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十七 郊社考二十
○籍田祭先农
周制:天子孟春之月,乃择元辰,亲载耒耜,置之车右,帅公、卿、诸侯、大夫,躬耕籍田千亩於南郊(籍,借也。借人力以理之,劝天下使务农也,谓之帝籍。天子籍田千亩於南郊。诸侯百亩,谓籍於东郊)。冕而朱,躬秉耒,天子三推(推,发也。诸侯、三公冕而青,躬秉耒,三公五推,卿、诸侯九推)。
反,执爵於太寝,三公、九卿、诸侯、大夫皆御,命曰劳酒(既耕而燕饮,以劳群臣也。大寝,路寝。御,侍也)。内宰上春诏王后帅六宫之人,而生童之种,而献之於王(六宫之人,夫人以下,分居后之六宫者。古者,使后宫藏种,以其有传类蕃孳之祥。必生而献之者,示能育之,使不伤败,且以佐王耕事,供祭祀也。先种後熟谓之童,後种先熟谓之)。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籍,以时入之(其属,庶人也。耨,锄也。王籍谓王者籍田千亩,帅公、卿以下亲耕之处也。甸师帅庶人终耕之,入其收於王,以供粢盛)。
宣王即位,不籍千亩(自厉王时,籍田礼废,宣王即位,不复遵古)。虢文公谏曰(虢仲之後,为王卿士):“不可。夫民之大事在农,上帝之粢盛於是乎出,是故稷为大官(民之大事在农,故稷之职为大官)。古者,太史顺时《见》(音脉,视也)土,阳瘅愤盈,土气震发(瘅,丁佐反。瘅,厚也。愤,积也。
盈,满也。震,动也。发,起也),农祥晨正(农祥,房星也。晨正,谓立春之日,晨中於午也。农事之候,故曰农祥),日月底於天庙(底音旨。底,至也。
天庙,营室也。孟春之月,日月皆在营室),土乃脉发(脉,理也,《农书》曰:
“春土,长冒撅,陈根可拔,耕者急发。”)。先时九日(先,去声。先,先立春日也),太史告稷曰:‘自今至於初吉(告,古毒反。初吉,二月朔日也。《诗》云:“二月初吉。”),阳气俱,土膏其动(蒸,升也。膏,润也。其动,润泽欲行)。弗震弗渝,脉其满眚,乃不殖(震,动也。渝,变也。眚,灾也。言阳气俱升,土膏欲动,当即发动变泻其气。不然,则脉满气结,更为灾病,乃不殖)。’稷以告(以太史之言告王)王曰:‘史帅阳官以命我司事曰:
距今九日,土其俱动,王其祗祓,监农不易。’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百吏,百官也。庶民,甸师所掌之民,盖主耕耨王之籍田者),司空除坛於籍(司空,掌地也),命农大夫咸戒农用(农大夫,田也。农用,农器也)。
先时五日,瞽告有协风至(瞽,乐太师,知风声者。协,和也,风气和,时候至也。立春曰融风),王即斋宫(斋,侧皆反,所斋之宫),百官御事,各即其斋三日(御,治也)。王乃淳濯飨醴(淳,沃也。濯,溉也。飨,饮也。谓王沐浴饮醴酒)。及期(期,耕日也),郁人荐鬯(郁,郁金香草,宜以和鬯酒也。
《周礼》:“郁人掌器,凡祭祀宾客,和郁鬯以实彝而陈之。”共王之斋鬯。
共音恭),牺人荐醴(牺人,司尊也,掌共酒醴者),王鬯,飨醴乃行(,灌也。灌鬯、饮醴,皆所以自香洁),百吏、庶民毕从。及籍,后稷监之(从,去声),膳夫、农正陈籍礼(膳夫,上士也,掌王之饮食膳羞之馈食。农正,田大夫,主敷陈籍礼而祭其神,为农祈也),太史赞王,王敬从之。王耕一发(发,钵、伐二音。一发,一耜之发也。王无耦,以一耜耕),班三之(班,次也。三之,下各三其上也。王一发,公三,卿九,大夫二十七),庶人终于千亩(终,尽耕也)。其后稷省功,太史监之;司徒省民,太师监之(省,息耕反);毕,宰夫陈飨,膳宰监之(宰夫,下大夫也。膳宰,膳夫也)。膳夫赞王,王歆太牢,班尝之,庶人终食。是时也,王事唯农是务,无有求利於其官,以干农功。三时务农而一时讲武(三时,春、夏、秋。一时,冬也。讲,习也),故征则有威,守则有财。若是,乃能媚於神而和於民。今天子欲修先王之绪而弃其大功,匮神之祀而困民之财,将何以求福用民?”王弗听(《国语·周语》)。
汉文帝制曰:“农,天下之本。其开籍田,朕躬耕,以给宗庙粢盛。”《旧仪》,春始东耕於籍田,官祠先农以一太牢,百官皆从(先农,神农也。《五经要义》云:立坛於田所祠之,其制度如社之坛),赐三辅二百里孝悌、力田、三老帛。种百万斛,为立籍田仓,置令、丞。皆以给天地、宗庙、群神之祀,以为粢盛。 景帝诏曰:“朕亲耕,为天下先。”
昭帝幼即位,耕於钩盾弄田(钩盾,宦者近署,故往试耕为戏弄)。 後汉明帝永平中,二月东巡,耕於下邳。
章帝元和中,正月北巡,耕於怀县。其籍田仪:正月始耕,常以乙日祠先农,及耕於乙地。昼漏上水初纳,执事告祠先农,以享(耕日,以太牢祭先农於田所)。
耕时,有司请行事,就耕位,天子、三公、九卿、诸侯、百官以次耕,推数如周法。力田种各讫,有司告事毕。是月,命郡国守皆劝人始耕。 魏氏天子亲耕籍田,藩镇阙诸侯百亩之礼。
晋武帝太始四年正月丁亥,帝躬耕籍田於东郊,诏曰:“近代以来,耕籍田於数步之中,空有慕古之名,曾无供祀训农之实,而有百官车徒之费。今循千亩之制,当与群公卿士躬稼穑之艰难,以帅先天下,处田地於东郊之南、洛水之北。”(去宫八里,远十六里,为北千亩)。帝御木辂以耕,太牢祀先农。自惠帝後,礼废矣。
东晋元帝将耕籍,事竟不行(时朝议:“至尊应躬祠先农不?”贺循曰:
“汉仪无躬祭之文,然王祭四望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冕,以此不为无亲祭之义。”)。
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将亲耕(时史学生山谦之以科鸠集其仪,因巳奏闻,诏言斟酌众条,造定图注)。先立春九日,司空、大司农、京尹、令、尉,度宫之辰地八里之外,整制千亩,中开阡陌。立先农於中阡西陌南,御耕坛於中阡东陌北。将耕,宿青幕於耕坛之上。皇后帅六宫之人出童之种,付籍田令。耕日,太祝令以一太牢祠先农,如帝社仪。孟春上辛後吉亥,御乘耕根三盖车,驾苍驷,建青,著通天冠,青帻,青衮,佩苍玉。蕃王以下至六百石皆衣青,唯三台武卫不耕,不改章服。驾出,如郊庙仪。至籍田,侍中跪奏“至尊降车”,临坛,大司农跪奏“先农已享,请皇帝亲耕”。太史赞曰“皇帝三推三反”,於是群臣以次耕,王公及诸侯五推五反,孤卿、大夫七推七反,士九推九反。籍田令率其属耕竟亩,洒种,即,礼毕。乃班下州县,悉备其礼焉。
齐武帝永平中,耕籍田,用丁亥(时有司奏,正月丁亥可祀先农。比来并用立春後亥,王俭以为亥日籍田,经记无文。助教周山文议曰:“蔡邕《月令章句》解‘元辰’云:‘日,士也;辰,支也。有事於天,用日;有事於地,用辰。’”何佟之云:“《少牢馈食礼》云:‘孝孙某,来日丁亥,用荐岁事於皇祖。’郑以不必丁亥,今但直举一日以言之耳。太庙礼日用丁亥,若不得丁,则用已亥、辛亥,苟有亥焉,可也。汉文用此日耕籍祀先农,後相承用之,非有别义。”班固序亥位,亦云:“阴气应无射,该藏万物,而杂阳阂种也。”且亥既水辰,含育为性,播厥取吉,其在兹乎)。使御史乘马车,载耒耜,从五辂。
