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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八 乐考十一

  ○匏之属雅部
  陈氏《乐书》曰:“匏之为物,其性轻而浮,其中虚而通。笙则以匏为母,象植物之生焉。其卦则艮其方东北之维,其时春冬之交,其声尚议,其律大吕、太蔟,其风融,其音啾,立春之气也。先王作乐,以之为笙竽之属焉。《记》曰:‘歌者在上,匏竹在下。’《国语》曰:‘匏竹利制。’盖匏竹相合而成声,得清浊之故也。”
  笙 巢笙 《世本》云:“随作笙。”未审何代人。《礼记》曰:“女娲之笙簧。”《说文》曰:“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谓笙。十三簧,象凤之身。”列管匏中,施簧管端。宫管在中央。三十六簧曰竽,宫管在左旁。十九簧至十三簧曰笙。其他皆相似也。大笙谓之巢,小笙谓之和。《诗传》云“吹笙则簧鼓矣”,盖笙中之簧也。《周礼·春官·大司乐》:“笙师掌教龠竽笙(郑众云,竽三十六簧,笙十三簧。教,教视也。龠音吹)。”《尔雅》曰:“笙十九簧曰巢,十三簧曰和。”汉章帝时,零陵文学奚景於舜祠得笙,自玉管,後代易之以竹耳。《释名》曰:“笙,生也,象物贯地而生。竹母曰匏,以匏为之,故曰匏。”
  陈氏《乐书》曰:“万物盈乎天地之间,入乎坎,则革而趋新,故其音革而为鼓;成乎艮,则始作而施生,故其音匏而为笙。古者造笙以曲沃之匏,汶阳之┠,列管匏中而施簧管端,则美在其中,锺而为宫,盖所以道达冲气,律中太蔟,立春之音也。故有长短之制焉,有六合之和焉,故《五经析疑》曰:‘笙者法万物始生,道达阴阳之气,故有长短。’黄钟为始,法象凤凰。盖笙为乐器,其形凤翼,其声凤鸣,其长四尺。大者十九簧谓之巢,以众管在匏,有凤巢之象也;小者十三簧谓之和,以大者唱则小者和也。《仪礼》有之三笙一和而成声是也。《大射仪》:乐人宿县於阼阶东,笙磬西面,其南笙钟。盖笙艮音也,於方为阳;钟兑音也,於方为阴。《周官》:笙师掌教吹笙,共其钟笙之乐,以教礻戒。  《夏书》曰:笙镛以间。是鼓应笙之钟,而笙亦应之也。视了掌击笙磬,《诗》曰:笙磬同音,则磬乾音也,与笙同为阳声,是击应笙之磬,而笙亦应之也。笙磬则异器而同音,笙钟则异音而同乐。《仪礼》有众笙之名,而在建鼓之间,盖众笙所以备和奏洽百礼,岂特应钟磬而已哉?《鹿鸣》所谓‘鼓瑟鼓琴,吹笙鼓簧’,应琴瑟之笙也。《宾之初筵》曰:舞笙鼓,应鼓之笙也。《檀弓》:
  孔子十日而成笙歌。《仪礼》歌鱼丽笙,由庚笙之类应歌之笙也。然则笙之为用,岂不备矣哉!此帝舜用之,所以凤仪,子晋吹之,所以凤鸣也。《记》曰“女娲之笙簧”,《世本》曰“随作笙簧”,庸讵知随非女娲氏之臣乎?黄帝制律以伶伦,造钟以营援,则女娲作笙竽以随,不足疑矣。宋朝李照作巢笙,合二十四声以应律吕正倍之声,作和笙应笙竽,合清浊之声。又自制大笙上之太乐,亦可谓之复古制矣。今太常笙浊声十二,中声十二,清声十二,俗呼为凤笙。孟蜀王所进乐工不能吹,虽存而不用,比者按清浊正三倍声,皆得相应,诚去四清声吹之,虽用之雅乐,亦恶在其为不可哉(今巢笙之制:第一管头子应钟清声;第二管二中音黄钟正声,应中音子三;第三管应钟正声,应头子四;第四管南吕正声应第五子;五,中吕管无射正声无应;六,大托管蕤宾浊声,应托声;七,第七管大吕正声无应,八,大韵管姑洗浊声,有应;九,第五子南吕清声,应第四管;十,中音子黄钟清,应中音。十一,托声管蕤宾正声,应大托;十二,著声管姑洗正声,应大韵;十三,仙吕管夹钟正声,无应;十四,高声管太蔟正声;十五,平调子林钟清声;十六,平调管林钟正声;十七,後韵太蔟浊声,应商声;十八,义声管夷则正声,无应;十九,托声管中吕正声,无应声)!”
  △和笙 凤笙
  陈氏《乐书》曰:“传曰,大笙,音声众而高也,小者音相和也,斯不然,笙无大小之辨乎?《说文》曰:笙,正月之音,十三簧,象凤身,盖其簧十二以应十二律也,其一以象闰也。宋朝登歌用和笙,取其大者倡则小者和,非阮逸所谓其声清和也。用十三簧,非阮逸所谓十九簧也。巢、和若均用十九簧,何以辨小大之器哉?阮逸谓竽笙起第四管为黄钟,巢笙起中音管为黄钟,和笙起平调为黄钟,各十九簧,皆有四清声、三浊声、十二正声。以编钟四清声参验,则和笙平调子是黄钟清也,竽笙第五子是太蔟清也,中吕管是大吕清也,中音子是夹钟清也,既巳谓之竽矣,谓之笙矣,安得合而一之为竽笙邪?《仪礼》所谓三笙一和者,不过四人相为倡和尔,孰谓竽和之类邪(蔡邕《月令章句》曰:季秋之月,上下入学,习吹笙,所以通气也。管箫笙竽皆以吹鸣者也)?”  大竽 小竽 竽,亦笙也。今之笙竽以木代匏而漆之,殊愈於匏。荆梁之南,尚仍古制(南蛮笙则是匏,其声尤劣)。
  陈氏《乐书》曰:“昔女娲氏使随裁匏竹以为竽,其形参差以象鸟翼。火类也,火数二,其成数则七焉。冬至吹黄钟之律而间音以竽,冬则水王,而竽以之则水器也。水数一,其成数则六焉。因六而六之,则三十六者,竽之簧数也。因七而六之,则四十二寸者,竽之长数也。《月令》:“仲夏调笙竽。”《淮南子》谓孟夏吹笙竽,盖不知此。《周官》“笙师掌教吹竽笙”,则竽亦笙类也。以笙师教之,虽异器同音,皆立春之气也。《乐记》曰:“圣人作为鼗、鼓、空、曷、埙、篪,然後为之钟、磬、竽、瑟以和之,”是乐之倡始者在鼗、鼓、空、曷、埙、篪,其所谓钟、磬、竽、瑟者,特其和终者而已。韩非子曰:“竽者,五声之长,竽先则钟瑟皆随,竽倡则诸音皆和,岂圣人制作之意哉!”《说文》曰:“竽管三十六簧。”象笙以竽,宫管在中故也。後世所存,多二十三管,具二均声焉。宋朝宋祁曾於乐府得古竽,有管而无簧,列管参差及曲颈皆为凤饰。乐工皆以为无用之器,惟叶防欲更造使具清、正、倍三均之声,是不知去二变四清以合乎声律之正也。《通礼义纂》曰:“汉武帝时,邱仲作笙竽三十六管,”岂以邱仲作尺四寸之笛遂误以为竽邪(竽声重浊,与巢相和,堂下之乐也。《乐法图》曰:“吹竽有以知法度,竽音调则度数得矣。”)?”
