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短句歌曰:
勿毒勿秃,勿秃勿毒。惟其肆毒,是以必秃。
开窑藏娇,遭尔残酷。贞山婺妇,更不可渎。
概被幽囚,畅其徒属。宜投诸火,宜沉诸渎。
不则如瑶华之报父仇,将诸秃如式而代蓺烛。
话说杨静夫将那秃驴拷问明白,来复瑶华,道:“这早上偷进庙的小沙弥,就是那晚阿新摄去山里的那个贼秃,说是他已到李英莲那边报知,令其浮水来放脱他们。这些秃贼都是一党,恐怕还多着哩。”
瑶华道:“不然,李英莲也不知他住在那里,何以晓得这样迅速?必定是捏造这段话,来恐吓我们的。”
杨静夫道:“我也想着驳他的,他说李英莲的外家,在此不远,时常往来其间。又说逃去的里边,有一个僧人会诅咒之法,甚是灵验,要防他的。”
瑶华道:“这不过总是恐唬我们的话。但这水不退,如何措手足?”
阿巧道:“水已退去好些了,不过这两三日内必能涸出。”
桑二在旁道:“公主前夜所言,要运银赈济,此事可以预办。俟水退尽,即可入城,救这些百姓。”
瑶华道:“也说得是。”
遂令阿巧将银库号票检出四十万两来,又对阿新道:“你可到典当知会,令其先运二十万两来,交汾州府库内收贮,便说我上五台上回来经过,发心赈济,即速运来。仍令再往京中盘运二十万,用备不敷。”
阿新将号票检束好了,即便辞行。
瑶华问桑二道:“据杨静夫拷那秃驴,说内中有个贼秃会诅咒法,虽中恐吓之词,然而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可有法解得他们的么?”
桑二道:“奴子所会的法,不过照师父所传,件件都是依样葫芦,自家并不能活变。况奴子所会这些法内,却没有解诅咒的法了”瑶华跌足道:“可惜把阿新先遣开了。”
三姐道:“这是他们大话,信他做什么?”
瑶华虽口里答应,心上实有些害怕。
当晚令杨贞山伴宿。一觉醒转,忽听外间有哼唧之声,便问那个哼唧?阿巧在外房歇宿,应道:“像是杨静夫的声音。”
瑶华听了,甚是担忧,下半夜竟不能合眼,天才发亮就起身了。三姐听见,也就起身,同阿巧进房,伺候梳洗,便问道:“杨静夫为什么哼唧了一夜?”
三姐道:“我也曾去问过,据他说,是下午有些作冷,一睡倒床上,就发热起来。盖了两三床被,总不得汗。方才有些发昏,所以如今倒不哼唧了。”
正说着,阿巧也打了几个寒噤,道:“不好,我也有些寒冷,觉得撑不住了,我也要去处了。”
杨贞山在旁道:“姐姐你去睡罢,待我来替你一替。”
阿巧丢着手,蒙头便睡。没有一盏茶时,也就哼唧起来。瑶华道:“中了这秃驴的计了,这便如何是好?”
忙忙令杨贞山梳洗完了,检出医书来,定了一个方子。杨贞山在旁道:“虽有方子,也无处取药。那贼秃果真在那里诅咒,恐怕这药也不能医得好。”
瑶华道:“我也不过尽人事,但不能取区,倒是一桩难事。”
你去把桑二唤来,与他商量个法子才好。”
杨贞山出去走了。一会回来,道:“桑二也睡倒了。”
瑶华吃惊道:“这怎么处?他睡倒了连早膳都没人料理了。”
贞山道:“早膳已分派那些女人,在那里料理了。”
瑶华好不着急,遂同贞山走出外间,见杨静夫昏昏沉沉的睡着,唤之不醒。又到桑二那间房内,看桑二正在寒热交攻,哼唧不已。复到厨房内,见这些妇女到还无事,稍稍放心。仍回到方丈内,不闻阿巧哼唧之声,掀被一看,也同杨静夫渐渐的昏沉去了,心上没个计算。
不多一会,众妇女送上膳来,同贞山吃了,闷闷的歪在榻上,才一合眼,忽有一团黑气扑上身来,急把身子一闪,突然惊醒,耳边又听见一声道:“何不起来打坐?”