梁初依宋、齐礼,以正月用事,不斋不祭。天监十二年,以启蛰而耕(时在二月内。《尚书》云“以殷仲春”,籍田理在建卯,於是改用二月),与百官御事并斋三日,沐浴飨。侍中奉耒耜,载於象辂,以随木辂之後(《礼》云:“亲载耒耜,措於参保,介之御。”则置所乘辂上)。普通二年,又移籍田於建康北岸,筑兆域如南北郊。别有观耕台在坛东。帝亲耕毕,登此台以观公卿之推反。
後魏太武帝天兴三年春,始躬耕籍田,祭先农,用羊一。
北齐籍於帝城东南千亩内,种赤粱、白、大豆、赤黍、小豆、黑祭、麻子、大麦、小麦,色别一顷。自馀一顷,地中通阡陌,作祠坛於陌南阡西,广轮三十尺,四陛、三、四门。又为大营於外,设御耕坛於阡东陌北。每岁正月上辛後吉亥,祠先农神农氏於坛上,无配飨。祭讫,亲耕。
隋制,於国南十四里启夏门外置地千亩,为坛行礼。播殖九,纳於神仓,以拟粢盛。秸以饷牺牲 唐制,皇帝孟春吉亥,飨先农於东郊,亲耕於籍田。
太宗贞观三年正月,亲祭先农,籍於千亩之甸。 初,议籍田方面所在,给事中孔颖达曰:“《礼》,天子籍田於南郊,诸侯於东郊。晋武帝犹於东南。今於城东,不合古礼。”帝曰:“礼缘人情,何常之有?《虞书》云‘平秩东作’,则尧舜敬授人时,已在东矣。又乘青辂,载黛耜者,所以顺於春气,故知合在东方。且朕见居少阳之地,田於东郊,盖其宜也。”於是遂定。自後每岁常令有司行事。 高宗永徽三年正月,亲享先农,躬御耒耜,率公卿耕於千亩之甸。 乾封二年正月,行籍田之礼,躬秉耒耜而九推。礼官奏,陛下合三推,上曰:
“朕以身率下,自当过之,恨不终千亩耳。”
初,将耕籍田,阅耒耜,有雕刻文饰者,谓左右曰:“田器农人执之,在於朴素,岂贵文饰乎?”乃命撤之。
仪凤二年,亲耕籍田於东郊。 景三年,亲耕籍田。 武太后改籍田坛为先农坛。神龙初,复改先农坛为帝社坛(详见《社稷门》)。
元宗开元二十三年正月,亲祀先农。礼毕,降至耕位,侍中执耒,太仆执辔,上谓左右曰:“帝籍之礼,古则三推,朕今九推,庶九之报也。”遂进耕五十馀步,尽陇乃止。耕毕,还斋宫,大赦,侍耕、执牛官皆加级赐帛。其年十一月,亲祀神农於东郊,以后稷配,亲耕耒耜而九推焉。
宪宗元和五年,上将行籍田之礼,诏有司详定仪注。太常言:“籍田礼废,已五十馀年,有司案牍无可检寻。今据《礼经》及开元、乾元故事,并徵前代沿革参详定。”敕付所司,未及施行而罢。
◎唐开元礼
皇帝吉亥享先农仪(摄事附)
△斋戒
前祀五日,皇帝散斋三日於别殿;致斋二日,一日於太极殿,一日於行宫。
馀同上辛仪。
△陈设
先农坛高五尺,方五尺,四出陛,其色青,祀前二十日修毕。前享三日,陈设如圜丘仪。前享二日,太乐令设宫悬乐如圜丘仪,唯乐悬树路鼓、为瘗坎於坛壬地外之内为异。前享一日,奉礼设御位如圜丘仪,唯设望瘗位於坛西南当瘗坎北向,又设奉礼位於瘗坎西南,东面南上为异(摄事,右校埽除坛之内外。前享二日,卫尉设享官公卿以下次於外东门外道南,北向西上;设陈馔幔於内东门外道南,北向。太乐令设宫悬。前享一日,奉礼郎设享官公卿位於内东门内道北,执事位於道南,西向北上;设御史位於坛下如式;又设奉礼位於乐馋东北,赞者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又设奉礼赞者位於瘗坎西南,东面,南上;设协律郎伫於坛上南陛之西,东向。太乐令於北悬。享官门外位皆於东外道南如式)。又设御耕籍位於外南门之外十步所,南向。设从耕位:三公、诸王、诸尚书、诸卿位於御座东南,重行西向,各依推数为列;其公、王、尚书、卿等非耕者位於耕者之东,重行西向,俱北上;介公、阝公位於御位西南,东向,以北为上。尚舍设御耒席於三公之北少西,南向。奉礼又设司农卿位於御耒席东少南,西向;廪牺令於司农卿之南,少退;诸执耒耜者位於公卿耕者之後,非耕者之前,西面(御耒耜一具,三公耒耜三具,诸王、尚书、卿各三人,合耒耜九具。以下耒耜,太常各令籍田农人执之。摄事无“设耕籍位”以下至此仪)。 设酒樽之位於坛上:神农氏牺樽二、象樽二、山二,在东南隅,北向;后稷氏牺樽二、象樽二、山二,在神农酒樽之东,俱北向西上(樽皆如勺、幂,有坫以置爵)。设御洗於坛南陛东南,亚献洗於东陛南,俱北向。执樽、、篚、幂者各位於樽、、篚、幂之後。设币篚於坛上,各於樽坫之所。晡後,郊社令帅斋郎以樽、坫、、洗、篚、幂入设於位(升坛者自东陛)。谒者引光禄卿诣厨视濯溉(凡导引者,每曲一逡巡),赞引引御史诣厨省馔具(光禄卿以下每事讫,各还樽所)。享日,未明十五刻,太官令帅宰人以鸾刀割牲,祝史以豆取毛血,各置於馔所,遂烹牲。未明五刻,太史令、郊社令各服其服升,设神农氏神座於坛上北方,南向;设后稷氏神座於东方,西向,席皆以莞,设神位於座首。
△銮驾出宫
乘耕根车於太极殿前。馀同圜丘仪。
△馈享
享日,未明三刻,诸享官及从享之官各服其服。郊社令、良酝令帅其属入实樽、及币(牺樽实以醴齐,象樽实以盎齐,山实以清酒。齐皆加明水,酒皆加元酒,各实於上樽。币皆以青)。太官令帅进馔者实诸笾、豆、、簋等,入设於馔幔内。未明二刻,奉礼帅赞者先入就位。其御史及礼官等入再拜、埽除及就位,如圜丘仪。未明一刻,谒者、赞引各引享官以下就门外位。司空行埽除及从享群官、客使等次入就位,并如圜丘仪(摄事,自“未明三刻”至此与正仪同)。
初,未明三刻,诸卫列大驾,仗卫陈设如式。侍中版奏“外办,请中严”。乘黄令进耕根车於宫南门外,回车南向(若行宫去坛稍远,严警如式)。未明一刻,侍中版奏“外办”。质明,皇帝服衮冕,乘舆以出,伞扇、华盖、侍卫如常仪(侍中负玺陪从如式)。皇帝升车讫,乘黄令进耒,太仆受载如初。黄门侍郎奏“请銮驾发引”,还侍位。銮驾动,之大次,并如圜丘仪。郊社令以祝版进御署讫,近臣奉出,郊社令受,各奠於坫,如圜丘仪。初,皇帝降车讫,乘黄令受耒耜,授廪牺令而横执之,左其耜,之耜所,置於席,遂守之(凡执耒耜皆横之,授则先其耒,後其耜)。皇帝停大次半刻顷,其奏办、出次、太常卿请行事,并如圜丘仪(摄事,众官拜讫,谒者白太尉“有司谨具,请行事”。无“初,未明三刻”下至此仪)。协律郎举麾,工鼓祝,以角音奏《永和之乐》,以姑洗之均(自後接神皆奏姑洗),作文舞之舞。乐舞三成,偃麾,戛,乐止。太常卿前奏称“请再拜”,退复位。皇帝再拜,及奠玉币、奏乐之节并如圜丘仪(摄事,谒者引太尉升,奠币)。太常卿引皇帝进,北面跪,奠於神农氏神座,俯伏,兴。太常卿引皇帝少退,北向再拜讫,太常卿引皇帝又立於西方,东向。又太祝以币授侍中,侍中奉币北向进,皇帝受币,太常卿引皇帝进,东面跪,奠於后稷氏神座,俯伏,兴。太常卿引皇帝少退,东面再拜讫,登歌止。太常卿引皇帝,乐作;皇帝降自南陛,还版位,西向立,乐止。初,群官拜讫,祝史奉毛血之豆立於门外。於登歌止,祝史奉毛血入,升自南陛,配座升自东陛,太祝迎取於坛上,进奠於神座前,太祝退立於樽所。皇帝既升奠币,太官令出,帅进馔者奉馔陈於内门外。谒者引司徒出诣馔所,司徒奉神农之俎。皇帝既至版位,乐止(摄事无)。
