原入东井二十九度上党入舆鬼二度
柳、七星、张,周,三辅: 弘农入柳一度河南入七星三度河东入张一度河内入张九度
翼、轸,楚,荆州: 南阳入翼六度南郡入翼十度江夏入翼十二度零陵入轸十一度桂阳入轸六度武陵入轸十度长沙入轸八度
容斋洪氏《随笔》曰:十二国分野,上属二十八宿,其为义多不然,前辈固有论之者矣。其甚不可晓者,莫如《晋·天文志》谓:“自危至奎为И訾,於辰在亥,卫之分野也,属并州。”且卫本受封於河内商墟,後徙楚邱。河内乃冀州所部,汉属司隶,其他邑皆在东郡,属兖州,於并州了不相干,而并州之下所列郡名,乃安定、天水、陇西、酒泉、张掖诸郡,自系凉州耳。又谓:“自毕至东井为实沈,於辰在申,魏之分野也,属益州。且魏分晋地,得河内、河东数十县,於益州亦不相干,而雍州为秦,其下乃列中、定襄、雁门、代、太原、上党诸郡,盖又自属并州及幽州耳。谬乱如此,而出於李淳风之手,岂非蔽於天而不知地乎!”
○天汉起没
天河亦一名天汉,起自东方箕、尾间,遂乃分为南北道。南经傅说入鱼渊,开戴弁鸣河鼓。北经龟宿贯箕边,次络斗魁冒左旗,又合南道天津湄。二道相合西南行,分夹匏瓜络人星,杵畔造父、腾蛇精,王良、附路、阁道平,登此太陵泛天船,直到卷舌又南征,五车驾向北河南,东井、水位入吾骖,水位过了东南游,经次南河向阙邱,天狗、天纪与天稷,七星南畔天河没。
天汉起东方,经箕、尾之间,谓之天河,亦谓之汉津。乃分为二道:其南经傅说、鱼、天、天弁、河鼓,其北经龟,贯箕下,次络南斗魁、左旗,至天津下而合南道。乃西南行,又分夹匏瓜,络人星、杵、造父、腾蛇、王良、附路、阁道北端、太陵、天船、卷舌而南行,络五车,经北河之南,入东井、水位而东南行,络南河、阙邱、天狗、天纪、天稷,在七星南而没。张衡云,津汉者,金之气也。其本曰水,汉中星多则水,星少则旱。《中兴天文志》:石氏云:“天汉,盖天一所生凝毓而成者,天所以为东南西北,襟带之限也。天下河汉之源,盖出於此。故河汉者亦地所以为东南西北之限。”也汉张氏云:“八极之维,径二亿三万二千三百里,南北则短减千里,东西则广增千里,自地至天,半於八极,则地之深亦如之。”唐袁氏云:“以是观之,天汉越东北,而止西南,其修径可知矣。” ○七曜 ◎日月
《隋·天文志》:日循黄道东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东陆谓之春,行南陆谓之夏,行西陆谓之秋,行北陆谓之冬。行以成阴阳寒暑之节。是故《传》云:“日为太阳之精,主生养恩德,人君之象也。”又人君有瑕,必露其慝,以告示焉。故日月行有道之国则光明,人君吉昌,百姓安甯。
日变色,有军军破,无军丧侯王。其君无德,其臣乱国,则日赤无光。日失色,所临之国不昌。日昼昏,行人无影,到暮不止者,上刑急,下人不聊生,不出一年,有大水。日昼昏,乌鸟群鸣,国失政。日中乌见,主不明,为政乱,国有白衣会。日中有黑子黑气,乍三乍五,臣废其主。日食,阴侵阳,臣掩君之象,有亡国,有死君,有大水。日食见星,有杀君,天下分裂。王者修德以禳之。月者,阴之精也。其形圆,其质清,日光照之则见其明。日光所不照则谓之魄。故月望之日,日月相望,人居其间,尽睹其明,故形圆也。二统之日,日照其侧,人观其傍,故半明半魄也。晦朔之日,日照其表,人在其里,故不见也。其行有迟疾,其极迟则日行十二度强,极疾则日行十四度半强,迟则渐疾,疾极渐迟,二十七日半强而迟疾一终矣。又月行之道,斜带黄道。十三日有奇在黄道表,又十三日有奇在黄道里。表里极远者,去黄道六度。二十七日有奇,阴阳一终。张衡云:
“对日之冲,其大如日。日光不照,谓之ウ虚。ウ虚逢月则月食,植星则星亡。”今历家,月望行黄道,则值ウ虚矣。值ウ虚有表里深浅,故食有南北多少。月为太阴之精,以之配日,女主之象也。以之比德,刑罚之义。列之朝廷,诸侯大臣之类。故君明则月行依度,臣执权则月行失道。大臣用事,兵列失理,则月行乍南乍北。女主外戚擅权,则或进或退。月变色,将有殃。月昼明,奸邪并作,君臣争明,女主失行,阴国兵强,中国饥,天下谋僭;数月重见,国以乱亡。
张衡《灵宪》曰:“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其径当天周七百三十六分之一,地广二百四十二分之一。日者,阳精之宗,积而成鸟,象乌而有三趾;阳之类,其数奇。月者,阴精之宗,积而成兽,象兔;阴之类,其数耦,其後有冯焉者。羿请无死之药於西王母,娥窃之以奔月,将往,枚筮之於有黄,有黄占之曰:
“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後且大昌。”娥遂身於月,是为蟾诸。夫日譬犹火,月譬犹水,火则外光,水则含景。故月光生於日之所照,魄生於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众星被,因水转光,当日之冲,光常不合者,蔽於地也,是谓ウ虚。在星星微,月过则食。日之薄地,其明也,繇暗视明,明无所屈,是以望之若火,方於中天,天地同明。繇明瞻暗,暗还自夺,故望之若水,火当夜而扬光,在昼则不明也。月之於夜,与日同而差微,星则不然,强弱之差也。”
◎日月行道
《汉·天文志》:日有中道,月有九行。中道者黄道,一曰光道。光道北至东井,去北极近;南至牵牛,去北极远;东至角,西至娄,去极中。夏至至於东井,北近极,故晷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长尺五寸八分。冬至至於牵牛,远极,故晷长;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长丈三尺一寸四分。春秋分日至娄、角,去极中,故晷中;立八尺之表,而晷景长七尺三寸六分。此日之去极远近之差,与景长短之制也。去极远近难知,要以晷景。晷景者,所以知日之南北也。日,阳也。阳用事则日进而北,昼进而长,阳胜,故为温暑;阴用事则日退而南,昼退而短,阴胜,故为凉寒也。故日进为暑,退为寒。若日之南北失节,晷过而常寒,退而短为常燠。此寒燠之表也,故曰为寒暑,一曰,晷长为潦,短为旱,奢为扶(郑氏曰:“扶当为蟠,齐、鲁之间声如辅。扶声近。蟠,止不行也。”苏林曰:
“景形奢大也。”晋灼曰:“扶,附也,小臣佞媚附近君子之侧也。”)。扶者,邪臣进而正臣疏,君子不足,奸人有馀。月有九行者:黑道二,出黄道北;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青道二,出黄道东。立春、春分。月东从青道‘立秋、秋分。西从白道’立冬、冬至,北从黑道;立夏、夏至,南从赤道。
然用之,一决房中道。青赤出阳道,白黑出阴道。若月失节度而妄行,出阳道则旱风,出阴道则阴雨。凡君行急则日行疾,君行缓则日行迟。日行不可指而知也,故以二至二分之星为候。日东行,星西转。冬至昏,奎八度中;夏至,氐十三度中;春分,柳一度中;秋分,牵牛三度七分中:此其正行也。日行疾,则星西转疾,事势然也。故过中则疾,君行急之感也;不及中则迟,君行缓之象也。至月行,则以晦朔决之。日冬则南,夏则北;冬至於牵牛,夏至於东井。日之所行为中道。月、五星皆随之也。箕星为风,东北之星也。东北地事,天位也(孟康曰:“东北阳日、月、五星起於牵牛,故为天位。坤在西南,纽於阳,为地统,故为地事也。”),故《易》曰:“东北丧朋。”