回头一看,却不见有人,心上想道:好不奇怪?又慢慢的揣摩道:那团黑气必定是那秃驴诅咒来的。提醒我打坐,想是师父暗中保佑。我这几时在路上,却未曾用过这段工夫,以致心神不能收摄。如心神收敛,就有诅骂法术,也不能上身了。主意定了,就立起身来,盘腿坐了,合着眼,屏气静息的静养了一回。偶忆及杨静夫等三人,卧床不起,不能进步,心上不觉又生焦燥。耳边又听见有人说道:“只管静心打坐,阿新一到便可消此厄难,焦虑无益。”
瑶华听了,也不睁眼,忙合掌向空道:“如果师父来救弟子,万望现形明示。”
却又一无影响,甚是烦闷。忽闻外房阿巧在榻上喊道:“好了!”
瑶华忙问道:“你怎么就好了?”
阿巧道:“我正睡着昏沉沉的,眼前忽然亮了,见一位女娘,在我身上抚摸了一回,对我说道:你的灾难已过,我来救你,好伏侍你主人。又在我面上吹了口气,觉得一阵花香,浑身就松爽了。故此好说了。”
瑶华心上明白,必是无碍子来相救。遂立起身来,又望空拜谢。又令阿巧往外间看视杨桑二人可曾好些?恰好贞山进房来听见,回道:“他们两个人都在昏昏沉沉之际,并不见轻松。”
又见阿巧,道:“姐姐你倒好了?”
阿巧道:“梦里见一位女娘来救我的。”
贞山道:“既如此,他们两位也容易好的。”
瑶华遂留贞山在房内,他仍然打坐。不题。
再说阿新去太原,与典内说明,并又付二十万两号票,令其往京转一回。一面促令催车,载运现在二十万两,传述公主之意,付交汾州库府。眼见办理齐全,始辞回复命,仍旧驾云而回。行到山岗,正要落下云头,只见一道黑气,从南边山中腾起飞入庙中,甚觉骇异,且不落下,遂直往这道黑气所起之处。瞬息之间已到,见在深山一个草庵内,遂下云头,悄入庵内,见有四五个僧人,着地坐在佛座下,默诵咒语。又见佛案上,用草扎着五个人形,俱有符书压镇在人形之上,这段黑气就从符内腾出。又细看那几个僧人,似乎都在庙内见过的。心上想道:怎么又在这里?猛然想起道:这些僧人都赴水逃遁,原来却在这里。又闻杨静夫曾拷究那个僧人说:内中一个僧人会诅咒法。想必就在这里诅咒了。不知庙中可曾着他的道儿?想着这些秃驴实在可恶,若不剪除还了得么!遂起了一阵恶风,将草房刮倒,将这一众僧人,在空中一个一个的摔下来,都跌得粉身碎骨。又吐一口心火,把这些人形都烧毁了。然后拨转云头,才入斋来。阿巧见阿新回来,忙把报知瑶华。瑶华正在打会,亦即起身,走出房来。阿新也迎面而至,将往太原之事回明白了。瑶华亦将杨静夫三人起病缘由说了一遍,并说自己也遇着黑气扑来,想是我师父暗中保佑,故不病倒。阿新也将所为之事一一回明。瑶华道:“师父也说,俟你回来,即可消此厄难。这些秃驴已死,他们两个也可不药而愈。”
阿新道:“只须婢子与他们解退魔气,就可起床。”
瑶华道:“水消退了没有?”