  △簧
  陈氏《乐书》曰:“《月令》:‘中央土,律中黄钟之宫。’则乐之有簧,以宫管在中也,莫非簧也。有笙中之簧,有非笙中之簧。《鹿鸣》曰‘吹笙鼓簧’,《庄子》言簧鼓,笙中之簧也。《君子阳阳》曰‘左执簧’,《巧言》曰‘巧言如簧’,非笙中之簧也。传称王遥有五舌竹簧,今民间有铁叶之簧,岂非簧之变体欤!”
  ○匏之属胡部
  十七管竽 十九管竽 二十三管竽 宋朝大乐,诸工以竽、巢、和并为一器,率取胡部十七管笙为之,所异者特以宫管移之左右而不在中尔,虽名为雅乐,实胡音也。或二十三管,或十九管。二十三管则兼乎四清二变,十九管则兼乎十二律七音,要皆非古制也。李照虽更制大竽,然不能革旧器而兼用之,亦未为深知乐也。
  埒竽 《乐府录》谓埒竽形类小钟,以手埒之则鸣矣,非古制也(如簧而无觜)。
  雅簧 《三礼图》有雅簧,上下各六、声韵谐律,亦一时之制也。《潜夫论》曰:簧削锐其头,有伤害之象,塞蜡蜜,有口舌之类,皆非吉祥善应也。然则“巧言如簧”,而诗人所以伤谗,良有以也。《唐乐图》以线为首尾。直一线,一手贯其纽,一手鼓其线,横加口中,呼吸成音,真野人之乐耳。
  竹簧(震灵簧)
  《汉武内传》:西王母命侍女许飞琼鼓震灵之簧。《神仙传》:王遥有五舌竹簧,三在石室中,遥自取其一,以其二与室中人对鼓之。然则震灵之簧,岂亦竹簧欤?震为苍Υ竹故也。
  胡芦笙(瓢笙)
  唐九部夷乐有胡芦笙,宋朝至道初,西南蕃诸蛮入贡,吹瓢笙,岂胡芦笙邪?
  胡{直}(如簧无觜)  後魏宣武悦胡声,乐有胡鼓胡{直}(《玉篇》谓{直}笙)。
  ○匏之属俗部
  竽笙 近代竽笙十九簧,盖後人象竽倍声因以名之。然竽、笙异器而同和,故《周官》竽与笙均掌之以笙师焉。既谓之竽矣,安得又谓之笙乎?古人之制,必不然矣。世人或谓大笙谓之簧,是不知笙中有簧,而簧非笙也。
  凤翼笙(参差竹,其制如两生之竹而共一匏)
  昔王子晋之笙,其制象凤翼,亦名参差竹,盖尝於缑山月下吹之。唐太和中,有尉迟章尤妙於此。宣宗已降,有范汉恭,其子师保在陕州,亦曲尽父艺。咸通以後,有相存质、杨敬元并称妙手。
  义管笙(二管十七簧)
  宋朝大乐所传之笙,并十七簧。旧外设二管不定置谓之义管,每变均易调,则更用之。世俗之乐,非先王之制也。
  和笙 《汉武帝内传》西王母命侍女董双成吹和之笙,盖其首象也,与和琴、和筝类矣。
  十七管笙 《唐乐图》所传十七管之笙,通黄钟二均声,清乐用之。
  十二管笙 《唐乐图》所传十二管之笙,宴乐用之。
  十二月笙(十二枚)
  後周郑译献新乐,十二月各一笙,每笙十六管,宣帝令与斛斯证议,证之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然一笙十六管,总一百九十二管,既无相生之理,又无还宫之义,深恐郑声乱乐,未合古制,窃谓不可。”帝纳之,停译所献。其制今亡。
  {秋} {秋},吹也,言其声秋秋然也。《急就章》“{秋}起居课後先”,言簧及{秋}为作休之节。今间欲相号令,乃吹指为节,此吹之遗制欤。
  击竹 击竹之制,近世民间多有之,盖取竹两片紧厚者治而为之,其长数寸,手中相击为节,与歌指相和焉。方之渐离所善者,固异矣。
  ○竹之属雅部
  陈氏《乐书》曰:“竹之为物,其节直而有制,其心虚而能通,而利制之音所由出也。其卦则震,其方则东,其时则春,其声尚议,其律姑洗,其风明庶,其音温,滥春分之气也。先王作乐,窍之以为箫管之属焉。”
  {言}箫 箫 箫,《世本》曰:“舜所造。其形参差象凤翼,长二尺。”《尔雅》曰:“编二十二管,长一尺四寸曰{言}十六管,长尺二寸者曰。”凡箫,一名籁,前代有洞箫,今无其器。蔡邕曰:“箫,编竹,有底。大者二十三管,小者十六管,长则浊,短则清,以蜜蜡实其底而增减之则和。”然则邕时无洞箫矣。
  陈氏《乐书》曰:“荀卿曰,凤凰于飞,其翼若干,其声若箫。盖箫之为器,编竹而成者也。长则声浊,短则声清,其状凤翼,其音凤声,中吕之气,夏至之音也。然凤凰声中律吕,以五行推之,乃南方朱鸟,则火禽也。火生数二,成数七,而夏至又火用事之时,二七十四,则箫之长尺有四寸,盖取诸此。《尔雅》:
  ‘大箫谓之{言}小者谓之。’郭璞谓大者长尺四寸,小者尺二寸是也。然尺四寸者二十四管,无底而善应,故谓之{言}。尺二寸者十二管,有底而交鸣,故谓之。盖应十二律正倍之声也。郭璞大者二十三管,小者十六管失之矣(箫者,阴气之管也。坤以二四为六,而地数至十而止,故大者二十四管,小者十二管,取阴气自然之数)。”  韶箫 舜作十管韶箫,长尺有二寸,其形参差象凤翼,所以应十二之数,声之所由生也。《风俗通》之论,疑有所本矣。或以三尺言之,毋乃太长乎(《释名》曰:“箫,肃也,其声肃肃而清也。”)。
  苇 竹 不知谁所造。按《礼记》:“苇,伊耆氏之乐。”则伊耆已有矣。《周礼》有师掌教国子,秋冬吹,历代文舞之乐所执羽是也。
  《诗》所谓“左手执,右手秉翟。”《尔雅》云:“如笛,三孔而短小。”《广雅》云:“七孔,大者曰产,中者曰仲,小者曰{约}(中,丁仲反。{约}音握)。”  陈氏《乐书》曰:“《易》曰:‘震为萑苇,为苍Υ竹。’《尔雅》曰:
  ‘苇,鬼{艹刀}。’郭璞曰:‘其类皆有{艹刀}秀葭芦苇也。’则苇、竹,皆震音也。盖太极元气函三为一,行於十二辰,而律吕具矣。始动於子,参之於丑,得三而之为器,本於黄钟之龠。窍而三之,所以通中声而上下之,律吕之所由生也。古之人始作乐器,而苇居其先焉。震为六子之首,为众乐之先,其斯以为称。始乎苇,伊耆氏施於索飨也;成乎竹,周人以之本始农事也。或以伊耆为尧。然尧时八音已具,岂特苇土鼓而己哉?”