及巽在东南,为风;风阳中之阴,大臣之象也,其星,轸也。月去中道,移而东北入箕;若东南入轸,则多风。西方为雨;雨,少阴之位也。月失中道,移而西入毕,则多雨。故《诗》云:“月离於毕,俾滂沱矣。”言多雨也。《星传》曰:“月入毕则将相有以家犯罪者。”言阴盛也。《书》曰:“星有好风,星有好雨,月之从星,则以风雨。”言失中道而东西也。故《星传》曰:“月南入牵牛南戒,民间疾疫;月北入太微,出坐北,若犯坐,则下人谋上。”一曰月为风雨,日为寒温。冬至日南极,晷长,南不极则温为害;夏至日北极,晷短,北不极则寒为害。故《书》曰:“日月之行,则有冬有夏。”也。政治变於下,日月运於上矣。月出房北,为雨为阴,为乱为兵;出房南,为旱为天丧。水旱至冲而应,及五星之变,必然之效也。
《中兴天文志》:按《三统历》日躔与《尧典》、《月令》不同,日行黄道每岁有差故也。江默谓岁差者,日躔於一岁之间,行周天度,未及馀分而日已至焉,故每岁常有不及之分。然岁差古无有其法。汉洛下闳虽知《太初历》八百年当差一度,後人未究其悉也,晋虞喜始觉之。历家祖述其说,自唐尧至汉,自汉至本朝,冬至日躔各各不同,然後知岁差之法,得天甚密不可废也。然又尝考岁差,诸说不同。宋《大明历》以四十年差一度,失之太过;何承天倍其数,以百年退一度,又反不及;惟隋刘焯取二家中数,以七十五年退一度。故唐一行详考三家,而知刘焯之为尤近,遂以《大衍历》推之,乃得八十三年而差一度。盖《大衍》分一度为三千四十分,其所差之分,一岁三十有六太,积至八十三年,则差一度。又不若本朝《纪元历》,以七十八年差一度为最密也。即其法推之,《庆历》甲申冬至日在斗五度,上距唐开元甲子三百二十一年,日差五度,盖《唐志》开元甲子,日在赤道斗中十度是也。开元甲子上距汉太初元年丁丑八百二十七年,日差十度。盖《唐志》以开元《大衍历》岁差引而退之,则太初元年冬至日在斗二十度是也。太初丁丑上距秦庄襄王元年一百四十五年,日差二度,冬至日在斗二十二度。盖《月令》云,日在斗是也。秦庄襄王元年上距尧甲子二千二十八年,日差二十八度,冬至日在虚一度,日没而昴中。故《尧典》言,日短星昴也。说者不知岁差之法,以《尧典》较之《月令》,逮於今日,不啻差一次。求其说而不可得,遂以为节气有初中之殊,又谓古以午为中,皆失之远矣。
又曰:开禧占测,冬至日已在箕宿,较之尧时几退四十馀度。差自汉太初,至今已差一气有馀。而太阳之躔十二次,大约中气前後乃得本月宫次。盖太阳本日行一度,近岁《纪元历》定岁差,约退一分四十馀抄。盖太阳日行一度而微迟缓,一年周天而微差,积累分抄而躔度见焉。循是以往,万有五千年後,将所差半周天,审如是,寒暑易位乎?以俟治历者。 又曰:占天之法,以二十八宿为纲维,分列四方,南北去极各九十有一度有奇,南低而北昂,去地各三十有六度,一定不易者,名之曰赤道。以日躔半在赤道内,半在赤道外,出入内外极远者皆二十有四度。以其行赤道之中者名之曰黄道。凡五纬皆随日由黄道行,惟月之行有九道,四时交会归於黄道而转变焉,故有青、赤、黑、白四者之异名。夫赤道终古不移,则星舍宜无盈缩矣。然自唐一行作《大衍历》,以仪揆测之,得毕、觜、参、鬼四宿,分度与古不同。本朝皇初,日官周淙以新仪测候,与唐一行尤异。绍圣二年,清台以赤道度数有差,复命考正。惟牛、尾、室、柳四宿与旧法合,其他二十四宿躔度或多或寡。盖天度之不齐,随古今而变者也。若夫黄道横络天中,列宿躔度自随岁差而增减。中兴以来,用《统元》、《纪元》,及乾道、淳熙、开禧用《统天》、《会元》每一历更一黄道,其多寡之异,有不可胜载者,而步占家亦随各历之躔度焉。