太官令引馔入。俎初入门,《雍和之乐》作;馔至陛,乐止。祝史进彻毛血之豆,降自东陛以出。神农氏之馔升自南陛,配座之馔升自东陛,太祝迎引於坛上,各设於神座前(笾,豆盖幂先彻乃升;簋、既奠,其盖於下)。设讫,谒者引司徒以下降自东陛,复位,太祝各还樽所。太常卿引皇帝(摄事,谒者引太尉)。
诣洗,乐作。其盥洗、奏乐及斋郎奉俎,并如圜丘之仪。太常卿引皇帝诣神农氏酒樽所,执樽者举幂,侍中赞酌醴齐讫,《寿和之乐》作(皇帝每酌献及饮福,皆作《寿和之乐》);太常卿引皇帝进神农氏神座前,北向跪,奠爵,俯伏,兴。
太常卿引皇帝少退,北向立,乐止。太祝持版进於神座之右,东面跪,读祝文曰:
“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子开元神武皇帝某(摄事云:“谨遣太尉封臣名。”)。 敢昭告於帝神农氏:献春伊始,东作方兴,率由典则,恭事千亩。谨以制币、牺齐、粢盛、庶品,肃备常祀,陈其明荐,以后稷氏配神作主。尚飨。“讫,兴。皇帝再拜(摄事,太尉再拜。下仿此)。初,读祝文讫,乐作;太祝进,跪奠版於神座,兴,还樽所,皇帝拜讫,乐止。太常卿引皇帝诣后稷氏酒樽所,酌献、乐作,并如神农氏,唯皇帝东向立为异。太祝持版进於神座之右,北向跪,读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子开元神武皇帝某,敢昭告於后稷氏:土膏脉起,爰修耕籍,用荐常事於帝神农氏。惟神功协稼穑,实允昭配,谨以制币、牺齐、粢盛、庶品,式陈明荐,作主侑神。尚飨。”讫,兴,皇帝再拜。初,读祝文讫,乐作;太祝进,跪奠版於神座,俯伏,兴,还樽所,皇帝拜讫,乐止。太常卿引皇帝进神农氏神座前,北向立,乐作。太祝各以爵酌上樽福酒(摄事,太祝酌福酒),其饮福、受胙、乐舞等,并如圜丘仪(摄事亦同圜丘摄事)。初,皇帝将复位,谒者引太尉诣洗(摄事,谒者引太常卿为亚献),盥手、洗爵讫,谒者引太尉自东陛升坛,诣神农氏象樽所。执樽者举幂,太尉酌盎齐,武舞作。谒者引太尉进神农氏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兴,谒者引太尉少退,北向再拜。谒者引太尉诣后稷氏象樽所,取爵於坫,执爵者举幂,太尉酌盎齐。谒者引太尉进后稷氏神座前,东向跪,奠爵,兴,谒者引太尉少退,东向再拜。谒者引太尉进神农氏神座前,北向立,太祝各以爵酌福酒,合置一爵。一太祝持爵进太尉右,西向立,太尉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饮卒爵。太祝进受爵,复於坫,太尉兴,再拜,谒者引太尉降复位。初,太尉献将毕,谒者引光禄卿诣洗,盥手、爵、升酌盎齐,终献,如亚献之仪。讫,谒者引光禄卿(摄事同)降复位,武舞止。 诸祝各进,跪彻豆,兴,还樽所(彻者,笾、豆各一少移於故处)。奉礼曰“赐胙”,赞者唱“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已饮福者不拜)。《永和之乐》作,太常卿前奏称“再拜”,退复位,皇帝再拜。奉礼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乐一成止。太常卿奏“请就望瘗位”。奉礼帅赞者就瘗坎西南位,太常卿引皇帝,《太和之乐》作;皇帝就望瘗位,北向立,乐止。於群官将拜,祝各执篚进神座前,取币,各由其陛降坛诣坎,以币置於坎讫,奉礼曰“可瘗”,东西各四人土。半坎,太常卿前奏“礼毕,请就耕籍位(摄事,谒者进太尉之左,白“礼毕”,享官执事再拜出,如圜丘摄事)。”太常卿引皇帝,乐作;皇帝诣耕籍位,南向立,乐止。初,白“礼毕”,奉礼帅赞者还本位(摄事无诣耕籍位)。
△耕籍
皇帝将诣望瘗位,谒者引三公及应从耕、侍耕者各就耕位。司农先就位,诸执耒者皆就位。皇帝初诣耕位,廪牺令进诣御耒席南,北面跪,俯伏,笏,解耒韬,出耒,执耒起,少退,北面立。司农卿受耒,以授侍中,侍中奉耒进,皇帝受以三推。侍中前受耒耜反,於司农司,农反於廪牺令讫,还本位。廪牺令复耒於韬,执耒起,复位立。皇帝初耕,执耒者以耒耜各授侍耕者。皇帝耕讫,三公、诸王五推,尚书卿九推讫,执耒者前受耒耜,退复位。侍中前奏“礼毕”,退复位。太常卿引皇帝入自南门,还大次,乐作。皇帝出自内东门,殿中监前受镇,以授尚衣奉御,殿中监又前受大,华盖、侍卫如常仪。皇帝入次,乐止。谒者、赞引各引享官及从享群官、诸方客使以次出。赞引引御史、太祝以下俱复执事位,立定,奉礼曰“再拜”,御史以下皆再拜,赞引引出。工人二舞以次出。太常卿帅其属以次耕於千亩。其祝版燔於斋所。
△銮驾还宫(如圜丘仪)
△劳酒
车驾还宫之明日,设会於太极殿,如元会之仪(唯不贺、不上寿为异)。 △籍田东郊仪 皇帝夹侍二人、正衣二人(右合以祀先农坛上行事夹侍、正衣充),中书门下先奏。侍中一人(奉耒耜,进耕毕,复受,奏“礼毕”)、中书令一人(侍从)、礼部尚书一人(侍从官巳下,并合便取祀先农坛上行事官充)、司农卿一人(授耒耜於侍中,侍耕)、右卫将军一人(巳上并侍卫)。太尉、司徒、司空各一人,行五推礼(旧例,宰臣摄行事),九卿九人,行九推礼(旧例,差左右仆射、六尚书、御史大夫摄行事),诸侯三人,行九推礼(差正员三品官及嗣王摄行事)。
礼仪使一人(赞导耕籍礼)、太常卿一人(赞导耕籍礼。已上官合便取祀先农坛上行事官充),右礼司状上中书门下请奏差,如本官不足,差六品已下官充,并服褶。御耒耜二具,并韬(并以青色,内一具副。准乾元故事,合依农人所执者制造,不合雕饰。事毕日收);藉耒耜一丈席二领。三公、九卿、诸侯耒耜一十五具。御耒耜牛四头(内二头副,并牛衣。每随牛一人,并绛衣介帻,须明娴农务者行事,礼司专差人赞导),高品中官二人(执侍耒耜,并衣裤褶)。太常帅其属庶人(量用二十八人以备礼),郊社令一人(检校)、太常少卿一人(帅庶人赴耕所)、太常博士六人(分赞导耕礼。如本司官不足,准旧例本司具名上中书门下,请差摄行事)、司农少卿一人(检校庶人终千亩)。廪牺令二人,一人奉耒耜授司农卿,一人掌耒耜(系差五品、六品清资官摄充),三公、九卿、诸侯耕牛四十头(内十头副。每头随牛人一人,须明娴农耕者差);庶人耒耜二十具、畚二具、锸二具(以木为刃。府司差一人专知)。管籍田县令一人(具朝服,当耕籍田时,立於田畔,候耕毕去)、畿甸诸县令(准旧例集,先期到城。
籍田日,服常服,赴耕所陪位而立)、耆老量定二十人(并常服。籍田日,於庶人耕籍田位之南陪位)。
宋太宗皇帝雍熙四年九月,诏以来年正月有事於东郊,行籍田之礼,令所司详定仪注以闻。无致烦劳,务遵典故。
太常礼院言:“籍田旧不置五使,今请依南郊,以宰臣、亲王、三品官为五使。”仍命苏易简等详定仪注。
详定所言:“方位请依唐例,在东郊。北齐籍田千亩,各顷别种一色,一顷作祠坛。今圣朝郊宫制度广大,请设於千亩之外。坛高九尺,周围四十步,饰以青。历代坛去京城远近各异,今请於朝阳门七里之外,十五里之内,择地为坛。
又《通礼》不载告庙祭十里内神祠、及礼毕称贺之仪,今缘国家盛礼,望遣大臣前二日告昊天上帝、太庙,俟礼毕,文武百僚设行宫称贺。”卤簿使言:“诸司仪仗、法物、车辂,请准南郊例排。”并从之。