  △豳
  陈氏《乐书》曰:“诗者,中声所止也;者,中声所通也;土者,中声所本也。《周官》:‘章,掌土鼓、豳’者,以其迎寒逆暑,必以中声之诗,奏之中声之鼓,吹之中声之,则所道者中德,所咏者中声,所顺者中气,无往不为中和之纪矣。”
  △{产} 仲 筠  陈氏《乐书》曰:“大谓之产,中谓之仲,小谓之筠。之大者,其声生出不穷,非所以为约也;小者,其声则约而已。若夫大不至於不穷,小不至於太约,此所以谓之仲也。然则郑郭王孔之,岂其中者欤?毛苌六孔之,岂其大者欤?虽然,皆不出乎中声。而《广雅》有七孔为笛之说,岂傅会七音而遂误乎?”  △竹律
  陈氏《乐书》曰:“天有六气,降生五味;天有六甲,地有五子。故六律、六吕而成天道,所以宣扬六气九德,究极中和,顺天地之体,合鬼神之德,通五行之性,遂万物之情者也。是故上古圣人,本阴阳,别风声,审清浊,铸金作钟,主十二月之声,效升降之气,立和之音。然钟难分别,又截竹为管。谓之律者,声之清浊率法以长短为制故也。黄帝以听为之,远取诸物也;夏禹以声为之,近取诸身也。今夫王者制事立法,物度轨则,一本於六律。六律为万事根本,虽法存形器,而道契精微,探赜索隐,钩深致远,穷天下之妙者,莫不准焉。岂非八音之管,辖五声之喉衿也?京房欲益中吕一分,且合黄钟九寸,是使周元之度,六甲无迁移归馀之法,五岁无再闰之期,失阴阳之大纪,乖津吕之本原也。”  管 {涅}(力结反)
  {眇}(音妙)
  《尔雅》曰,长尺围寸,并漆之,有底,大者曰{乔}(音娇),中者曰{涅},小者曰{眇}。古者以玉为管,舜时西王母献白是也。《月令》:“均琴瑟管箫。”蔡邕《章句》曰:“管者形长尺围寸,有孔无底,其器今亡。”《说文》曰:“管如篪,六孔,十二月之音。”《诗》云:“ィィ管声。”《周礼》:“孤竹之管,於圜丘奏之,孙竹之管於方丘奏之;阴竹之管,於宗庙奏之(郑元云:“孤竹,竹特生者也;孙竹,竹枝根之未生者;阴竹,生於山北者。”)。”
  陈氏《乐书》曰:“乐以木为末,竹为本。古者以候气律,管截而吹之。浊倍其声为堂下之乐,头管所以和众乐之声,以其探本故也。《尔雅》‘大者谓之{乔},以声大而高也;‘小者谓之{眇}’,以其声小而深也;‘其中谓之{涅},则其声不小不大,不高不深如黑土之在水中也,盖其状如篪笛而六窍,又有底焉,长尺围寸,并两漆而吹之。汉《大予乐》有焉。其所主治相为终始,所以道阴阳之声,十二月之音也。女娲始为都良管以一天下之音,为班管以合日月星辰之会。帝喾展管,有虞氏下管,则管为乐器,其来尚矣,至周而大备,教之於小师,播之於瞽蒙,吹之於笙师。辨其声用则孤竹之奇礼天神,孙竹之众礼地祗,阴竹之幽礼人鬼,各从其声类故也。後世为双凤管以足律音,岂得古制欤?《礼记·文王世子》曰:‘登歌《清庙》,下管《象武》。’《郊特牲》曰:
  ‘歌者在上,匏者在下。’《仲尼燕居》曰:‘升歌《清庙》,示德也;下而管《象》,示事也。’《祭统》曰:‘昔周公有勋劳於天下,成王赐之升歌《清庙》,下而管《象》’,《燕礼·大射仪》:‘升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下管《新宫》’周之升歌,不过《清庙》、《鹿鸣》、《四牡》、《皇华》,下管不过《象武》、《新宫》,则舞升歌下管之诗,虽不经见,要之歌以示德,管以示事一也。德成於上,歌以咏之於堂上;事成而下,管以吹之於堂下,岂非以无所因者为上,有所待者为下邪?《广雅》:‘管象箫,长八寸,围寸八,有孔无底。’岂以後世之制言之欤?《周颂》言‘磬将将’,《商颂》言‘ィィ管声,依我磬声’,则堂上之磬、堂下之管其声未尝不相应。然则所依者,磬声而已。”
  都良管 班管 昔女娲氏命陵氏制都良之管,以一天下之音,又命圣氏为班管,合日月星辰,名曰充乐。至於帝喾命咸墨吹グ展管,亦因是也。
  △孤竹管 孙竹管 阴竹管
  陈氏《乐书》曰:“先王之制管,所以道达阴阳之声。然阳奇而孤,阴偶而群;阳大而寡,阴小而众;阳显而明,阴幽而晦。孤竹之管与圜钟之宫,合以之降天神,取其奇而孤也;孙竹之管与函钟之宫合,以之出地,取其少而众也;阴竹之管与黄钟之宫合,以之礼人鬼,取其幽而晦也。《易》曰‘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於斯见矣。”  △笛  陈氏《乐书》曰:“《周官》:‘笙师掌教吹、箫、篪、笛、管。’五者皆出於笙师所教,无非竹音之雅乐也。杜子春谓如今时所吹五孔竹笛,则是为当读为涤,荡之涤非矣。汉部所用雅笛七窍,不知去二变以全五声之正也。蔡邕曰:‘形长尺围寸,无底有穴,今亡。’大抵管笛一法尔。唐制,尺八取倍黄钟九寸为律,得其正也(汉邱仲笛:以後一穴为商音,晋荀勉笛法:以後一穴为角,谓九寸穴上开也)。宋朝太常笛无尺寸,第依编架黄钟为合声,然兼二变而吹之,未尽得先王雅乐之制。(今太常笛从下而上一穴太蔟,半窍为大吕;次上一穴为姑洗,半窍为夹钟;次上一穴为仲吕;次上一穴为林钟,半穴为蕤宾;次上一穴为南吕,半穴为夷则。变声为应钟,谓用黄钟情,与仲吕双发为变声,半窍为无射。後一穴为黄钟清,中管起应为首为宫,其次上穴大吕为商,又次上穴夹钟为角,又次上穴仲吕为变徵,又次上穴蕤宾为正徵,又次上穴夷则为羽,变宫为无射,谓後穴与第三穴双变是也。如此即不用半窍,谓之十二律,用两笛成曲也。