又曰:王奕按浑天说,黄道、九道,厥初本无是,因日行而强名之。日行曰黄道者,黄色之中也,黄道即中道也。日道居中,月五星循左右而行,故日道独谓之黄。月行青朱白黑道,各兼黄道而言,故又谓之九道也。是故月道出入於黄道,其最远者去黄道六度。月行黄道之内曰阴历,行黄道之外曰阳历。北为内,南为外。然《汉志》谓:“黄道北至井,去极近;南至牵牛,去极远;东至角,西至娄,去极中。”晋葛洪则谓:“黄道与赤道东交於角,西交於奎,南至斗,北至井。”《唐志》又云:“黄道,春分与赤道交於奎,秋分交於轸,南至斗,北至井。”与《汉志》殊,何也?盖赤道分天之半,今古不易。黄道本无定体,因日行而为之名,日之行也,每岁有差。《汉志》主《太初》而言,此古今所以不同也。
又曰:按《天文志》,黄道北至东井,去北极近;南至牵牛,去北极远;东至角,西至娄,去极中。立春、春分,月从青道;立秋、秋分,月从白道;立冬、冬至,北从黑道;立夏、夏至,南从赤道。吴兴沈氏云:“月行黄道之南,谓之朱道;行黄道之北,谓之黑道;黄道之东,谓之青道;黄道之西,谓之白道。黄道内外各四,并黄道谓九。日月之行,有迟有速,难可以一术御也,故因其合散,分为数段,每段以一色名之,欲以别算位而已。如陈卓於三家星,别其色以识之。如算法用赤筹、黑筹以别之耳。而历家不知其意,遂以为实有九道,甚可嗤也。”
沈氏《笔谈》曰:“或问予以,日月之形,如丸邪?如扇也?若如丸,则其相遇岂不相碍?”予对曰:“日月之形如丸。何以知之?以月盈亏可验也。月本无光,犹银丸,日耀之乃光耳。光之初生,日在其傍,故光侧而所见才如钩;日渐远,则斜照,而光稍满。如一弹丸,以粉涂其半,侧视之,则粉处如钩;对视之,则正圆。此有以知其如丸也。日月,气也,有形而无质,故相直而无碍。”
◎五星
岁星曰东方春木,於人五常,仁也;五事,貌也。仁亏貌失,逆春令,伤木气,则罚见岁星。岁星盈缩,以其舍命国。其所居久,其国有德厚,五丰昌,不可伐。其对为冲,岁乃有殃。岁星安静中度,吉。盈缩失次,其国有变,不可举事用兵。又曰,人主出象也。色欲明、光润泽,德合同。又曰,进退如度,奸邪息;变色乱行,主无福。又主福,主大司农,主齐、吴,主司天下诸侯人君之过,主岁五。赤而角,其国昌。赤黄而沉,其野大穰。张衡云:“岁星者东方之精,苍帝之子,一名摄提,一名重华,一名应星,一名纪星。”晋灼曰:“太岁在四仲,则岁行三宿;太岁在四孟、四季,则岁二宿。二八十六,三四十二,而行二十八宿。十二岁而周天。”
《西汉·天文志》:岁星所在,国不可伐,可以伐人。超舍而前为赢,退舍为缩。赢,其国有兵不复;缩,其国有忧,其将死,国倾败。所去,失地;所之,得地。一曰,当居不居,国亡;所之,国昌;已居之,又东西去之,国凶,不可举事用兵。安静中度,吉。出入不当其次,必有天ビ见其舍。岁星赢而东南(孟康曰:“五星东行,天西转。岁星晨见东方,行疾则不见,不见则变为ビ星。”),石氏“见彗星”,甘氏“不出三月乃生彗,本类星,末类彗,长二丈。”赢东北,石氏“见觉星”,甘氏“不出三月乃生天,本类星,末锐,长四尺。”缩西南(孟康曰:“岁星当伏西方,行迟早没,变为ビ星也。”),石氏“见,如牛”(韦照曰:“音参差之参。”),甘氏“不出三月乃生天枪,左右锐,长数丈。”缩西北,石氏“见枪,如马”,甘氏“不出三月乃生天,本类星,末锐,长数丈。”石氏“枪、、、彗异状,其殃一也,必有破国乱君,伏死其辜,馀殃不尽,为旱、凶、饥、暴疾”。至日行一尺,出二十馀日乃入,甘氏“其国凶,不可举事用兵。”出而易,“所当之国,是受其殃。”又曰“ビ星,不出三年,其下有军,及失地,若国君丧。” 《中兴天文志》:岁星色青,比参左肩,小於太白。