详定所言:“按《通礼》仪注,皇帝亲载耒耜於车右。《隋书·礼仪志》,齐代籍田令御史乘马车,载耒耜於五辂之後,以为礼轻,遂以侍中奉耒耜载於象辂,以随木辂之後。又旧礼,魏晋耕籍乘木辂。今准《通礼》,皇帝乘耕根车,欲请以象辂载耒耜,列於仗内御前,在皮轩车後,殿中省香灯之前,所以明示重耕籍之礼。”从之。
礼仪使言:“按《通典》,宋、齐之制,於先农坛东别立观耕台,帝亲耕礼毕,登此台以观公卿推耕。其台不载制度。缘皇帝被衮冕,执圭,宜便陟降,请筑台高五尺,周围四十步,四出陛,饰以青。又《通礼》亦不载御楼赐赦。按:唐开元二十三年,籍田礼毕,还宫大赦。今取进止。”从之,仍候礼成肆赦。
详定所言:“按: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亲耕籍田千亩,中开阡陌,设御耕位在先农坛东北。唐礼不开阡陌,设御耕位於先农坛南十步。详此,即当时坛前不设乐悬,则御耕位历代不同。今既备乐悬、二舞,俱在坛前,请定御耕位在门东南。又先农坛设二,今缘仪卫广大,所有外,请於大次及御耕位、观耕台乐悬之外。又《隋书》,籍田令率其属耕千亩,以青箱童之种,跪呈司农,诣耕所洒之,讫,司农省功,奏‘事毕’。唐朝不行此礼,诏备置。又隋以青箱奉童之种,唐废其礼。青箱旧无制,请用竹木为之而无盖,两头设台扌攀,饰以青色;中分九隔,隔设一种,覆以青巴。童即早晚之种,不定名,今请用黍、稷、秫、稻、梁、大豆、小豆、大麦、小麦,陈於箱内。”从之。
详定所言:“旧礼,有庶人终亩之说,即不载庶人耕位所在。今请於诸侯耕位之南,退近东十步,西向,以成终亩之礼。又按典礼,先农用犊一;近制,中祠以羊、豕代。望权用犊,以纯色充,进胙如郊祀,礼料、礼器视大祠。皇帝散斋三日,致斋二日,百官不受誓戒。神农、后稷册,学士院撰文。”并从之。
又言:“准诏定乘耕根车,而车元无副,上下大小与金玉辂等。缘天子所乘皆有副,今请改乘玉辂,以耕根车改载御耒耜。玉辂驾士六十四人,耕根车止四十人,亦请添同玉辂。旧礼,劳酒在车驾还宫之日,设会於大殿,今请依郊祀择日大宴。”从之。 学士院上东郊青城殿门名:前殿曰两仪,後殿曰延庆,大殿门曰龙德,左掖门曰光天,右掖门曰丽天,东门曰凤阳,西门曰安福,南门曰祈年,北门曰元英,大殿东西廊门曰日华、月华,後园五花亭曰会芳,御幄後门曰福庆。诏付有司。
端拱元年正月十五日,帝斋於乾元殿。翼日,銮驾出宫,备大驾卤簿於丹凤门外,帝服通天冠、绛纱袍,执圭,乘玉辂,赴东郊行宫斋宿。十七日,未明三刻,帝服衮冕,执镇圭,亲飨神农氏於坛上,以后稷氏配。礼毕,次诣耕籍位,行三推礼。有司版奏“礼毕”,帝顾谓侍臣曰:“朕志在劝农,恨不能终千亩,岂止於三推为限乎?”遂耕数十步,侍臣固请,乃止。又御观耕台南向坐,观公王耕。耕讫,侍中奏“礼毕,解严”,还行宫,百官称贺。帝改御大辇,服通天冠、绛纱袍,鼓吹振作而还。御乾元门肆赦,改元,文武递进官有差。 真宗景德四年,都官员外郎、同判太常礼院孙言:“伏睹来年春季划日,正月一日享先农,九日上辛祈谷,祀昊天上帝者。按《春秋传》曰:‘启蛰而郊,郊而後耕。’又《礼记·月令》云:‘天子乃以元日祈於上帝,乃择元辰,亲载耒耜,躬耕帝籍。’先儒皆云:元日,谓上辛郊天也;元辰,谓郊後吉亥,享先农而耕籍也。又《六典》及《礼阁新仪》亦皆先言上辛祀昊天,後言吉亥享先农。伏望改用来年正月上辛後亥日享先农,即为著令,用符礼文。”诏太常寺、崇文院检讨官参议。判寺李宗谔等言:“唐制,正月上辛祈,孟春亥日享先农,不明载祈、享先农前後。按《礼记·月令》,正月中气,天子以元日祈於上帝,乃择元辰,天子亲载耒耜,置之车右,率公卿、诸侯、大夫躬耕籍田。注云: 祈谓上辛祀昊天上帝,籍田谓郊後亥日享先农於东郊而耕籍田。又按《宋书》、《後魏书》所载,并上辛後亥日祀先农。伏请下有司,自今享先农并用上辛後亥日。”从之。
仁宗明道二年二月十一日,帝亲耕籍田。礼仪准端拱之制,微有增损。
诏:“籍田青城及坛所占,或先有民家茔冢,府县不得因兹夷划,宜权用箔曲遮蔽,以便行礼。”
广文馆开封府贡举人等上书,以国家躬训农事,难逢之会,乞陪序於坛次,以观盛典。从之,令陪位於文官九品之下。
大礼使言:“籍田礼希旷已久,比闻修举,内外翘属;况亲屈万乘,劝农力本,伏请下有司,令遍谕密近村聚,候御耕日,特许父老乡民观望盛礼,勿令呵止。”从之。
神宗元丰二年,诏於京城东南度田千亩为籍田,置令一员,徙先农坛於其中,神仓於东南,取卒之知田事者为籍田兵。
先是,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国语》,王耕一发,庶人终於千亩,廪於东南,锺而藏之。自汉迄唐,皆有帝籍神仓。今废不设,凡祭祀之所用,皆索诸市,非所以致洁诚也。欲乞於京城东南度田千亩,置籍田令一员,仍徙先农坛於其中,立神仓於东南。”以郊社令辛公佑兼籍田令。公佑请因旧钅发麦殿规地为田,取卒之知田事者刺为籍田兵,给其役。五之外,并植果蔬,冬则藏冰,凡一岁祠祭之用取具焉。先荐献而後进御,有馀,则质钱以给杂费,输其馀於内藏库,用著为令。
权管籍田王存等言:“请以南郊钅发麦殿前地及玉津园东南茭地八百四十馀亩,并民田共千一百亩充籍田外,以百亩建先农坛兆,开阡陌沟洫,建神仓、斋宫并耕作人牛庐舍之类。绘图进呈。”从之。
哲宗绍圣四年,权礼部侍郎范镗等言:“每遇临幸籍田,常遣官祭告先农坛。其籍田刈稼,皆以为粢盛之实,车驾临幸,则取新荐献,当在所先即刈麦。
乞以所进麦付所司变造礼食,於临幸次日,荐之太庙,然後进供、颁赐,并如故事。秋观刈禾亦如之。及乞观麦礼毕,车驾移幸稻池采殿,以观插稻。”诏可。
将作监言,增修钅发麦殿成。诏以思文为名。
徽宗政和元年,臣僚言,乞讲明耕籍之礼。议礼局条具八事:一、罢享先农为中祠,命有司摄事,帝止行耕籍之礼;一、罢命五使及称贺、肆赦之类;一、乞孟春之月亲耕,下太史局择日,不必专用吉亥;一、耕籍所乘,改用耕根车,罢乘玉辂;一、乞躬耕之服止用通天冠、绛纱袍,百官并服朝服;一、仿雍熙仪注,九卿以左右仆射、六尚书、御史大夫摄,诸侯以正员三品官及上将军摄;一、仿雍熙仪注,设庶人耕位於诸侯耕位之南,以成终亩之礼;一、仿雍熙、明道仪,备青箱,以设九,如隋之制(其详并见《政和五礼新仪》)。 高宗绍兴二年四月,上谓辅臣曰:“朕闻祖宗时,禁中有打麦殿。今朕於後圃令人引水灌畦种稻,不惟务农重,示王政所先,亦欲知稼穑之艰难。”
七年,太常博士黄积厚言:“孟春吉亥日享先农,望下有司条举行之,以酒脯一献之,礼仪视风师。” 十四年十一月,诏以嗣岁之春祗祓青坛,亲载黛耜,躬三推之礼。
命临安府守臣度城南之田,得五百七十亩有奇,建思文殿、观耕台、神仓及表亲耕之田。又诏毋建殿宇,设幕殿席屋如南郊,事毕撤去,庶不扰民。