阿新道:“也只在这几天便可消涸了。”
说罢,遂去看杨桑二人,将魔气解退,令其渐渐调养。
又耽搁了三四日,水才消退。杨桑二人亦已痊愈。瑶华遂令杨静夫,往汾州报知地方官,说我往五台山进香,途次遇水,暂避僧寺,因见百姓遭此大难,心甚不忍,带有银两在此,可以赈济,以救一方生灵。速令地方官查明被灾处所,速速造册报来,以便给银赈济。并拨一名推官来,勘问寺僧不法之事。静夫领命而往。又令阿新往探太原银两曾否运到。遂各分头而去。一面令阿巧、桑二、杨贞山三个收拾行装,各人俱浓妆以待。
隔了半日,静来带同府县及推官来寺中请安,随后又有营伍将弁皆来请安,备有轿马,请进城下行馆安歇。瑶华令桑二传话出来,令知府速督各县,分查户口,造册具报,以便以帑赈济灾民,不必在此等候。府县皆诺诺而退,又将僧人交与推官,审勘办理不法之事。被抢藏窖妇女,亦发交各家领回,惟杨贞山留侍左右。阿新亦回来报知,银两已运交府库。瑶华令将弁等护送进城。遂即启行,下了行馆,催促赶办。暗暗又写信与梅影,如主上问及赈济之事,照此情形奏复。仍令阿新驰送而去。
瑶华在汾州赈了两个月,又值青黄不接,又赈了两个月,见地方人民稍稍安贴,方才停止。瑶华住在汾州四个多月,彼处大小文武,无为尊敬,被灾人民俱捧香叩谢,日无间断,甚觉快意。这一晚,右臂娇贵针浮动,急自收敛,遂择日启行。一面送杨贞山回家,又与桑二商量,须行个遮眼法,作回河南光景。却好阿新也回,这五人仍旧改装,往陕西进发。瑶华欲令阿新去探流贼消息,阿新道:“流贼东奔西窜,从何探听?公主且自奔前程。”
瑶华听了,也索性听从,惟在路悲伤不已。
数月间,已抵延安,果有兵将盘诘,遂将告条照验。每遇歇店亦以告条贴在门上,遂不一问。又行了五六日,方到西安,探问典铺,尚在开设,就于左近赁房暂住。为因盘费不敷,瑶华检出号票,令静夫先取现银一千两随带。又发与京藏银二十五万两,令其遂渐向山西典铺发运而来,收贮备用。静夫去了半日,已将银子取回,并嘱典伙,向山西运银收贮,俱已妥录。瑶华问道:“在此间设当铺能够安静否?”
静夫道:“他们说:“每年要贴闯王兵饷银若干,才保无事。”
遂各歇下。
瑶华那晚令阿新伴宿,睡卧时,心上记挂着流贼之事,总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三更后,才有些倦意。刚要合眼睡去,忽听豁喇一声,前房塌卸了半边。又听见风声呼呼的响,渐渐如动雷一般,在顶上盘旋。复又听见天摇地动的大响了一声,吓得瑶华胆战心惊,急急起身,要叫阿新,摸到炕上,并不见阿新睡着,正在诧异,外边四个人亦都起身,喊叫起来。瑶华开了房门,点起灯来一照,见前房冲塌了五六根椽子,大家猜摸不出。瑶华道:“这像阿新飞腾上去,才冲塌的。”
忙令桑二作法推算。桑二即时推算了一回道:“像是有一凶恶之物来加害,新姐去解此祸患。如今难星已过,大象已无妨了。”
正说着,空中忽摔下一件东西来,众人开门一看,是一个和尚,捆缚在那里,像是跌晕的了,随着阿也从空飞下来。瑶华问道:“你在那里干些什么?”