荧惑曰南方夏火,礼也,视也。礼亏视失,逆夏令,伤火气,罚见荧惑。荧惑法使行无常,出则有兵,入则兵散。各以舍命国,为乱、为贼、为疾、为丧、为饥、为兵,所居国受殃。环绕钩已,芒角动摇,变色,乍前乍後,乍左乍右,其殃愈甚。其南丈夫、北女子丧。周旋止息,乃为死丧,寇乱其野,亡地。其失行而速,兵聚其下,顺之战胜。又曰,荧惑主大鸿胪,主死丧,主司空,又为司马、主楚、吴、越以南,又司天下群臣之过,司骄奢亡乱妖孽,主岁成败。又曰,荧惑不动,兵不战,有诛将。其出色赤怒,逆行成钩已,战凶,有围军。钩已,有芒角如锋刃,人主无出宫,下有伏兵。芒大则人民怒,君子遑遑,小人浪浪,不有乱臣,则有大丧,人欺吏,吏欺王。又为理,外则理兵,内则理政,为天子之理也。故曰,虽有明天子,必视荧惑所在。其入守犯太微、轩辕、营室、房、心,主命恶之。张衡云:“荧惑为执法之星,其精为风伯之师,或童儿歌谣嬉戏。”晋灼曰:“荧惑常以十月入朝太微,受制而出,行列宿,司无道,出入无常也。”二岁而周天。
《中兴天文志》:荧惑色赤,比心大星,大小类填。按五星之行,过有道之分,则循轨顺行,天下义甯,年顺成。过无道之分,则犯斗变色,为灾为兵。
曰吉曰凶,未有不关於人事者也。然五星之变,俱足以致殃,荧惑、太白为甚,而荧惑尤甚。盖荧惑火也,性烈而不常,又为执法之官,司天下过失,故其应尤为亟也。
填星曰中央季夏土,信也,思心也。仁义礼智,以信为主,貌言视听,以心为政,故四星皆失,填乃为之动。动而盈,侯王不甯。缩,有军不复,所居之宿,国吉,得地及女子,有福,不可伐。去之,失地,若有女忧。居宿久,国福厚;易则薄。失次而上二三宿曰盈,有主命不成,不乃大水。失次而下曰缩,后戚,其岁不复,不乃天裂若地动。一曰,填为黄帝之德,女主之象,主德厚安危存亡之机,司天下女主之过。又曰,天子之星也,天子失信,则填星大动。张衡云,填星者,黄帝之子,女主之象也,一名地候。晋灼曰:“常以甲辰之始,建斗之岁,填行一宿,二十八岁而周天。”
《中兴天文志》,填星色黄,比参右肩,小於辰。按唐孔氏谓,五星之行,金水日行一度,火七百八十日行星四百一十五度,木三百九十八日行星三十三度,惟土三百七十七日行星十二度。盖土性重厚而舒缓,其行最迟,故其为变亦多。
容斋洪氏《随笔》曰:世之伎术,以五星论命者,大率以火、土为恶,故有昼忌火星夜忌土之语。土,填星也,行迟,每主一宫,则二岁四月乃去,以故为灾最久。然以国家论之则不然,苻坚欲南伐,岁镇守斗,识者以为不利。《史记·天官书》云:“五潢,五帝居舍。火入,旱;金,兵;水,水。”宋均曰:
“不言木、土者,德星不为害也。”又云:“五星犯北落,军起。火、金、水尤甚。木、土、军吉。”又云:“填星所居国吉。未当居而居,已去而复,还居之,其国得土。若当居而不居,既已居之,又西东去,其国失土。其居久,其国福厚。
其居易(轻速也),福薄。”如此则填星乃为大福德,与木无异。岂非国家休祥所系,非民庶可得侔邪?
太白曰西方秋金,义也,言也。义亏言失,逆秋令,伤金气,罚见太白。太白进退以候兵,高卑迟速,静躁见伏,用兵皆象之,吉。其出西方,失行,夷狄败;出东方,失行,中国败。未尽期日,过参天,病其对国。若经天,天下革,人更王,是谓乱纪,人民流亡。昼与日争明,强国弱,小国强,女主昌。又曰,太白主大臣,其号上公也,大司马位谨候此。张衡云,太白者,白帝之子,一名火政,一名官星,一名明堂,一名文表,一名太,一名终星,一名天相,一名天浩,一名序星,一名梁星,一名威星,一名大嚣,一名大爽。晋灼曰,常以正月甲寅与荧惑晨出东方,二百四十日而入。入四十日又出西方,二百四十日而入,入三十五日而复出东方。出以寅、戍,入以丑、未。一岁而周天。
