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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女庶子点验家口 福藩王面试文才

  五言律句诗曰:
  欲治家庭事,先勤整翠环。
  安排新俗冗,约束旧痴顽。
  琢句诚余事,挥毫亦等闲。
  古来名女史,不信独称班。
  话说无碍子道:“你家这位郡主,心心念念,要在艺圃里造个花园,若在内盖了花园,可以打造两只船,从这底下开个水门出入,俟那里莲花开了,驾着船儿,好去玩赏。”
  瑶华听见,一发欢喜,遂对殷氏道:“可速兴工,照着师父所说,开年就可如此游玩了。”
  说罢各又上车,亦有停留之处,不能细说。仍旧转到门楼这边,下坡回宫,已见正殿门口,大小男妇簇拥着闲话,看见车子到来,分开让车进去。方进正殿门,忽闻外边人哄然大笑,嘈杂不止。无碍子下车,来到上书房西间门首坐下,令瑶华于正面案桌上坐下。瑶华道:“师父在此,弟子怎好上坐。”
  无碍子道:“这位是你父亲坐的,你所以坐得,不用碍着我。”
  瑶华告过罪,才去坐了。那素兰们几个婢女站在身旁,小厮们站在檐口。无碍子见张其德进来,遂问道:“方才正门口,这些人为何喧笑?”
  其德道:“他们说,郡主身边的婢女,竟是一样的面也,若不是衣饰分别,竟辨不出来。所以喧笑。”
  无碍子亦笑道:“正是,他两个一年像似一年了,我时常也会唤错。”
  遂令其德唤殷氏进来,教他带了册籍点名。其德才要出去,殷氏已进来了,见瑶华自在正中坐了,忙招令史率领众人听点。殷氏走上桌案边,将册子展开,瑶华用朱笔点站,第一名就是令史赵成,底下答应,自东过西来,往西边隐门转出去。赵成名下妻殷氏,子女共三名口。第二名副名孙必大,妻段氏,子女二名口。第三名副史张超然,妻余氏,子一名张其德,下注已净身入宫。第四名副史钱金易,妻余氏,子女三名口。第五名副史魏家骐,妻周氏,子女四名口。
  瑶华问殷氏道:“为何要这些副史?”
  殷氏道:“先是这庄上只派令史一史,副名两史。后因师父到庄,内务烦了,所以又从王府里拨来两名,上两名管内务,下两名管外务。各副史名下,还有管事人,是他们自己雇来使唤的,故不入册。”
  瑶华点头。
  殷氏道:“各太监听点。”
  守门太监二名,第一名侯新,底下答应,过西去了。第二名汪辉。杂用太监八名,第一名何喜,二名金鎔,三名吴渭,四名李俊,五名王成,六名戴元,七名陈昆,八名朱秀。艺圃守门太监两名,第一名孙度,二名严正。杂用太监两名,第一名姜发,二名褚贵。一一都答应,从西隐门转出去了。
  殷氏又说到:“宫女们听点。”
  内宫守门宫女四名,第一名韩秋桂,二名鞠漱芳,三名曹宜嫔,四名申玉蛾。寝门宫女二名,第一名张玉蟾,二名施夜来。瑶华唱住道:“叫他上来。”
  施夜来上来,。叩了头,站在一边。瑶华道:“你有多少年纪了”夜来道:“五十八岁了。”
  瑶华道:“你是自幼进宫的呢,还是大了进宫的?”
  夜来道:“奴婢是二十五岁进宫的。”
  瑶华道:“莫非也是缘坐家属么?”
  夜来道:“是。”
  瑶华道:“你是那里人,家乡还有可靠的人么?”
  夜来道:“是广东人,母家还有人可靠。”
  瑶华道:“你年纪大了,我宫中有人伺侯,我开恩放你回去受用吧,可好么?”
  夜来连忙爬下叩头道:“多谢郡主厚恩,如同天地。”
  瑶华对殷氏说:“你带他出去,交与令史,赏他二十两银子,拨一人送他回籍。”
  施夜来又复千恩万谢,殷氏遂叫守宫太监转领出去,送到他家。瑶华遂将名字勾了。
  殷氏又叫司茶酒宫女二名,第一名王娇,二名薛比凤。瑶华又唤令上来,叩了头,站在旁边。瑶华道:“你今年多少年纪了?”