太常丞王湛谓:“《新仪》,帝乘耕根车,左辅奉耒耜,载以象辂,列於仗内。政和八年,左辅奉耒耜于玉辂,耕籍使卫以仪仗二千人,先诣坛所。王之五辂,玉辂最贵;耕根一名芒车,所谓农舆无盖,车之无饰者也。齐代籍田御史乘马车,载耒耜於五辂之後,时以为礼轻,更用侍中载於象辂。真宗明道二年二月,帝乘玉辂耕所,司农卿以耕根车载耒耜,前玉辂以行。今《政和仪》,帝御耕根,而耒耜乃载於玉辂,轻重失序。请乘玉辂,而以耕根载耒耜。”又谓:“端拱、明道之礼备矣,政和中徽宗正之,故《新仪》最为简要,宜遵而行。” 权工部侍郎钱时敏奏:“耕籍使所乘车,礼官谓象车,以象饰诸末,朱斑轮,八鸾左衡,左建旗,右载戟,驾马四,饰ひ缨,轮衣、络带皆绣以鸾。车高丈有五尺,广丈。请下有司制之。”甲子,礼官请:“前三日,司农以青箱奉九童之种进内;前二日,皇太后率六宫献之於帝;次日,授司农以待耕事。九种以竹木箱载之,无盖,饰以青色,覆以青帕。三公、三少、宰臣、亲王、使相五推,执政臣、二省、台谏九推,庶人终亩。”又请:少府制御耒耜二及韬,皆饰以青;御耕青牛四,衣以青(如无青牛,以黄牛代,以青罗夹衣盖搭)。从耕官每耒耜用牛二头,耒耜三十,牛六十;庶人四十人,并青衣,耒耜四十,牛八十,锸十,畚二十。各命有司具之。”时敏又谓:“象车小样卑,请加高二尺,为丈有七尺,茵褥用紫。”闰十一月癸酉,兵部谓:“仗士二千,以太常鼓吹、黄麾仗足之。前期阅习。前一日,宿仗於皇城南门外,质明,卫耒耜先往。礼官先用其半。”又请:耕籍使用本品卤簿,王公六百八十有八人,请用其半。礼官请:亲耕日,命有司享先农。己巳,诏讨论象车合制与否,礼官乃谓:“《新仪》,象辂载耒耜。宣和耕籍使乘象车。参考端拱亲耕,以耕根车载耒耜,而使不乘车。请用端拱礼,耕籍使朝服骑护耒耜,行於仗内。仗士千人,质明先往坛所,以候车驾。罢象辂不制,唯制耕根车。”从之。
十五年正月壬辰,上享先农,遂耕籍。三推毕,宰臣秦桧请以耒耜授有司,上不许,曰:“力本务农,出於诚心。”至九推,三请乃止。
△飨先农亲耕籍田仪注 前期,设御座於籍田思文殿之中,南向;东西阁於殿後之左右;御幄於观耕坛上,南向;大次於殿上,南向;小次二,一於先农坛午阶下稍东,西向,一於观耕坛西阶下稍北,南向;群臣次於门之内外。设馔幔、乐舞。前一日,设帝神农氏位於坛之北方,南向;后稷氏位於东方,西向,席皆以莞。设帝版位於坛下小次前,西向;饮福位於坛上稍西,北向;望瘗位於子阶之西,北向。群臣位各以其方。樽、、俎、豆,皆如大祀。司农设御耒耜於南门外幕屋之内,御耕版位於耕籍所,南向;侍耕位在於东西阶,北上;从耕三公位在东南,九卿、诸侯位在其南,皆西向北上;庶人位在其南,少东十步外;耆老陪耕又在其南,皆西向;御耒席於三公之北,稍西,南向。太仆设御耕牛於御耕位之西,稍北。太常设登歌於观耕坛上,宫架於庶人耕位之南,俱北向。耕籍使位於御耕位之东,南向,侍中在其南,西向。司农卿二,一位於侍中之後,一在其南,籍田令二,在司农卿之南,少退,皆西向北上。奉青箱官位其後。司农少卿位二,於庶人位之前,太社令位於司农之西,少退,皆西北向。太仆卿位於御耕牛之东,稍前,南向。畿内邑令位於庶人位之东,西向。执耒耜者位於公卿耕者之後、执畚锸者之前,西向。司农设从耕耒耜及牛,各於其位之前。兵部陈仗士及耕根车於皇城南门之外。遂省牲、省馔、割烹。祀之日,质明,侍中奉御耒耜载於耕根车,耕籍使骑从至籍田门外,侍中以耒耜授藉田令,横执之,置於耕所之席而守之。帝履袍辇出宫南门,至思文殿,降辇入後阁,群臣入就位。帝服衮冕至内门外,执大圭,入自正门,宫架《隆安之乐》作;至午阶版位西南立,宫架作《静安之乐》、《储灵锡庆之舞》三成,帝再拜,群臣皆再拜(凡帝拜,群臣皆拜)。宫架乐作,帝大圭,沃盥,执圭升坛,耕籍使从;宫架乐作,升自午阶,登歌《嘉安之乐》作。帝大圭,执镇圭进,帝神农氏位前,北向立,跪奠镇圭於缫藉,执大圭,兴,圭,跪,奠币,执圭,兴。次进后稷氏位前亦如之。帝还版位,登歌乐作;降阶,宫架乐作。至版位西南立,祝史奠毛血盘,礼部尚书执笾、豆、、簋,兵、工部尚书奉俎以入,宫架《丰安之乐》作;皆奉以升,北面跪奠之,宫架乐作。帝大圭,沃盥,洗爵,执圭升,宫架乐作,至坛上,登歌《禧安》,进帝神农氏位前,北面立,大圭,跪,执爵,三祭酒於地,执圭,兴。祝东向跪读祝词,帝再拜。次进后稷氏位前酌献亦如之。帝还版位,登歌乐作;降阶,宫架乐作。至版位西向立,还小次,释大圭,文舞退,武舞进,宫架《正安之乐》作。
亚献盥洗爵,升,进帝神农氏所,西面立,宫架作《正安之乐》、《严恭将事之舞》。既实爵,进神位前跪,祭酒,奠爵,再拜。次献后稷氏亦如之。降复位。 终献亦如之。宫架乐作,帝执大圭升,登歌《禧安》,至饮福位北面立,尚酝奉御酌福酒,殿中监奉爵西面立,帝再拜,殿中监跪进爵,帝大圭,跪受之,三祭於地,啐酒,奠爵。兵部尚书西向跪,进胙俎,帝受俎奠之;太祝东向跪,进黍豆,帝受豆奠之;殿中监跪,再进酒,帝遂饮卒爵,奠之。执大圭再拜,还版位,登歌乐作;降阶,宫架乐作。彻笾豆,彻俎,登歌《歆安》,遂赐胙,群臣皆再拜。送神,宫架作《静安之乐》一成;帝至望瘗位,北面立,宫架乐作,乃瘗。帝还大次,宫架乐作;出内门外,释大圭,群臣各俟於次,侍耕、从耕及执事者皆朝服以次入就位。帝服通天冠、绛纱袍,辇至思文殿,降自西阶,宫架乐作。至小次降辇,至耕籍位南面立,籍田令进御耒席南,北面,解韬出耒,东向立,授司农卿,司农以授侍中进之。帝受耒耜,宫架乐作。三推礼毕,侍中受耒耜,复转以次授之籍田令,复於韬。帝初耕,诸执耒耜者各授从耕者,帝升观耕坛,宫架乐作;升自午阶,登歌乐作。御座南向,从耕三公、三少、宰臣、亲王、使相皆执耒耜,宫架乐作,行五推之礼,退复位。执政、从臣、二省、谏宪次执耒耜,宫架乐作,九推复位。司农少卿帅庶人以次耕於千亩,耕毕乃退。耕籍使升自卯阶,进御幄前稍东,西面立,陪耕耆老进坛下,北面再拜。枢臣前,北面承制,退至午阶之东,西面立,宣制,退。都承旨承制,西面宣劳耆老,耆老再拜,退复位。帝降座,登歌乐作;至坛下升辇,宫架乐作;至思文殿後阁,侍耕、从耕者皆退。司农卿奉童种至耕所播之,少卿帅太社令终千亩。卿省功毕,至殿下,北面奏讫,皆退,帝还宫。
二十一年八月,诏权罢籍田司,免其官吏、胥徒。太常少卿王普请以印归礼部,存卒八人,以守坛及凡种植之物,农三人,以给种植供礼料(籍田司初募兵卒三十一人,存者二十三人,今量存七人。甲头十人,以农民充,免其科役,今量存三人)。典吏以寺吏兼之。
孝宗乾道四年十一月,太常少卿王瀹谓:“籍田以供粢盛蔬果,自废此司,寺官兼掌之。旧有农十人,今仅存其三。而是时王普请益粢盛礼物,三倍於故,岁请量增三人。”
光宗绍熙五年,太社令陈岘奏:“九宫、先农、高坛废不治,而农坛为甚。乞命临安府守臣葺筑以严祀。”从之。
○亲蚕祭先蚕
周制:仲春,天官内宰诏后帅内外命妇始蚕於北郊,以为祭服(蚕於北郊,妇人以纯阴,为尊也)。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后妃斋戒,享先蚕而躬桑,以劝蚕事(季春吉巳,王后享先蚕。先蚕,天驷也。享先蚕而後躬桑,示率先天下也)。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於蚕室,奉种浴於川,桑於公桑,风戾以食之。 是月也,令有司无伐桑柘(爱蚕食也。有司,主山林之官也),乃修蚕器(箔、槌、钩、筐之类)。禁原蚕(原,再也。天文,辰为马,蚕与马同气,物莫能两大,禁原蚕为伤马)。 汉皇后蚕於东郊,其仪:春桑生而皇后亲桑於苑中。蚕室养蚕千箔以上。祀以中牢羊、豕。祭蚕神曰苑窳妇人、寓氏公主,凡二神。群臣妾从桑还,献於茧馆,皆赐从桑者丝。皇后自行(窳,以主反)。