《西汉·天文志》曰,日方南太白居其南,日方北太白居其北,为赢,侯王不甯,用兵进吉退凶。日方南太白居其北,日方北太白居其南,为缩,侯王有忧,用兵退吉进凶。当出不出,当入不入,为失舍,不有破军,必有死王之墓,有亡国。一曰,天下偃兵,{土}有兵者,所当之国大凶。当出不出,未当入而入,天下偃兵,兵在外,入。未当出而出,当入而不入,天下兵起,有至破国。未当出而出,未当入而入,天下举兵,所当之国亡。当期而出,其国昌。出东为东方,入为北方;出西为西方,入为南方。所居久,其国利;易,其乡凶(苏林曰:
“疾过也。一说,易乡而出入也。”晋灼曰:“上言‘出而易’,言疾过是也。”)。 入七日复出,将军战死。入十日复出,相死之。入又复出,人君恶之。已出三日而复微入,三日乃复盛出,是为Й而伏(晋灼曰:“Й,退也。不进而伏,伏不见也。”),其下国有军,其众败将北。已入三日,又复微出,三日乃复盛入,其下国有忧,师师虽众,敌食其粮,用其兵,虏其帅。出西方,失其行,夷狄败;出东方,失其行,中国败。一曰,出蚤为月食,晚为天ビ及彗星,将发於亡道之国。太白出而留桑榆间,病其下国(晋灼曰:“出而下也。正出,举目平正。出桑榆上,馀二千里也。”)。上而疾,未尽期日过参天,病其对国(晋灼曰:“三分天过其一,此酉戍之间也。”)。太白经天,天下革,民更主(孟康曰:
“谓出东入西,出西入东也。太白,阴星,出东当伏东,出西当伏西,过午为经天。”晋灼曰:“日,阳也;日出则星亡。昼见午上为经天也。”),是为乱纪,人民流亡。昼见与日争明,强国弱,小国强,女主昌。太白,兵象也。出而高,用兵深吉浅凶;卑,浅吉深凶。行疾,用兵疾吉迟凶;行迟,用兵迟吉疾凶。角,敢战吉,不敢战凶;击角所指吉,逆之凶。进退左右,用兵进退左右吉,静凶。圜以静,用兵静吉躁凶。出则兵出,人则兵入。象太白吉,反之凶。凡太白所出所直之辰,其国得其位,得其位者战胜。所直之辰顺其色而角者胜,其色害者败(晋灼曰:“郑色黄,而赤苍,小败;宋色黄,而赤黑,小败;楚色赤黑,小败;燕色黄黑,小败。皆大角胜也。”)。太白白比狼,赤比心,黄比参右肩,青比参左肩,黑比奎大星。色胜位(晋灼曰:“有色胜得位也。”),行胜色(晋灼曰:“太白行得度,胜有色也。”),行得尽胜之(晋灼曰:“行应天度,虽有色得位,行尽胜之,行重而色位轻。”《星经》“得”字作“德”)。 《中兴天文志》:太白色白,比狼星而大,又大於岁星。 辰星曰北方冬水,智也,听也。智亏听失,逆冬令,伤水气,罚见辰星。辰星见,则主刑,主廷尉,主燕、赵,又为燕、赵、代以北;宰相之象。亦为杀伐之气,战斗之象。又曰,军於野,辰星为偏将之象,无军为刑事。和阴阳,应效不效,其时不和。出失其时,寒暑失其节,邦当大饥。当出不出,是谓击卒,兵大起。在於房、心间,地动。亦曰,辰星出入躁疾,常主夷狄。又曰,蛮夷之星也,亦主刑法之得失。色黄而小,地大动。光明与月相逮,其国大水。张衡云,辰星一名勾星、一名爨星、一名伺星。晋灼曰,常以二月春分见奎、娄,五月夏至见东井,八月秋分见角、亢,十一月冬至见牵牛。出以辰、戍,入以丑、未,二旬而入。晨候之东方,夕候之西方。一岁而周天。
《西汉·天文志》:辰星出蚤为月食,晚为彗星及天ビ。一时不出,其时不和;四时不出,天下大饥。失其时而出,为当寒反温,当温反寒。与他星遇而斗,天下大乱(晋灼曰:“ビ星,彗、孛之属也,一曰五星。”)。
《中兴天文志》:辰星色黑,比奎大星,小於岁星。
凡五星有色,大小不同,各依其行而顺时应节。色变有类。
凡青皆比参左肩,赤比心大星,黄比参右肩,白比狼星,黑比奎大星。不失本色而应其四时者,吉;色害其行,凶。凡五星所出所行所直之辰,其国为得位者,岁星以德,荧惑有礼,填星有福,太白兵强,辰星阴阳和。所行所直之辰,顺其色而有角者胜。其色害者败。居实,有德也。居虚,无德也。色胜位,行胜色,行得尽胜之。
营室为清庙,岁星庙也。心为明堂,荧惑庙也。南斗为文太室,填星庙也。