阿新道:“了也了不是,我正睡着,忽见师父来推醒道:快些起来解救,有大石飞来打你们了。我即时起来。师父道:来不及了,我就房间内飞去罢。所以婢子在房内飞了出去。见半空中有大石一块压将下来,婢子忙忙将身挡住,作法抛掷在五里以外。但不知何人所使,四下里一看,见有黑气一道,从天宁寺中腾起。遂一径到彼处,落下云头,见一僧人还在那里踏罡步斗,想必是这个贼秃作怪。拾了一条索子,运些灵气,将他缚了,提到这里,可将他灌醒问他,才晓得缘故。”
瑶华咋舌道:“若不是师父搭救我们,都死在石下了。”
即忙望空拜谢,众人也俱跪下叩谢了。瑶华道:“这也奇怪,我与这秃驴无怨无仇,为什么要来加害?”
桑二道:“大约还是汾州庙里的余党。”
瑶华令阿巧速去烧汤灌救,阿新道:“可将这贼秃吊起来,恐怕会遁法被其遁去。”
静夫同三姐帮着,将那和尚吊在庭中一棵树上。不一会,阿巧拿进汤来,众人将汤灌了一回,渐已苏醒。瑶华令静夫慢慢的问他。瑶华自去梳洗。
过了半个时辰,只见杨静夫来回道:“方才拷问这贼秃,他叫禅镜。前日他徒弟真修,在庵里作诅咒法,被我们的人摔死了,特与他徒弟报仇的。”
瑶华道:“那个贼秃叫什么真修。”
阿新在旁道:“我记得公主念那情书内,有个真修的名字。”
瑶华想着笑道:“就是与李英莲姐妹来往的这个贼秃,大约会诅咒法的也是他。”
静夫道:“放走这些和尚也是他。”
瑶华道:“这个贼秃,实在可恶。难道我们这些人,该与他诅咒死的,我们的人将他摔死,也是应该。怎么他就用法,要害我们一队的人。这个实在该死!”
阿新道:“我们还同他讲什么理,只请公主吩咐,怎么处置他就是。”
瑶华道:“也不必太惨,只把他摔死了,却不为过。”
阿新听了,即时飞身腾入空中,将那禅镜也提去了。
这里各人还睡得半醒不醒的,重又去睡。只有瑶华独自一个打坐。天要将明,已听见阿新回来,瑶华忙问道:“将他摔死在那里?”
阿新道:“摔他在地,恐怕他会土遁。婢子见那块石头,正在大路口,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作了一个法,将大石掀起,将他塞在石下,已见脑浆迸出,大约不会活的了。”
瑶华拍手笑道:“倒是你处得他好。”
阿新道:“回来在云里,还碰见师父,说往后还有大难。付了六道护身符,叫公主和他们都随身收着,俟有急难,佩在身旁,可保无事。”
瑶华叹道:“辛苦也吃了,不知还有什么大难?倒是死了,还做我的狐鬼去也好。”
阿新道:“公主不要悔心,凡修仙学道的,无有不从艰难中出来,只要磨得出来,便有好处。”
瑶华道:“也有磨不出头的么?”
阿新道:“多得很那。夙根浅薄的,虽有十分道行,也只免得轮回。”
瑶华道:“我的夙根如何?”
阿新道:“公主若夙根浅薄,师父亦何肯如何扶持?”
瑶华道:“师父的扶持我,真是恩山义海。但是何不与我同行,岂不更加迅速?”
阿新道:“不然,如书生之登科第,虽有明师教导,但能窗下指拨,不能代入场中作文字。况中科第,凭你状元、宰相,也要历过多少场屋之苦,到那命运享通之时,才能如意。修证大道,亦是如此。”
瑶华点头称善。已见阿巧、三姐进房来道:“杨静夫问今日走不走?”
阿新道:“今日必定要走,免得此间人多猜疑。”
瑶华道:“很是,你可去催各人,赶紧收拾,不必在此间早膳了。”
阿巧忙令三姐去知会外边,同阿新两个收拾瑶华房中物件。不一会,桑二来说道:“牲口都拴好了,请公主起身罢。”
遂各拴上驮子,上了牲口前行。
行过数里,阿新遥指山凹中一块大石道:“公主你看,那块大石,就是要飞来压我们的!”