  比凤道:“十六岁。”
  瑶华道:“你是家生子呢,还是外来的?”
  比凤道:“是家生子。”
  瑶华道:“你年纪尚轻,如何就拨你充当差使””比凤道:“原是母亲应拨,因母亲病得利害,又是暗病验不来的,故自家情愿来替代的。”
  瑶华道:“倒是一个孝女,司茶酒我再拨一个人代你,你且站在这边,俟有别项差使,再派你当。”
  比凤只得站着伺候。
  殷氏又叫道:“司膳宫女二名,第一名邹桂娃,二名沈继仙。司衣宫女两名,第一名殷碧玉,二名吕良珍。司冠履宫女两名,第一名郑王涛,二名袁珠儿。司针线宫女两名,第一名蒋碧桃,二名黄花冠。司洗浣局宫女四名,第一名邹素贞,二名杨玉腕,三名戚胜兰,四名谢长春。又叫司厨宫女六名,第一名柏正青,二名夏幽兰,三名滕玉莺。”
  瑶华嚷道:“这个妇人最脏得狠,怎么放他司厨?快,快,仍发回宫去。”
  殷氏即唤守门太监领他出去,拨人送回汴梁。“四名樊山雪,五名孙玉莲。”
  方走过去,瑶华唤令上来,问道:“你这个人,又谁拨你来司厨?”
  玉莲道:“王爷在宫时,因奴婢会做蒸鸡饼,特来这里伺候的。”
  瑶华道:“我说自有缘故。”
  殷氏又叫六名梅近春。
  殷氏道:“都点完了。”
  瑶华道:“艺圃的人,我都认得,不须点了,都叫上来。”
  殷氏将手一招,都上来了。瑶华道:“潘桂儿可抵滕王莺的缺,罗纨儿抵了施夜来的缺,苏远香抵了薛比凤的缺。”
  说罢立起身来,众人也就散了。
  无碍子引着回到寝宫,又是摆膳时候,用膳毕,瑶华要请无碍子画个花园图样,无碍子道:“吩咐外边画一张来斟酌就是了。”
  瑶华道:“他们画的款式不中弟子的意,又恐反被他们惑了倒不好,不如请师父凭空撰出一个图样来,定然好似他们的。”
  无碍子笑骂道:“你这丫头,要好的念头太甚了。”
  这些婢女要看无碍子画图,都手忙脚乱的把画具搬将出来,又摊上一张纸。无碍子先用柳条画个影子,遂向瑶华道:“我的意思,这原旧的艺圃楼房可以不动,只将门道一溜房子拆去,可开个鱼池。”
  瑶华道:“所以这图样必定要师父画,才合心意。”
  无碍子遂在纸上,将楼房照旧画好,又道:“东边的厢房仍旧,西边的厢房改做游廊,直通到旧时小门止。又从东边厢房住址起,将门道基地开一个大鱼池,却由西首重新湾到东南角上止,以便引沟池内活水进来。门道基址已凿鱼池,不可把这座大楼尽显出来,中间宜堆一座大假山遮掩,以免直率之病。”
  遂用柳条画成假山样子。“山洞须要宽敞,以便通出一条路来,山前已有一大块空地了,从东道鱼池边,应横造三间旱船,四围都栽成竹林,不教一目了然。旱船之西南角上,要起一土冈,就将开鱼池的土,堆起冈上,建一个亭子。北面又要遮住,不然,全图景致又显了。从土冈下直南,建三间花楼,却不宜高大,一间是楼,要靠定西墙,两间是月台,便于摆酒赏月。假山面前空地,宜造一大间四檐披水的书厅,又建一条石桥,可通回廊,由回廊才进得艺圃大楼之下。由大楼东边厢房门口,架一条红栏八板桥,通假山之路,可到旱船。旱船之北又筑起一座三台大花榭,可种兰菊,则与大楼下东边厢房隔绝矣。假山前面山上山下,多种白皮松,花楼一带,沿墙多种梧桐树。旧时所开小门,照旧开通,将艺圃两字的石匾移嵌在上。又种一架紫藤,以代门道屋,水池尽处极南首,还有一方空地,四围筑起花墙,内造矮屋三间,要向东首,再向南筑一牡丹台,种牡丹一大丛。往书房来又须造一条小石桥通路。”