亢为疏庙,太白庙也。七星为员官,辰星庙也。五星行至其庙,谨候其命。
凡五星盈缩失位,元精降於地为人。岁星降为贵臣;荧惑降为童儿,歌谣嬉戏;填星降为老人妇女;太白降为壮夫,处於林麓;辰星降为妇人。吉凶之应,随其象吉。
凡五星,木与土合,为内乱、饥;与水合,为变谋而更事;与火合,为饥,为旱;与金合,为白衣之会;合斗,国有内乱,野有破军,为水。太白在南,岁在北,名曰牡,年大熟。太白在北,岁星在南,年或有或无。火与金合,为铄为丧,不可举事用兵。从军为军忧,离之军。出太白阴,分宅,出其阳,偏将战。与土合,为忧,主孽。与水合,为北军,用兵举事大败。一曰,火与水合为,不可举事用兵。土与水合,为壅沮,不可举事用兵,有覆军下师。一曰,为变谋更事,必为旱。与金合,为疾,为白衣会,为内兵,国亡地。与木合,国饥。
水与金合,为变谋,为兵忧。入太白中而上出,破军杀将,客胜。下出,客亡地,视旗所指,以命破军。环绕太白,若与斗,大战,客胜。
凡木、火、土、金与水斗,皆为战,兵不在外,皆为内乱。
凡同舍为合,相陵为斗。二星相近,其殃大,相远无伤,七寸以内必之。
凡月蚀五星,其国亡。岁以饥,荧惑以乱,填以杀,太白以强国战,辰以女乱。
凡五星入月,其野有逐相。太白,将﹃。 凡五星所聚,其国王,天下从。岁以义从,荧惑以礼从,填以重从,太白以兵从,辰以法,各以其事致天下也。三星若合,是谓惊立绝行,其国外内有兵,天丧人民,改立侯王。四星若合,是谓太阳,其国兵丧并起,君子忧,小人流。五星若合,是谓易行,有德受庆,改立王者,奄有四方,子孙蕃昌;亡德受殃,离其国家,灭其宗庙,百姓离去,被满四方。五星皆大,其事亦大;皆小,事亦小。
凡五星色,其圜,白,为丧,为旱;赤中不平,为兵,为忧;青,为水;黑,为疾疫,为多死;黄,为吉。皆角,赤,犯我城;黄,地之争;白,哭泣声;青,有兵忧;黑,有水。五星同色,天下偃兵,百姓安甯,歌以行,不见灾疾,五蕃昌。
凡五星,岁,政缓则不行,急则过分,逆则占。荧惑,缓则不出,急则不入,违道则占。填,缓则不还,急则过舍,逆则占。太白,缓则不出,急则不入,逆则占。辰星,缓则不出,急则不入,非时则占。五星不失行,则年丰昌。 凡五星分天之中,积於东方,中国利,积於西方,外国用兵者利。辰星不出,太白为客;其出,太白为主。出而与太白不相从,及各出一方,为格,野有军不战。五星为五德之主,其行或入黄道里,或出黄道表,犹月行出有阴阳也。终出入五常,不可以算数求也。其东行曰顺,西行曰逆,顺则疾,逆则迟,通而率之,终为东行矣。不东不西曰留。与日相近而不见,曰伏。伏与日同度曰合。其留行逆顺掩合犯法陵变色芒角,凡其所主,皆以时政五常、五官、五事之得失,而见其变。木、火、土三星行迟,夜半经天。其初皆与日合度,而後顺行渐迟,追日不及,晨见东方。行去日稍迟,朝时近中则留。留经旦过中则逆行。逆行至夕时近中则又留。留而又顺,先迟渐速,以至於夕伏西方,乃更与日合。略如此。惟金、水二星,行速而不经天,自始与日合之後,行速而先日,夕见西方。去日前稍远,夕时欲近南方则渐迟,迟极则留,留而近日,则逆行而合日,在於日後。
晨见东方,逆极则留,留而後迟。迟极去日稍远,旦时欲近南方,则速行以追日,晨伏於东方,复与日合。此五星合见、迟速、逆顺、留行之大经也。昏旦者,阴阳之大分也。南方者,太阳之位,而天地之经也。七曜行至阳位,当天之经,则亏昃留逆而不居焉。此天之常道也。三星经天,二星不经天,三天两地之道也。