众人看了,都咋舌吃惊。静夫道:“这块石足有一亩多大。”
走了几日,已将到汉中,忽见长史赵宜,挤在逃难的人丛中,一身褴褛,前前后后的乱窜。瑶华眼快,即令静夫前往叫住。那赵宜站住了脚,见瑶华到来,趴到地下,号啕大哭。瑶华深觉怪异,忙令起来,问其何事到此?那赵宜呆呆的望前指道:“公主此去保宁,只有几十里。天还早,若与我一匹牲口骑了,我先往前去打个店房,请公主到那里暂歇,我有一肚子的话,这里说不出来。”
瑶华见其情状,必有事故,忙与阿新商量,桑二道:“不用商量,且把我的牲口叫他骑去,我靠晚些竟来店中就是了。”
说罢,跨下牲口,那赵宜拉着跨上,打上两鞭,飞也似去了。
瑶华在路越走越荒凉,渐渐人烟断绝,遍地尸身。其时正深秋天气,西风凛冽,飞沙刺人,其凄惨之情,不可言说。而中心不知怎样,仍有千百个小鹿儿撞个不止,意甚谏珊。虽坐在牲口上,竟欲瞌睡的光景。忽闻山凹号哭一声,振动山兵。瑶华恐遇贼匪,令各人戒备。阿新道:“这来的不是贼匪。”
突然于斜刺跑过,瑶华见一群男女,都砍去一臂。静夫问为何如此?那些人哭道:“都是张献忠那贼子砍去的,害得我们好苦吓。”
一声号动,凄惨异常,瑶华不禁泪下,仰天叹道:“天何降此人,使生灵遭此惨毒!”
大家道:“天已不早,要赶到保宁,须要加紧。”
遂各策鞭驰骤。
到得保宁城外,已是日落啣山。不多一会,见赵宜迎将上来,引入客店,将牲口、行李安放明白。瑶华急唤赵宜到里间,问其缘故由。只见赵宜未曾启齿声先哽咽。众人见此情形,都来窃听。瑶华道:“有话你只管说。”
赵宜道:“我自前岁入京,那时只知公主是梅影,以后才知就是公主。自公主起身后,王爷即写谕帖与荷香,说既不敢在庄,可来汴梁伺候。我不敢不遵,遂带同妻小到汴梁王府住下。不到三四个月,李闯便来围城攻打,幸有兵部尚书吕维祺同王爷在城督令文武御敌。彼此相持了八九个月,朝中救兵到来,见贼势盛,大都各散去。李贼见攻打不下,掘开乌龙江,此黄河水来灌城。顷刻间,水就汹涌而来,淹没了半个城池,被其日夜乘筏攻打,不一月之间,城就破了。王爷前年已得庶子,取名继华,其同庶子缒城逃于村庄躲避。那李贼破城后,退了水,就在城中驻扎。合府上下人等,逃尽杀绝,赵妃娘娘自缢身死。那贼又遍索王爷,忽于村庄内被捉到城,先把庶子杀了,吕维祺前来蔽护,也被杀死。贼将说要报仇,遂置酒大会把,王爷杀死,杂上鹿肉为俎,名为福禄酒,竟被这贼子们吃了。”
瑶华听到这里,忽大恸一声,登进昏晕。众人进来,灌救半日方醒,痛哭不止,与贼誓不两立,即欲孤身前往杀贼,赵宜同众人再四苦劝,只是不依。赵宜道:“公主不知,这些贼子还在那里遍搜公主,说要报什么一弹之仇。若公主单身独骑而往,必被擒拿,恐还不杀戮,要慢慢的受多少屈辱哩。何苦如此。”
瑶华即欲抽刀自刎,阿新连忙上前夺住,道:“公主不可如此,婢子有句紧要话动问。”
瑶华才住了手,遂问:“你有什么话?”
阿新正颜作色的说出一句话来,直急得瑶华死负尊师培植德,生衔严父戴天仇。到底不知所说何词?不要忙,下回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