  说毕,用柳条通画了影子,然后用墨笔勾出,凡各处应造之房,应种之树,应栽之花,应造之桥,假山崆峒之路径,水道蜿蜒之络脉,无不一一画个细致,其快如飞。再将颜色着了,竟是一幅上好的样图。
  瑶华又:“还少两只船。”
  无碍子道:“花园都造了,还怕这两个船造不起?这要另打图样,不必要紧。”
  众人看了,无不称赞,这师父无般不会,无件不精。
  瑶华当下就要传彩霞来,当面吩咐。无碍子道:“夜已深了,何用忙。”
  遂各安寝。
  次日,瑶华起得极早,仔细摸那图样,无碍子起来见了,道:“你的心也太热了。”
  遂令张其德传唤殷彩霞来,一一指示明白,叫他去对令史说了,估计工料,领银兴工,彩霞领命而去。无碍子方进房门,忽叫张其德将殷彩霞追回,令其进房,又说了好大一回,皆是低声悄语,也不知说些什么。
  瑶华正要去问,只见绿林环、花见羞从寝宫后间大笑的走将出来,周青黛问道:“你们笑些什么?”
  林绿环道:“看不出郁李小小年纪,倒下得好高棋。”
  瑶华道:“那个同他下?”
  花见羞指林绿环道:“他连输了三盘,我也输了一盘,还有老大的邹素贞不服,又输了两盘。如今没有敢同他下了。”
  梨云在旁道:“我去赢他一盘。”
  正要动脚,无碍子在房中走出,唤住梨云道:“自家要学的工夫,一些也没有,到要去与别人争胜。如今焦叶的画略有可观了,你画的是什么?亏你过意得去。”
  说得梨云闭口无言,红着脸躲回房里去了。
  无碍子问白于玉道:“你们向在汴梁宫里,可晓得王爷平日爱顽些什么?”
  白于玉道:“那时婢子年纪还小,常听得说,王爷喜打双陆,不知双陆是件什么东西?从没有见过。”
  无碍子道:“双陆是三十二个棒槌,也如象棋,有个盘儿,只要筹得好,先过河者为胜。这却是不难的事。”
  瑶华道:“我见艺圃大楼上,有一个木匣内,都有一大些棒槌,一半是乌木,一半是黄杨木,可就是双陆的槌儿么?”
  无碍子:“正是他。”
  林绿环道:“师父自然打得好的,明日婢子要学。”
  无碍子道:“也容易。”
  花见羞又道:“大楼上婢子还看见有个铜的大花瓶,口上又多两个透穿的耳朵,这是什么用的?”
  无碍子笑道:“这那是花瓶?是个地壶,另有二十枝竹签,其名谓之投壶。”
  瑶华道:“怎么个投法?”
  无碍子道:“将竹签拿一根在手,人要站得远远的,将签往地上投去。那竹签的尾在地上一立一个觔斗翻入壶里就算中了,或翻入两耳也算中的。”
  瑶华道:“将签投去,如何签尾就立得直,才翻觔斗入壶?这个有些不懂。”
  无碍子道:“这要投把你们看了,方才懂得。若投得好的,还有多少名目投出来,也算个绝技。”
  花见羞道:“明日去取来,请教师父投与我们看了,再来学习。”
  正说着,只见张其德来回道:“永宁庵的那个静缘尼姑,闹出事来,被归德府差人拿去了。”
  无碍子道:“你那里晓得?”
  其德道:“方才在庄门口,听见那些铺面里的人在那里议论。”
  瑶华道:“是为什么事情?”