  今按习所且以太常半窍,法起间,声亦叶律施用)。
  大篪 小篪 《世本》云“暴辛公所造”,旧《志》云“一曰管”,非也。
  虽不知暴辛公何代人,而非舜前人明矣。舜时西王母献,则是已有此器,辛公安得造篪乎?《尔雅》曰:“大篪谓之沂(音银)。”篪以竹为之,长尺四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名曰翘。横吹之,小者尺二寸。《广雅》云八孔。
  今有胡吹,非雅乐也(蔡邕《月令章句》云:“篪,竹也,六孔,有距,横吹之。”《诗》云:“仲氏吹篪。”)。
  陈氏《乐书》曰:“篪之为器,有底之笛也,暴辛公善之,非其所作者也。
  大者尺有四寸,阴数也;其围三寸,阳数也。小者尺有二寸,则全於阴数,要皆有翘以通气,一孔达寸有二分而横吹之。或容覆,或潜伏,篪为不齐者也。《尔雅》:“大埙谓之へ。”へ则六孔交鸣而喧晔,沂则一孔,而其声清辩。或曰:
  “篪之为言,啼也。或曰:沂之为言,悲也。岂其声自空而出若婴儿之悲啼然邪?
  《周官》:“笙师教吹埙篪。”《诗》曰:“伯氏吹埙,仲氏吹篪。”又曰:
  “天之牖民,如埙如篪。”是埙篪异器而同乐,伯仲异体而同气,故诗人取以况焉。《世本》以篪为管。沈约非之,当矣。先儒言篪有六孔、七孔、八孔、十孔之说,以中声论之:六孔,六律之正声也;八孔,八音之正声也;十孔,五声正倍之声也。盖其大小异制然邪?郑司农有七孔之异论,未免泥乎七音之失也(篪吹孔如酸枣)。宋朝篪六孔而横吹(下一穴在底节外,次四穴在前,一穴在後),太常篪无尺寸,第依编架黄钟为合声,然兼七窍而用之,未纯乎雅乐也(节外一穴为太蔟,半穴为大吕;次上一穴为姑洗,半穴为夹钟;又次上一穴为蕤宾,半窍为仲吕;又次上一穴为林钟;又次上一穴为南吕,半窍为夷则;七窍全开为应钟,半窍为无射。黄钟、大吕、太蔟、夹钟,哨吹各有清声)。
  和 《尔雅》曰:“徒吹谓之和。”盖声过则淫,中则和故也。《周礼》之吹作龠此其意欤。
   《书》於海惟扬州,言┠既敷,继之以瑶琨。┠:孔安国以竹箭为┠,大竹为,则之为竹,特大於┠,其笙箫之类欤!《仪礼·大射仪》:在建鼓之间,此之谓也。
  ○竹之属胡部
  篥 悲篥 笳管 头管 风管 篥本名悲篥,出於胡中,其声悲(或云,懦者相传胡人吹角以惊马,後乃以笳为首,竹为管)。  陈氏《乐书》曰:“篥一名悲篥,一名笳管,羌胡龟兹之乐也。以竹为管,以芦为首,状类胡笳而九窍,所法者角音而甚悲篥,胡人吹之,以惊中国马焉。
  唐天后朝,有陷冤狱者,其室配入掖庭,善吹篥,乃撰《别离难曲》以寄哀情,亦号《怨回鹘》焉。後世乐家者流,以其旋宫转器,以应律管,因谱其音,为众器之首,至今鼓吹教坊用之,以为头管。是进夷狄之音,加之中国雅乐之上,不几於以夷乱华乎?降之雅乐之下,作之国门之外可也。宋朝元会,乘舆行幸,并进之,以冠雅乐,非先王下管之制也。然其大者九窍,以篥名之;小者六窍,以风管名之。六窍者犹不失乎中声,而九窍者其失盖与太平管同矣(今教坊所用上七空、後三空,以五、凡、工、尺、上、一、四、六、勾、合十字,谐其声)。”
  漆篥 唐九部夷乐,有漆篥。  双篥 胡部安国乐有双篥,《唐乐图》所传也。
  银字篥(银字管)
  唐德宗朝,有将尉迟青素善篥,冠绝古今。时幽州有王麻奴,河北推为第一手。後诣尉迟,令於《高般涉调》中,吹勒部羝曲。曲终,尉迟颔颐而己,谓麻奴曰:何必《高般涉》也?即自取银字管於《般涉》中吹之,麻奴恭听,愧谢,自此不复言律矣。元和、太和以来,有黄日迁、楚林、尚六六、史敬约、史汉瑜之徒,皆雅能者,然方尉迟,邈乎天冠而地履也(懿皇命史敬约以篥初弄通调,上谓是曲乃误拍,乃随曲撰一成此曲)。  十八管箫 《唐乐图》所传之箫,凡十八管,取五声四清倍音,通林钟、黄钟二均声,而梁部用之。
  二十一管箫 此箫取七音而三倍之,龟兹部所用,岂宜存之以乱华音哉?  歌箫 隋炀帝七年,征辽东,箫及笳各四面,则後亦用箫吹者矣,非古制也。
  唐铙吹部有鼓、箫、笳并歌四种,凡七曲,本诸此欤(歌、箫、笳,工服武弁,朱衤衣,革带)?