後汉皇后四月帅公卿列侯夫人蚕。皇后出,乘鸾辂,青羽盖,驾四马,龙九ヵ,大将军妻参乘,太仆妻御。前鸾车,皮轩戟,雒阳令奉引,千乘万骑。 车府令设卤簿驾,公、卿、五营校尉、司隶校尉、河南尹妻皆乘其官车,带夫本官绶,从其官属导从皇后。置武贲、羽林骑,戎头、黄门鼓吹,五帝车,女骑夹毂,执法御史在前後,亦有金钲黄钺,五将导。桑於蚕宫,手三盆於茧馆,毕,还宫。祠先蚕,礼以少牢(凡蚕丝絮,织室以作祭服。祭服者,冕服也。天地、宗庙、群臣五时之服,其皇帝得以作缕缝衣,皇后得以作巾絮而己。置蚕宫令、丞。诸天下官皆诣蚕室,亦妇人从事,故旧有东西织室作治)。
魏文帝黄初元年,皇后蚕於北郊,依周典也。
晋武帝太康六年,蚕於西郊(盖与籍田对其方也)。先蚕坛高一丈,方二丈,四出陛,陛广五尺,在皇后采桑坛东南帷宫外门之外,而东南去帷宫十丈,在蚕室西南,桑林在其东。取列侯妻六人为蚕母。蚕将生,择吉日,皇后著十二笄步摇,依汉魏故事,衣青衣,乘油画母安车,驾六鬼(音贵)马。女尚书著貂蝉佩玺陪乘,载筐钩。公主、三夫人、九嫔、世妇、诸太妃、太夫人及县乡君、郡公侯特进夫人、外世妇、命妇皆步摇,衣青,各载筐钩从蚕。先桑二日,蚕宫生蚕著簿上。躬桑日,皇后未到,太祝令质明以太牢告祠,谒者一人监祠。祠毕,彻馔,颁馀胙於从桑及奉祠者。皇后至西郊升坛,公主以下陪列坛东。皇后东面躬桑,采三条,诸妃、公主各采五条,乡县以下各采九条,悉以桑授蚕母,还蚕室。事讫,皇后还便座,公主以下乃就位,设飨宴,赐绢各有差。
宋孝武大明四年,始於台城西白石里为蚕所,设兆域,置大殿,又立蚕观(其礼皆循晋氏)。
北齐为蚕坊於京城北之西,去皇宫十八里外,有蚕宫方九十步,墙高一丈五尺。其中起蚕室二十七,别殿一区。置蚕宫令、丞,宦者为之。路西置皇后蚕坛,高四尺,方二丈,四陛,陛各广八尺。置先蚕坛於桑坛东南大路东,横路南。坛高五尺,方二丈,四陛,陛各五尺。外兆方四十步,面开一门。有缘襦、衤衣、黄履,以供蚕母。每岁季春雨後吉日,使公卿以一太牢祠先蚕皇帝轩辕氏於坛上,无配,如祀先农。礼讫,皇后因亲桑於坛,备法驾,服鞠衣,乘重翟,帅六宫升桑坛东陛,即御座。女尚书执筐,女尚衣执钩,立坛下。皇后降自东陛,执筐者处右,执钩者处左,蚕母在後。乃躬桑三条讫,升坛,即御座。内命妇以次就桑,服鞠衣者采五条,展衣衤彖衣者九条、以授蚕母。还蚕室,切之授世妇,洒一簿。凡应桑者并复本位。后乃降坛还便殿,设劳酒,颁赉而还。
後周制:皇后乘翠辂,率六宫三妃、三弋(音弋,妇官名)御媛、御婉、三公夫人、三孤内子至蚕所,以一少牢亲进祭奠先蚕西陵氏神。礼毕,降坛,令二嫔为亚献、终献,因而躬桑。
隋制:先蚕坛於宫北三里为坛,高四尺。季春上巳,皇后服鞠衣,以一太牢、制币,祭先蚕於坛上,用一献之礼。祭讫,亲桑於位坛东面。尚功进金钩,典制奉筐,皇后采三条,反钩。命妇各依班采五条、九条。世妇以授蚕母,受切桑,洒讫,皇后降坛(自齐及周隋,其典法多依晋仪,亦时有损益)。
唐先蚕坛在长安宫北苑中,高四尺,周回三十步。
太宗贞观九年三月,文德皇后率内外命妇,有事於先蚕。
高宗永徽三年三月,制以先蚕为中祠。
有司言:“按《周官·宗伯》:后不祭则摄而荐豆笾彻。明王后之事,而宗伯得摄行之。伏以农桑乃衣食万人,不宜独阙先蚕之祀。无已,则皇后遣有司享之如先农可也。”
显庆元年三月,皇后有事於先蚕。
总章二年三月,皇后亲祠先蚕。
咸亨五年三月,皇后亲祠先蚕。
上元二年三月,皇后亲祠先蚕。
元宗先天二年三月,皇后亲祠先蚕。
自嗣圣以来,废阙此礼,至是始重行焉。
肃宗乾元二年三月,皇后祠先蚕於苑中。
◎唐开元礼 △皇后季春吉已享先蚕仪(摄事附)
△斋戒
先祀五日,散斋三日於後殿,致斋二日於正殿。前致斋一日,尚寝设御幄於正殿西序及室中,俱东向。致斋之日,昼漏上水一刻,尚仪版奏“请中严”。尚服帅司仗布侍卫,司宾引内命妇陪位并如式。六尚以下,各服其服,诣後殿奉迎。 尚仪版奏“外办”。上水三刻,皇后服钿钗礼衣,结,乘舆出自西房,华盖、警跸、侍卫如常仪。皇后即御座,东向坐,六尚以下侍卫如常。一刻顷,尚仪前跪,奏称:“尚仪妾姓言,请降就斋室。”兴,退复位。皇后降座,乘舆入室。
六尚以下各还寝,直卫者如常,司宾引陪位者退。散斋之日,内侍帅内命妇之吉者,使蚕於蚕室(摄事无以上仪)。凡应享之官,散斋三日於其寝,致斋二日,一日於其寝,一日於享所(亚献、终献则致斋二日,皆於其所)。六尚以下应从升者及从享内外命妇各於其寝清斋一宿。诸应享之官,致斋之日给酒食及明衣,各习礼於斋所。光禄卿监取明水火(太官令取水於阴鉴,取火於阳燧。火以供爨,水以实樽)。前享一日,诸卫令其属未後一刻各以其方器服守卫门(每门二人,每隅一人。摄事同)。享日未明,给使、代执与女工人等俱清斋一宿。
△陈设 前享三日,尚舍直长施大次於外东门之内道北,南向;尚舍奉御铺御座;尚舍直长设内命妇及六尚以下次於大次之後,俱南向;守宫设外命妇次,大长公主、长公主、公主以下於南之外道西,三公夫人以下在其南,俱重行,每等异位,东向北上。设陈馔幔於内东门之外道南,北向(摄事,守宫设享官次於东内道南,北向西上;设陈馔幔於内东门外道南,北向)。前享二日,太乐令设宫悬之乐於坛南内之内,如圜丘仪。诸女工人各为位於悬後,东方、西方以北为上,南方、北方以西为上。右校埽除坛之内外。又为瘗坎於坛之壬地内之外,方深取足容物,南出陛;又为采桑坛於坛南二十步所,方三丈,高五尺,四出陛。尚舍量施帷帐於外之外,四面开门,其东门使容厌翟车。前享一日,内谒者设御位於坛之东南,西向;设望瘗位於坛之西南,当瘗坎,西向。设亚献、终献位於内东门之内道南,执事者位於其後,每等异位,俱重行,西向北上。
设典正位於坛下,一位於东南,西向;一位於西南,东向。女史各陪於後。设司赞位於乐悬东北,掌赞二人在南,差退,俱西面。又设司赞、掌赞位於埋坎西南,东面南上。设典乐举麾位於坛上南陛之西,东向;设司乐位於北悬之,当坛北向。设内命妇位於终献之南,每等异位重行,西面北上;设外命妇位於中南门之外,大长公主以下於道东,西向,当内命妇位,差退;太夫人以下於道西,去道远近准公主,俱每等异位重行,相向北上。又设御采桑位於采桑坛上,东向;设内命妇采桑位於坛下,当御位东北,每等异位,南向西上;设外命妇采桑位於坛下,当御位东南,每等异位,北向西上;设执御钩、筐者位於内命妇之西少南,西上(尚功执钩,司制执筐);设内命妇执钩、筐者位各於其采桑位之後(尚功下四典执钩,司制下女史执筐)。设门外位:享官於东之外道南,从享内命妇於享官之东,俱每等异位重行,北面西上;从享外命妇南之外道西,如设次之式(摄事,内谒者设三献位於内东门之内道北,执事位於道南,每等异位重行,西面,以北为上;又设望瘗位於坛之东北,当瘗坎道西向;又设典正位於坛下,一位於东南,西向,一位於西南,东向,女史各陪其後,纠察违失。设掌赞位於乐悬东北,女史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又设掌赞女史位於瘗坎西南,东向南上。设典乐举麾位於坛上南陛之西,东向;设司乐位於北悬之,当坛北向。设三献以下门外位於东之外道南,每等异位,北向西上。无“设御位”下至此仪)。