凡五星见伏、留行、逆顺、迟速,应历度者,为得其行,政合於常。违历错度而失路盈缩者,为乱行。乱行则为天失彗孛,而有亡国革政,兵饥丧乱之祸云。 古历五星并顺行,《秦历》始有金火之逆,又甘、石并时,自有差异。汉初测候,乃知五星皆有逆行,其後相承罕能察。至後魏末,清河张子信,学艺博通,尤精历数。因避葛荣乱,隐於海岛中,积三十许年,专以浑仪测候日月五星差变之数,以算步之,始悟日月交道,有表里迟速,五星见伏,有感召向背。言日行在春分後则迟,秋分後则速。合朔月在日道里则日食,若在日道外,虽交不亏。月望植交则亏,不问表里。又月行遇木火土金四星。向之则速,背之则迟。五星行四方列宿,各有所好恶。所居遇其好者,则留多行迟,见早。遇其恶者,则留少行速,见迟。与常数并差,少者差至五度,多者差至三十许度。其辰星之行,见伏尤异。晨应见在雨水後立夏前,夕应见在处暑後霜降前,并不见。启蛰、立夏、立秋、霜降四气之内,晨夕去日前後三十六度内,十八度外,有木、火、土、金一星者见,无者不见。後张胄元、刘孝孙、刘焯等,依此差度,为定入交食分及五星定见定行,与天密会,皆古人所未得也。
《中兴天文志》:夫二曜,二气之精也。五纬,五行之精也。二曜俱顺行,五纬独有退逆,何也?班氏谓三代盛时,天下五纬顺轨无逆行者。周之末造,人纪不修,师旅数起,故五纬始失常度,而有逆行。然则降姬而赢,世道趋末,星轨遁常,亦失其初欤。《易》:“观乎人文,以察时变,”故星纪之逆顺,可以忄双然惧矣。 又曰:古法周天之数,如岁星谓十二年一周天,乃约数耳。前称岁星在四仲则行三宿,在四孟、四季则行二宿,二八十六,三四十二,故十二年而行周二十八宿。其说非是。夫二十八宿,度有广狭,而岁星之行有赢缩,岂得以十二年一周无差忒乎?唐一行始言,岁星自商、周迄春秋季年,率百二十馀年而超一次,因以为常。以春秋乱世则其行速,时平则其行迟,其说尤迂。既乃为後率前率之术以求之,则其说益自相悖。按刘歆《三统历》,推岁星一百四十四年,行天一百四十五次;一千七百二十年,剩行一周,此古人所未究也。又《左氏疏》,以历法推之,周天凡十二次,每次刖为百四十四分。岁星每行一百四十五分,是每年行一次之外,尚馀一分;积一百四十四年,剩一次。今绍兴历法,岁星每年行一百四十分,是每年行一次之外,有馀一分;积一百四十四年剩一次矣。殆据是乎?馀四星之行,固有逆顺,中间亦岂无差忒?一行不复详言,盖亦知之矣。後之考历者,当能辨之。然尝考五星之行,率循黄道。惟金、火二星,游行不测;土、水、岁星为变希。则凡黄道所经,顺轨则不占。惟陵犯留守,则有凶咎。如荧惑每入太微出端门,星家谓受制而出,实则黄道所经也。而月与五星相遇,亦多涉黄道内外之径。黄道邪界列宿各有尺数,如房宿,又有上中下三道焉,此其所以易於陵犯。是以清台,每言五星行次黄道所经诸星,占家多不验。凡以此故,要诸天人之际,可畏,有兆於此,有感於彼,其出没显晦,飞流升降,疾迟赢缩,进退会散,动移转徙,非邈无与於人。是故精之交,明君谨之,能遇灾而加惧,见祥而滋儆,思其咎,谢其过,不敢怠甯,王事之当然也,善乎!太史公之言曰:“太上修德,其次修政,其次修救,其次修禳。”畏天者择焉。
又曰:按五星之变,有合有散,有犯有守,有陵有历,有斗有盈,有缩有食。
同舍曰合,变为ビ星曰散,寸以内光芒相及曰犯。韦昭谓,自下而往触之为犯也,居其宿曰守,相冒而过曰陵。韦昭谓,突掩为陵也,经之曰历,相击曰斗,又曰离复合、合复离为斗。早出曰赢,晚出曰缩;又失次上二三宿曰赢,失次下二三宿曰缩。星月相陵曰食。吉凶各以类应,不可诬已。然有或不尽如所占,何也? 曰日月五行俱行黄道,不能无侵犯也。惟迫近则殃大,远则毋伤,寸以内芒角相及,则其占始应。《汉志》曰:“近者殃大,远者殃毋伤。”後之星史,不此之察,猥见其差近,遂张以为变。此所以繁亵不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