  双角(长鸣角) 书记所不载,或云羌胡以惊中国马。马融又云出吴越谷间,黄帝会群臣於泰山,作清角之音,似两凤双鸣,二龙齐吟,丹蛇绕首,雄虹带天,横吹,双角之实,不过如此。《乐录》亦云蚩尤氏率魍魉与黄帝战於涿鹿之野,黄帝乃命吹角为龙吟以御之。晋庾翼与燕王书曰:“今致画长鸣角一双,幡毛副。”是其遗志也。沈约、徐广并谓经史所不载。则黄帝之说,岂先儒傅会言之邪?
  中鸣({欺}逻迥,其制类胆瓶)
  陈氏《乐书》曰:“胡角本应胡笳之声,通长鸣、中鸣,凡有三部。魏武帝北征乌丸,越沙漠,军士闻之,靡不动乡关之思。於是武帝半减之为中鸣,其声尤更悲切。盖其制并五采衣幡,掌画蛟龙,五采脚,故《律书·乐图》以为长鸣一曲三声,并马上严警用之。第一曰龙吟,二曰彪吼,三曰阿声。其中鸣一曲二声,一为荡声,二为牙声,亦马上警用之也。其大者谓之{欺}逻迥,胡人用之,本所以惊中国马,非中华所宜用也。宋朝审定音乐,更制鼓吹,虽角之尺度均一,声比锺律,内之乘舆行幸,外之郡邑警备,莫不奏之,以为警严,是用羌胡之音以和军旅,以节声乐,曷为不易之以先王雅乐,以为鼓吹乎?存之有亏中国之制,削之则华音息,起非强中国弱夷狄之意欤(隋大角工平巾帻,绛衫,白大口。内宫鼓乐服色准之。大鼓长鸣工服青地苣文)?”  △警角
  陈氏《乐书》曰:“晋大司马桓温屯中堂,夜吹警角,御史中丞司马恬奏劾大不敬。厥明,温见之叹曰:‘此儿乃敢弹我,真可畏也。’又陆士衡为河北都督,内怀忧懑,闻众军警角鼓吹,谓其司马孙极曰:‘我今闻此,不如华亭鹤鸣。’然则军中用警角尚矣。《卫公兵法》曰:‘军城及野营行军在外,日出没时,挝鼓千,扌追三百三十三。’扌追为通,鼓音止,角音动。吹十二声为一叠,三角三鼓而昏明毕也。宋张兴世谓父曰:‘天子鼓角,非出家翁所吹。’然则桓温人臣,屯中堂而用之,虽欲勿劾得乎哉?宋朝警角,天下郡邑并得用之,非特武严之士也。然用之边郡可也,遍用诸郡邑,恐未为尽善之制也。”
  大胡笳(大)
  杜挚《笳赋》云李伯阳入西戎所造。晋《先蚕仪注》:
  ‘车驾住吹小,发吹大。’,即笳也。又有胡笳。汉《旧筝笛录》有其曲,不记所出本末。大胡笳似栗而无孔,後世卤部用之,岂张博望所传《摩阿兜勒》之曲邪?晋有大、小,盖其遗志也。《沈辽集》:大胡笳十八拍,世号为沈家声,小胡笳十九拍末拍,为契声,世号为祝家声。唐陈怀古、刘充渚尝勘停歇句度无谬,可谓备矣。楚调有大胡笳鸣、小胡笳鸣,并琴、筝、笙得之,亦其遗声欤?《杜赋》以为老子所作,非也。  芦笳 胡人卷芦叶为笳吹之以作乐。汉《筝笛录》有其曲,李陵有‘胡笳互动’之说,是也。
  吹鞭 汉有吹鞭之号,笳之类也,其状大类鞭马者,今牧童多卷芦叶吹之。
  △小胡笳(小)
  陈氏《乐书》曰:“昔《先蚕仪注》凡车驾所止,吹小,发大,其实胡笳也。古之人激南楚,吹胡笳,叩角动商,鸣羽发徵,风为之摇动,星辰为之变度,况人乎?刘畴尝避乱坞璧,贾胡欲害之者百数,畴援而吹之,为出塞之声,动游客之思,群胡卒泣Т而去。刘越石为胡骑围之者数重,越石终夜奏之,群胡卒弃围而奔。由此观之,笳声之感人如此其深,施之於戎貉可也。晋之施於车驾仪注,不几乎变夏於夷邪(刘畴事出曹嘉之《晋书》,刘越石事出《世说》)?”