设酒樽之位於坛上东南隅,北向西上,牺樽二,象樽二,山二(樽皆加勺、幂,有坫以置爵)。设御洗於坛南陛东南(摄事无御洗),亚献之洗又於东南,俱北向;水在洗东,篚在洗西,南肆(篚实以巾爵);执樽篚幂者位於樽篚幂之後,设币篚於坛上樽坫之所。晡後,内谒者帅其属以樽坫洗篚幂入,设於位(升坛者自东陛)。享日,未明十五刻,太官令帅宰人以鸾刀割牲,祝史以豆取毛血,置於馔所,遂烹牲(其神厨及诸司供事便次,守宫与金吾相之,量於坛东张设)。享日,未明五刻,司设服其服升,设先蚕氏神座於坛上北方,南向,席以莞;设神位於座首。
△车驾出宫
前享一日,金吾奏请外命妇等应集坛所者并听夜行。其应采桑者四人,各具女侍者进筐、钩,载之而行。监门先奏请,享日未明四刻,开所由苑门,诸亲及命妇以下以次入,诣坛南次所,各服其服。其应采桑者筐、钩各具,女侍者执授内谒者监,内谒者监受之,以授执钩、筐者。享日,未明三刻,捶一鼓为一严(三严时节,前日内侍奏裁);未明二刻,捶二鼓为再严,尚仪版奏“请中严”,内命妇各服其服,所司陈车驾卤簿;未明一刻,捶三鼓为三严,司实引内命妇入,立於庭,重行西面,以北为上。六尚以下各服其服,俱诣室奉迎(尚服负宝如式)。
内仆进厌翟车於ト外。尚仪版奏“外办”,驭者执辔。皇后服鞠衣乘舆以出,华盖、侍卫、警跸如常。内命妇从出门。皇后升车,尚功、典制进筐、钩载之,仗卫如常。内命妇及六尚等乘车陪从如式。其内命妇应采桑者四人各服其服,司制等进筐、钩载之。诸翊驾之官皆乘马。驾动,警跸如常,不鸣鼓吹。诸卫前後督摄如常。内命妇、宫人以次从。
△馈享 享日未明三刻,诸享官各服其服,尚仪及司酝各帅其属(摄事则女史及司酝各帅其属),入实樽及币(牺尊实以醴齐,象尊实以盎齐,山实以清酒。齐加明水,酒加元酒,各实以上樽。其币以黑),太官令实诸笾、豆、、簋、俎等,内谒者帅其属诣厨奉馔,入设於馔幔内(内侍之属与司膳等掌之。其三牲之肉不上神俎者,亦太官付内谒者,同时进入,以供班胙。自馀供享之物,并请祠前一日先入)。驾将至,女相者引先置享官,内典引引命妇,俱就门外位(女相者以尚仪下女史充。摄事,质明,女相者引享官以下就外位,掌赞帅女史先入就位,女相者引典正、女祝及女史、祝史典女执樽、、篚、幂者入自东门,当坛南,北面西上。立定,掌赞曰“再拜”,女史承传,典正以下皆再拜讫,典正以下各就位。司乐帅女工人就位。其女祝以典赞充,女祝史以典赞下女史充之)。
驾至大次门外,回车南向。尚仪进车前跪奏称:“尚仪妾姓言,请降车。”兴,还侍位。皇后降车,乘舆之大次,华盖、伞、扇、侍卫如常仪。尚仪以祝版进,御署讫,奉出奠於坫。皇后降车讫,尚功、司制进受钩筐以退(其以命妇钩筐,则内命妇降车讫,典制等进,乃受之)。典赞引亚献及从享内命妇俱就门外位。
司赞帅掌赞先入就位。女相者引尚仪、典正及女史、女祝史(女祝史以尚仪下女史充)。与女执樽、、篚、幂者入自东门,当坛南,北面西上。立定,司赞曰“再拜”,掌赞承传(凡司赞有词,掌赞皆承传),尚仪以下皆再拜讫,尚仪以下各就位。司乐帅女工人入就位,典赞引亚献、终献,女相者引执事者,司赞引内命妇,内典引引外命妇,俱入就位。皇后停大次半刻顷,司言引尚宫立於大次门外,当门北向。尚仪版奏“外办”,皇后出次,华盖、侍卫如常(尚服负宝陪从如式)。司言引尚宫,尚宫引皇后(凡尚宫前导,皆司言先引)入自东门,华盖、仗卫停於门外,近侍者从入如常。皇后至版位,西向立(每立定,尚宫与司言退立於左)。立定,尚宫前奏称“请再拜”,退复位,皇后再拜。司赞曰“众官再拜”,享官及内外命妇在位者皆再拜(其先拜者不拜)。尚宫前奏:“有司谨具,请行事。”退复位(摄事,女相者各引享官入就位,立定,掌赞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女相者进尚宫之左,曰“有司谨具,请行事。”无“驾至”以下至此仪)。典乐跪举麾(凡取物者皆跪而取以兴,奠物亦跪奠讫而後兴),鼓,奏《永和之乐》,以姑洗之均(自後坛下享神之乐皆奏姑洗),三成,偃麾,戛,乐止(凡乐皆典乐举麾,工鼓而後作;偃麾,戛而後止)。尚宫前奏称“请再拜”,退复位,皇后再拜。司赞曰“众官再拜”,享官及内外命妇在位者皆再拜。坛上尚仪跪取币於篚,兴,立於樽所(摄事,掌赞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女祝史跪取币於篚,兴,立於樽所)。尚宫引皇后,《正和之乐》作(皇后每行,皆作《正和之乐》);皇后诣坛,升自南陛(摄事,女相者引尚宫升坛,以下皆尚宫行事),六尚以下量人从升(以下升皆如之),皇后升坛北面立,乐止。尚仪奉币东向进,皇后受币,登歌,作《肃和之乐》,以南吕之均;尚宫引皇后进,北向,跪奠於神座,兴,尚宫引皇后少退,北向再拜讫,登歌止。
尚宫引皇后,乐作;降自南陛,还版位,西向立,乐止。初,内外命妇拜讫,女祝史奉毛血之豆立於内东门之外;於登歌止,女祝史奉毛血入,升自南陛,尚仪迎引於坛上,进,跪奠於神座前,兴,女祝史退立於樽所。皇后既升奠币(摄事,尚宫既升奠币。下仿此),司膳出,帅女进馔者奉馔陈於内东门之外。皇后既降,复位,司膳引馔入。俎初入门,《雍和之乐》作(摄事,自後酌献,皆奏《雍和之乐》);馔至陛,乐止。女祝史跪彻毛血之豆,降自东陛以出。馔升南陛,尚仪迎引於坛上(摄事,女祝史迎引於上),设於神座前(笾、豆盖幂先彻乃升,簋既奠,其盖於下)。设讫,司膳帅女进馔者降自东陛复位,尚仪(摄事,女祝)还樽所。尚宫引皇后诣洗,乐作(摄事,女相者引尚宫,无乐);皇后至洗,乐止。尚仪跪取,兴,沃水,司言跪取盘,兴,承水。皇后盥手。又司言跪取巾於篚,兴,进,皇后手讫,司言受巾,跪奠於篚。司言跪取爵於篚,兴,进,皇后受爵。尚仪酌水,司言奉盘,皇后洗爵,司言受巾,皆如初。