  芦管 胡人截芦为之,大概与篥相类,出於北国。唐宣宗善吹芦管、自制《杨柳枝》、《新倾杯》二曲,有数拍不均,尝命俳优辛骨《骨出》拍,不中,因视,骨《骨出》忧惧,一夕而毙(唐咸通中,丞相李蔚自大梁移镇淮海,尝构池亭,目曰赏心。有小校薛杨陶因献朱崖李相、陆畅、元、白所撰芦管歌篇一轴,次出其管,兹亭奏之,盖其管绝微,每於一篥管中常容三管。《桂苑丛谈》所载也)。
  胡篪(小篪)  沈约曰:“胡篪出於胡吹,非雅器也。”今太乐雅篪长一尺二寸,则篪之小者,非尺有四寸之大者也。孔上出三分名翘,後世有笛吹谓之小篪,岂亦出胡吹欤!篪或作,与龠不齐故也。
  △羌笛(五孔)
  胡笛
  陈氏《乐书》曰:“马融赋笛,以为出於羌中,旧制四孔而己。京房因加一孔以备五音。《风俗通》:汉武帝时,邱仲作尺四寸笛,後更名羌笛焉。《宋书》云:有胡笛小篪出於鼓吹,岂梁之胡歌邪?灵帝好胡笛,而汉室以倾;明皇喜胡箫,而唐祚几坠。以中华万乘之主,耽膻胡淫乱之音,则天下何以观化为哉?然而不乱且亡,未之有也。《广雅》曰:谓之笛,七孔,有黄钟、大吕,为二均声,盖不考笙师”笛异器“之过也。古者羌笛有《落梅花》曲,开元中,有李谟善吹,独步当时。越州刺史皇甫政月夜泛鉴湖,命谟吹笛,谟为之尽妙,时有一老父泛舟听之,因奏一声,湖波摇动,笛遂中裂,即探怀中一笛以毕其曲,政视之,有三龙翔舟而听。老人曲终,以笛付谟,谟吹之,竟不能声,而老父亦失所在矣。大中以来,有王六六、王师简,亦妙手也。”
  大横吹 小横吹 并以竹为之,笛之类也。《律书·乐图》云:横吹,胡乐也。昔张博望入西域,传其法於西京,得《摩诃兜勒》一曲。李延年因之,更造新声二十八解,乘舆以为武乐。汉时常给边将,魏、晋以後,二十八解又不复存,其所用者,唯《黄鹤》、《垄头水》、《出关》、《入关》、《出塞》、《入塞》、《折杨柳》、《黄覃子》、《赤之杨》、《望行人》十四曲也。《唐乐图》所载,大横吹部有角鼓、角笛、箫、笳、篥七色,小横吹部有角笛、箫、笳、篥、桃皮、篥六色,惟大横吹三十四曲,内三曲马上警严用之(一曰《忄乐树》,二曰《空口莲》,三曰《贺六浑》。其馀二十一曲,备拟所用:一曰《灵泉崔》,二曰《达和若轮空》,三曰《白净王子》,四曰《他贤逸勒》,五曰《鸣和罗纯羽追》,六曰《叹度热》,七曰《吐九利纯比伦》,八曰《元比敦》,九曰《植普离》,十曰《胡笛尔笛》,十一曰《鸣罗特罚》,十二曰《比久伏大汗》,十三曰《於理真斤》,十四曰《素和斛律》,十五曰《呜缆真》,十六曰《乌铁甘》,十七曰《特介汉》,十八曰《度宾哀》,十九曰《阿若於楼达》,二十曰《大贤真》,二十一曰《破阵乐》。)
  陈氏《乐书》曰:“古者更卤簿作鼓吹。鼓吹之乐,在魏、晋则轻,在江左则重。至隋始分为四等:一扌冈鼓,二铙鼓,三大横吹,四小横吹。唐又别为五部:一鼓吹,二羽葆,三铙吹,四大横吹,五小横吹。大驾则晨严夜警施之卤簿为前後部。皇后、皇太子以下,咸有等差。迨於宋朝,总号鼓吹云。”
  龙头笛 横吹自北国,梁横吹曲曰“下马吹笛”是也。今教坊用横八孔鼓吹,世俗号为龙颈笛(笛首为龙头,有绶带下垂)。
  义觜笛 如横笛而加觜,西梁乐也,而今高丽亦有用焉。  ○竹之属俗部
  雅箫(二十四)
  颂箫(十六) 《礼图》:雅箫尺有二寸,二十四区;颂箫尺有四寸,十六区郭璞大箫二十三管,小箫十六管。盖二十四管备律吕清浊之声,先王之制也;十六管兼十二律四清而为之,岂古制哉!今教坊所用,长五六寸,十六管,有底,而四管不用,非古人制作之意也。
  籁箫 庄周曰:“地籁则众窍是已,人籁则比竹是已。”郭璞谓箫一名籁,《广雅》亦曰籁谓之箫,盖箫籁比竹而成声,犹天地之籁,籁风窍而怒号也。许慎以为籁,是不知如笛而三窍,未尝比竹为之。《吕氏春秋》有吹籁见越王者,上下宫商和,而越王不喜,未为知音者也。
  短箫 短箫铙歌,单吹鼓吹之乐也。《广乐记》有二十一管箫羽葆,铙吹横吹部用之,岂短箫欤?其曲有《悲思翁》、《艾如张》、《上之回》、《战城南》、《元》、《朱鹭》之类是也。何承天谓黄帝使岐伯作之以扬德,盖有所受欤!  崔豹《古今注》曰:汉乐有黄门鼓吹,天子所以燕乐群臣,短箫铙歌鼓吹之,常亦以赐有功诸侯也。
  宴乐箫(二十一管)
  宴乐之箫,凡二十一管,是正均七声,左清倍,右浊倍,通五均焉,世俗之乐也,与龟兹部所用者大同小异尔。唐贞观中,景见,河水清。张率更制为《景河清歌》,名曰宴乐,当时元会第一奏是也。
  清乐箫(十七管)
  教坊箫(十七管)
  唱箫 和箫 《景乐记》:教坊所用之箫,凡十七管,以篥十字记其声。然清乐所用十七管,其声法不同,故并存之。宋乐有唱箫各二人,和箫十人,亦一时制也。
  鼓吹箫(十三管)  《景乐记》:十三管之箫凡三种,鼓吹部用之。
  李冲箫(二十三管)
  唐李冲所传之箫,凡二十三管,虽制作不同,亦一时之制也,岂惑於郭璞大箫之说邪?
  凤箫 《洞冥记》:帝常夕东望,有青焉,俄见双鹄集於台上,有顷,化为神女,舞於台下,握凤管之箫,舞落霞之琴,歌《清娱春波之曲》,亦邻於怪也。
  陈氏《乐书》曰:“《白虎通》曰:箫者,中吕之气也。《易说》曰:夏至之乐,补以箫。《春秋说》曰:夏至作乐,间以箫笙。然则箫为中吕之乐,夏至之音,岂不信哉!《月令》:仲夏之月,令乐师均管箫,亦此意也。”
  七孔 刘熙《释名》曰:,跃也,气跃而出也。古者取卯地之竹以为。
  春分之音,万物振跃而出也。然三漏之,所以通中声,先王之乐也。七漏之,所以备二变,世俗之乐也。聂崇义《礼图》所传,并今太常所用者,三孔而已,岂亦得先王之制欤!
  霜条篪(八孔)
  刘熙《释名》曰:“篪啼也。声自孔出,如婴儿啼声也。”《广雅》曰:“篪以竹为之,长尺四寸,有六孔,前一、後四、头一。”《月令》:
  “仲夏之月,调篪。”盖调之使和故也。《洞冥记》所谓吹霜条之篪,亦岂过是?《东观汉记》:明帝幸南阳旧宅,作雅乐,奏《鹿鸣》,用埙篪和之,以娱嘉宾,信乎一时之和乐也。
  陈氏《乐书》曰:“《礼》言吹篪掌之笙师,《诗》言吹篪主之仲氏,则篪亦笙类,而仲氏以况中声焉,先王之雅乐也。故後世推善吹者,前有伍子胥,後有朝而已。《洛阳伽蓝记》述後魏河间王琛,有朝者善吹篪,能为团扇歌、垅上声,及琛为秦州刺史,屡讨叛羌,不胜,因令朝吹之,羌人闻者皆感泣而降,故秦语曰:‘快马健儿,不如老妪吹篪。’信乎乐之感人如此!苟以之移风易俗,天下胡为而不宁哉?《古史考》曰:古有篪尚矣,苏成公善篪而记者,因以为作,误也。或谓暴辛公所造,亦无据矣。旧《志》以篪为管,是不知篪春分之音,而管十二月之音也。”
  双管 黄钟管 大吕管 《乐·法图》云:“东律主黄钟。圣人吹管,知律管音调,则度律历正矣。”然则黄钟之管九寸,与长尺之制异矣。九寸之管主黄钟,则十寸之管应十日可知矣。扬雄曰:“声生於日。”言黄钟如此,则大吕管可知矣。唐李冲谓管有一定之声,弦多舒缓之变,故舍旋宫琵琶,制旋宫双管法,虽在於简易,道实究於精微矣。然大吕管通五均,则是黄钟管通七均非也。  七星管 《广雅》曰:管象篪长尺,围寸,有六孔,无底。《风俗通》、《说文》皆曰,管漆竹长一尺,六孔,十二月之音,象物贯地而牙故也。《蔡邕章句》:“管者,形长一尺,围寸,有孔无底,其器今亡。”以三者推之,管象篪而六孔,长尺围寸而无底,十二月之音也。唐之七星管,古之长笛也,一定为调,合钟磬之均,各有短长,应律吕之度,盖其状如篪而长,其数盈寻而七窍,横以吹之,旁一窍,冥以竹膜,而为助声,唐刘系所作也,用之雅乐,岂非溺於七音欤!班固曰:黄帝作律,以玉为管,长尺,六孔,为十二月音。其言十二月音则是,至於论以玉为管,是不考黄帝取ㄍ竹之过也(顾况有七星管,歌有“龙泽四泽欲兴雨,凤引九雏惊宿鸟”之句)。
  双凤管 双凤管盖合两管以定十二律之音,管端施两簧,刻凤以为首,左右各四窍。左具黄钟至仲吕之声,右具蕤宾至应钟之声。古者截候气律管并而吹之,以达六阴六阳之声。其制不过如此,升之雅乐可也。
  太平管 太平管形如跋膝而九窍,是黄钟一均,所异者头如篥尔。唐天宝中,史盛所作也。然九窍则阳数之穷,失古人所以道中声之意也。  骆驼管 以曲竹为之,其首如橐驼,因以立名。《唐乐图》有之,非古制也。
  跋膝管 跋膝管,其形如笛而短,与七星管如篪而长者异矣。唐清乐部用之。
  然亦七窍,具黄钟一均。其失又与七星管同矣。
  拱辰管(六孔)  宋乾德中,太常和岘论乐器,中有裁手笛。其制如雅笛而小,其长九寸,与黄钟之管相埒,其窍有六,与雅声相应然,四窍在左,两窍在右,笛工两手交叉而拱之,如拱揖之状,因更名曰拱辰管,而鼓吹登歌用焉,与唐吕才歌《白马滔》、《太一乐》等列之宫县,旋宫为八十四调,亦可谓进雅矣。然旋宫之制,不本於《周官》之三宫八十四调,尚溺於七音之失,未全乎古乐之法也。既而太宗造九弦之琴,列之太乐,而拱辰亦自此废,岂非有意於复古欤?
  昭华管 昔汉高祖入咸阳,周行府库,珠珍异宝不赀。其尤惊异者,有笛长二尺三寸,其名曰昭华焉。
  箫管 尺八管 中管 竖笛 箫管之制,六孔,旁一孔,加竹膜焉,足黄钟一均声,或谓之尺八管,或谓之竖笛,或谓之中管。尺八,其长数也,後世宫县用之。竖笛,其植如笛也。中管居长笛短笛之中也。今民间谓之箫管,非古之箫与管也。
  容斋洪氏《随笔》曰:“《逸史》云:开元末,一狂僧住洛南回向寺,一老僧令於空房内取尺八来,乃笛也。谓曰,‘汝主在寺,以爱吹尺八谪在人间,此常吹者也。汝当回,可将此付汝主。’僧进於元宗,持以吹之,宛是先所御者。
  孙夷中《仙隐传》:房介然善吹竹笛,名曰尺八,将死,预将管打破,告诸人曰,可以同将就圹,亦谓此云。尺八之为乐名,今不复有。《吕才传》云:贞观时,祖孝孙增损乐律,太宗诏侍臣举善音者,王、魏徵盛称才制尺八,凡十二枚,长短不同,与律谐契。太宗召才参论乐事,尺八之所出,见於此无由晓其形制也。《尔雅·释乐》亦不载。”
  雅笛(六孔)
  笛之为乐,所以涤荡邪心,归之雅正者也。後世雅笛之制,非窍而为五以合五声,必窍而为六以叶六律。傅纬有六孔之说,岂雅笛欤?古者论笛之良,不过衡阳之竿也,故师旷得其雄,宋意得其雌焉,盖无异於伶伦断ㄍ谷雌雄之竹以为律吕也。由是观之,舜之箫韶九成,凤凰至於来仪,庸讵知非其雌雄之竹邪!
  长笛(六孔,如尺八而长)
  短笛(尺馀)
  昔人有吹笛而歌曰:“闲夜寂以清长。”笛亮且鸣,则长笛六孔,具黄钟一均,如尺八而长。晋桓子野之所善,马融之所颂,伏滔之所赋,王子猷之所闻,相如之所善,蔡邕之所制也。魏明帝时令和永受笛声以作律。歌声浊者用长笛长律,歌声清者用短笛短律。古歌词曰:“长笛续短笛。”晋刘和善吹,裁音十二以应律。刘和之东箱长笛,四尺二寸,今乐府所用短笛,长尺有咫,此笛长短之辨也。
  双笛(五孔)  双笛之制,盖起於後世,马融赋之详矣。易京君明素识音律,因四孔之笛,更加一孔,以备五音焉。
  竖笛(六孔)  竖笛之制六孔,具黄钟一均声,应十二律之调,升之雅乐可也。後世宫县用之,不亦可乎!晋时,黄钟笛三尺八寸,奚纵又减为三尺六寸五分,岂原於此欤?