皇后拭爵讫,尚仪奠,司言奠盘、巾皆如常。尚宫引皇后,乐作;诣坛,升自南陛,乐止。尚宫引皇后(摄事,无“皇后至洗”以下至此仪,但女相者引尚宫诣酒樽所)诣酒樽所,执樽者举幂,尚仪赞酌醴齐讫,《寿和之乐》作(皇后每酌献及饮福,皆作《寿和之乐》。摄事奏《雍和》);尚宫引皇后进神座前,北面跪奠爵,兴;尚宫引皇后少退,北向立,乐止。尚仪持版进於神座之右,东向跪,读祝文曰:“维某年岁次月朔日,子皇后某氏,敢昭告於(摄事,女祝持版祝云:“皇后某氏谨遣某官妾姓,敢昭告於”)先蚕氏:惟神肇兴蚕织,功济黔黎,爰择嘉时,式遵令典。谨以制币、牺齐、粢盛、庶品,明荐於神。尚飨。”讫,兴,皇后再拜。初读祝文讫,乐作;尚仪进,跪奠版於神座,兴,还樽所,皇后拜讫,乐止。尚仪以爵酌上樽福酒,西向进(摄事,女祝以爵酌福酒,进於尚宫之右,西向立),皇后再拜受爵,跪,祭酒,啐,奠,兴。尚仪帅女进馔者持笾、俎进,尚仪减神前三牲胙肉(以取前脚第二骨),各置一俎上,又以笾取稷、黍饭,共置一笾。尚仪先以饭笾西向进,皇后受以授左右;尚仪又以胙俎以次进,皇后每受以授左右。皇后跪取爵,遂饮卒爵,尚仪进受复於坫,皇后兴,再拜讫,乐止。尚宫引皇后,乐作;降自南陛,还版位西向立,乐止(自此以上,若摄事仪,皆尚宫行事,女相、女祝赞之。以下仿此)。皇后献将毕,典赞引贵妃诣洗,盥手,洗爵讫(摄事,则女相者引尚仪为亚献),典赞引贵妃自东陛升坛,诣象樽所,执樽者举幂,贵妃酌盎齐,典赞引进神座前,北向跪,奠爵,兴。典赞引贵妃少退,北向再拜。尚仪以爵酌福酒,持爵进贵妃之右,西向立,贵妃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饮卒爵,尚仪受爵复於坫,贵妃兴,再拜。典赞引贵妃降自东陛,复位。如初贵妃献将毕,又典赞引昭仪(摄事,女相者引尚食为终献)诣洗,盥手洗爵,升,酌盎齐,终献如亚献之仪讫,典赞引昭仪降复位。尚仪进神座前,跪彻豆,兴,还樽所(彻者笾豆各一,少移於故处)。司赞曰“赐胙”,掌赞唱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已饮福酒者不拜。摄事,赐胙则掌赞唱“赐胙”,女史唱“再拜”也)。《永和之乐》作,尚宫前奏称“请再拜”,退复位,皇后再拜。司赞曰“众官再拜”,在位者皆再拜,乐一成止。尚宫前奏请(摄事,女相者白)就望瘗位,司赞帅掌赞就瘗坎西南位。尚宫引皇后,乐作;至望瘗位,西向立,乐止。於众官将拜,尚仪执篚进神座前,取币,自北陛降坛,西行诣瘗坎,以币置於坎讫,司赞曰“可瘗”,坎东西各四人土。半坎,尚宫前赞:“礼毕,请就采桑位。”尚宫引皇后,乐作;诣采桑坛,升自西陛,东向立,乐止。初白礼毕,司赞帅掌赞还本位。
△亲桑
皇后将诣望瘗位,司宾引内外命妇采桑者,俱就采桑位(内外命妇一品各二人,二品、三品各一人),诸执钩筐者各就位。皇后既至采桑位,尚功奉金钩自北陛升坛,进,典制奉筐从升。皇后受钩,采桑,典制奉筐受桑。皇后采桑三条止,尚功前受钩,典制以筐,俱退复位。皇后初采桑,典制等各以钩授内外命妇。 皇后采桑讫,内外命妇以次采桑,女史执筐者受之。内外命妇一品各采五条,二品、三品各采九条,止,典制等受钩,与执筐者退复位。司宾各引内外命妇采桑者退复位。司宾引婕妤一人诣蚕室,尚功帅执钩筐者以次从至蚕室;尚功以桑授蚕母,蚕母受桑,切之以授婕妤,婕妤食蚕,洒一簿讫,司宾引婕妤还本位。尚仪前奏“礼毕”,退复位。尚宫引皇后还大次,乐作;入大次讫,乐止。司宾引内命妇,内典引引外命妇,各还其次。尚仪、典正以下俱复执事位,立定,司赞曰“再拜”,尚仪以下皆再拜讫,出。女工人以次出。其祝版燔於斋所。
△车驾还宫
皇后既还大次,内侍版奏“请解严”(将士不得辄离部伍)。皇后停大次一刻顷,捶一鼓为一严,转仗卫於还涂如来仪;三刻顷,捶二鼓为再严,尚仪版奏“请中严”,皇后服钿钗礼衣;五刻顷,捶三鼓为三严,内典引引外命妇出次,就门外位,司宾引内命妇出次,序立於大次之前。六尚以下依式奉迎。内仆进厌翟车於大次门外,南向。尚仪版奏“外办”,驭者执辔,皇后乘舆出次,华盖、侍卫、警跸如常。皇后升车,鼓吹振作而行,内命妇以下乘车陪从如来仪。车驾过,内典引引外命妇退还第。驾至正殿门外,回车南向。尚仪进当车前跪,奏称:
“尚仪妾姓言,请降车。”兴,还侍位。皇后降车乘舆入,侍卫如常。内侍版奏“请解严”,将士各还其所。 △劳酒
车驾还宫之明日,内外命妇设会於正殿,如元会仪(唯不贺、不上寿为异)。
宋真宗景德三年,诏祀先蚕,依先农例,遣官摄事。
资政殿大学士王钦若言:“古者,王后亲率嫔御,以祀先蚕,是以《开宝通礼》、《郊祀录》并有亲蚕祝辞。盖由中宫未尝亲祭,所以有司阙而不举。又《通礼义纂》,后亲享先蚕,贵妃为亚献,昭仪为终献;若摄事,则尚宫为初献,尚仪为亚献,尚食为终献。又《周礼·大宗伯》:后不祭,则摄而荐豆笾彻。盖荐豆笾彻,王后之事,而宗伯得摄之。《唐会要》云:农桑衣食万人,不宜独阙先蚕之祭,皇帝遣有司摄祭可也。臣以谓属之命妇,未若归於有司。望诏有司参定其仪。”诏太常礼院检讨摄祭故事以闻。礼院言:“按《开宝通礼》:‘季春吉巳,飨先蚕於公桑,有司摄事。前享五日,诸预享官散斋三日,致斋二日。享日,未明五刻,设先蚕氏神座於坛上北方,南向。尚宫为初献,尚仪为亚献,尚食为终献。女相引三献之礼,女祝读文,饮福、受胙如常仪。’又按《周礼·大宗伯》:‘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豆笾彻。’又云:‘王后不与,则赞宗伯。’注云:‘后有故不与祭,宗伯摄其事。’又按《唐会要》云:‘皇帝遣有司享先蚕如先农可也。’”乃诏自今依先农例,遣官摄事。 太常礼院言:“请筑先蚕坛於东郊,从桑生之义。其坛酌中用北齐之制,设一坛,二十五步,如淳化四年中祠礼例。”从之。
神宗元丰四年,详定郊庙奉祀礼文所言:“季春吉已,享先蚕氏,《唐月令》注以先蚕为天驷。谨按:先蚕之义,与先农、先牧、先炊一也,当是始蚕之人。故《开元礼》享先蚕,为瘗坎於坛之壬地。《礼义罗》曰:‘今礼,享先蚕无燔柴之仪,明不祀天驷星也。’又按王泾《郊祀录》载先蚕祝文曰:‘维神肇兴蚕织。’则是始蚕之人,明矣。今享先蚕,其坛在东郊;《熙宁祀仪》又有燎坛,则是沿袭《唐月令》,以先蚕为天驷,误矣。《周礼》后蚕於北郊,以纯阴为尊。 请就北郊为坛,以享始蚕之人,仍依《开元礼》,不设燎坛,但瘗埋以祭。其馀自如故事。”从之。
徽宗政和元年四月,诏就先蚕坛之侧,度地筑公桑蚕室,岁养蚕以供祭服,其亲蚕殿,可以“无ル”为名。
先是,议礼局、礼部、太常寺被旨议合行制度凡七事,谓:“仿後齐之制,置公桑蚕室,度地为宫,四面为墙,高仞有三尺,上被棘,中起蚕室二十七,别建殿一区,为亲蚕之所。仿汉制,置茧馆,立织室於蚕宫中,养蚕千箔以上。度所用之数,为桑林。筑采桑坛於先蚕坛南,相距二十步,方三丈,高五尺,四出陛。”
议礼局又言:“《周官·内宰》:‘诏后帅内外命妇蚕於北郊。’郑氏谓: ‘妇人以纯阴为尊。’则蚕为阴事可知。《开元礼》享先蚕,币以黑,盖以阴祀之礼祀之也。今享先蚕仪乃用白币,非所谓称。按:古者制币,或依其方色,或推其象类。今先蚕之祭,在於北郊,则正阴之地;以类推之,蚕之始生,其色亦黑,则亦至阴之象。制币以黑为宜。”从之。
宣和元年三月,皇后亲蚕於延福宫。
六年闰三月,皇后亲蚕。
高宗绍兴七年,太常博士黄积厚言:“季春吉已享先蚕,望下有司举行。”从之。礼料初依奏告例,後比拟旧制,一视风师。 四月,辅臣张浚奏:“雨既г足,又即晴霁,於蚕麦不妨。”上曰:“朕宫中亦养蚕,欲知民蚕熟与否,且可少知女工之艰难也。”
十五年,太常丞王湛言:“请按《政和礼》,建亲蚕殿、蚕室、茧馆,请皇后就禁中行亲蚕之礼。”朝旨送礼部下太常寺讨论,不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