  手笛(六孔,如雅笛而小)
  和岘论太乐,手笛之制,如雅笛而小,其长九寸,与黄钟律管等矣。其孔有六,与羌笛同矣。昔宗同善吹,以为新引,唐朝霞善吹,以为新声,孙处善吹,而作犯调;李牟善奏而风至。皆一时妙手也。
  七孔笛 《风俗通》曰:“笛,涤也,所以涤邪秽纳之雅正也。长尺四寸,七孔。”《乐书》曰:“笛之涤也,可以涤荡邪气,出扬正声。七孔下调,汉部用之。”盖古之造笛,剪梦之霜筠,法龙吟之异韵,所以涤荡邪气,出扬正声者也。其制可谓善矣。然用七孔以通七音,非先王之制也。
  △十二律笛
  陈氏《乐书》曰:“汉蔡邕推五声十二律还相为宫之法,制有十二笛。故黄钟之笛正声应黄钟,下徵应林钟,长二尺八寸四分四有奇。正声调法:黄钟为宫,应钟为变宫,南吕为羽,林钟为徵,蕤宾为变徵,姑洗为角,太蔟为商。然宫生徵,黄钟生林钟;徵生商,林钟生太蔟;商生羽,太蔟生南吕;羽生角,南吕生姑洗;角生变宫,姑洗生应钟,变宫生变徵,应钟生蕤宾。下徵调法:林钟为宫,南吕为商,应钟为角,黄钟为变徵,太蔟为徵,姑洗为羽,蕤宾为变宫。
  清角之调:姑洗为宫,蕤宾为商,林钟为角,南吕为变徵,应钟为徵,黄钟为羽,太蔟为变宫。凡笛体用角律,其长者八之,短者四之,空中实容,长者十六,三宫三十一变也。伏空四,所以便事用也。大吕之笛:正声应大吕,下徵应夷则,长二尺六寸六分三有奇。太蔟之笛:正声应太蔟,下徵应南吕,长二尺五寸三分一有奇。夹钟之笛:正声应夹钟,下徵应无射,长二尺四寸。姑洗之笛:正声应姑洗,下徵应应钟,长二尺二寸三分三有奇。蕤宾之笛:正声应蕤宾,下徵应大吕,长三尺九寸九分五有奇。林钟之笛:正声应林钟,下徵应太蔟,长三尺七寸九分七有奇。夷则之笛,正声应夷则,下徵应夹钟,长三尺六寸。南吕之笛:正声应无射,下徵应中吕,长三尺二寸。应钟之笛:正声应应钟,下徵应蕤宾,长三尺九寸九分六有奇。其法可谓详矣。然不知去二变以全五音,去六十律以全十二律,其於先王之制,不亦远乎!”
  △十二箱笛
  陈氏《乐书》曰:“十二箱笛之制:其长短之度,增损有所不同。故晋荀勉作律笛十二以正雅乐,黄钟箱笛三尺八寸。元嘉中,锺宗之减为三尺七寸,奚纵又减五分为三尺三寸七分,纵又减一寸一分为三尺二寸六分。姑洗箱笛三尺五寸,宗之减为二尺九寸七分,纵又减五分为二尺九寸二分。蕤宾箱笛二尺九寸,宗之减为二尺六寸,纵又减二分为二尺五寸八分,自馀律笛无所损益,一仍蔡邕之制而已。至梁武帝又制十二笛写四通声,饮古钟玉律,并周世古锺焉。故黄钟笛:
  三尺八寸,大吕三尺六寸,太蔟三尺四寸,夹钟三尺二寸,姑洗三尺一寸,中吕二尺九寸,蕤宾二尺八寸,林钟二尺七寸,夷则二尺六寸,南吕二尺五寸,无射二尺四寸,应钟二尺三寸。然黄钟之元九,合天地之气,故其笛十有八调,上生者悉倍其韵,下生者传差一调半。上生悉五指应饮,下生者悉三指应饮。下生中吕虽云不复生,至於数穷复本,又得上生。黄钟,天地自然之数也,黄钟十八调,下生林钟七调。黄钟笛三拍声,应林钟笛饮声。林钟七调,上生太蔟十四调。林钟笛五指声,应太蔟笛应声。太蔟十四调,下生南吕五调半。太蔟笛三指声,应南吕笛饮声。南吕五调半上生姑洗十一调。南吕笛五指声,应姑洗笛饮声。姑洗十一调下生应钟四调。姑洗三指声,应应钟笛饮声。应钟四调,上生蕤宾八调。
  应钟笛五指声,应蕤宾笛饮声。蕤宾八调,上生大吕十六调。蕤宾笛五指声,应大吕笛饮声。大吕十六调,下生夷则六调。大吕笛三指声,应夷则笛饮声。夷则六调,上生夹钟十二调。夷则笛五指声,应夹钟笛饮声。夹钟十二调,下生无射四调半。夹钟笛三指声,应无射笛饮声。无射四调半,上生中吕九调。无射笛五指声,应中吕笛饮声。虽当时号为雅乐,考之先王之制,其不及远矣。”
  柯亭笛 昔蔡邕尝经会稽柯亭,见屋东十六椽竹,取以为笛,果有异声。晋桓伊善音乐,为江左第一,有蔡邕柯亭笛,常自保而吹之。至於为王徽之作三调弄,岂得已哉!《文士传》:柯亭为高还亭,误矣。
  烟竹笛 《国史补》载李舟尝於村舍得烟竹笛以遗李牟,坚并铁石。牟得之,当时号为第一手。月夜泛江,倚舟吹之,其声寥亮逸发,往往异於他笛,希代之器也。俄有客至,请笛吹之,呼吸盘辟,应指粉碎,舟亦失客所在,疑其为蛟龙云。
  凤鸣笛 昔黄帝使伶伦采竹於ㄍ谷以为律,斩竹於昆溪以为笛,或吹之以作凤鸣,或法之以作龙吟。由是观之,古人制作,未有不贵其有循而体自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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