  其德道:“他们说归德府里拿了七八做响马强盗,追究打劫的赃物,都寄在永宁庵静缘处。大前日府差装做有钱主儿,到他庵里,许他修造山门大殿,这静缘欢喜得了不得,就留这府差在庵内住下。那知被府差用酒灌醉,在地房里搜出强盗寄顿的多少赃物,连夜禀了府里,昨日差官来起赃,连人带去了。”
  无碍子道:“这只怕不能回来了。”
  不题。
  再说福王回汴,徐妃以子嗣为忧,劝王静养身子,又预先在苏杭买了几个女娃子,拴住福王。那知福王全在房术养龟上做工夫,不好拂意,勉强支吾,临幸终不畅意,仍旧与那班能征惯战的宫嫔取乐。在汴耽搁了月余,忽然想念韩氏病亡,瑶华孤零,遂择日启行来庄。
  王妃徐氏向不知福王有韩氏在庄,都被长史们瞒得铁桶一般。那晚知要来庄,不免又有多时离隔,忙唤人备下筵席,亲自奉酒,做出多少亲爱之意。福王原是酒色之徒,经不得这样趋奉,遂开怀畅饮。徐氏勾留在房歇宿,犹恐自己衰惫,又唤新买到的女娃子帮着怂恿。福王心上不过意,只得与徐氏绸缪一晚。徐氏百般奉承,才能受得一宵快乐。
  云雨之后,徐氏便问:“为何急急要到庄上去?”
  福王含糊道:“要看瑶华去。”
  徐氏道:“那个什么瑶华?”
  福王又道:“韩氏所生,你还不知道么?”
  徐氏再要问时,就迷迷的睡着去了。
  徐氏心中好不自地,准准的一晚不曾合眼。到得天明,俟福王睡醒,遂追情由。福王自知酒后失言,幸韩氏已死,说知亦不妨碍,遂将这十几年的事,尽行告知。徐氏即欲请福王将瑶华带回,福王道:“他非寻常之女,不用你管他闲事。”
  徐氏摸不着头脑,惟有心中怀恨而已。
  福王早膳后,即时起身,将近到庄,远远望见有乌簇簇一丛树木,福王在马上指道:“我几年不到,又添上许多庄子了。”
  长史们道:“这就是王爷的庄子了。”
  福王道:“那有这样紧簇?”
  长史们道:“这都是那位师父布置的,若到庄门口,只怕王爷都认不出了。”
  福王心中暗喜。
  不到两个时辰,将到庄门,只见人头济济,却是令史、副令史及各管事,上前迎接福王的。又门前添了一大些房屋,也有铺面开着,人烟凑杂,大非从前荒落的光景。一进大门,就有一垛高墙矗立,进了正门,沟水奔流,那条桥也添高了,气象十分雄壮。到了正殿下马,早有太监把正门都开直了,一径走到上书房的隐门,只见一群妇女簇拥着瑶华,迎门跪接,福王忙将手拽起。上了书房西间坐下,瑶华也到座前叩拜请安,并说母亲亡故,哭倒在膝下。福王亦泪流不止。着实的安慰了一番,叫宫女扶入休息。令史们把自从出门后一切事情,都禀得明白,福王亦觉得欢喜。
  天色将晚,已见瑶华来请晚安,福王忙令瑶华进宫,说:“代我请师父的安,庄子上诸事有劳师父费心。”
  瑶华领命,进去说知。
  旋见黄金钏、白于玉两个出来,代无碍子请安,福王连忙起立,说:“不敢,代我再三致谢。”
  二婢领命禀复去了。
  当下传知令史,备办祭礼,明日往韩夫人坟上祭奠。不一会摆膳了,瑶华已至,福王令其陪膳。饮酒之间,问瑶华所学,瑶华一一回对。福王听说:“你能做诗了么?”
  瑶华应道:“不过略晓得些。”
  福王道:“我出一题目与你,能够做诗?”
  瑶华道:“虽然能做,只是做得不好。”
  福王笑指着席间蜡烛道:“即此为题。”
  瑶华低头想了一想,遂令素兰取纸笔,顷刻录出送上,福王拿着看道:
  宝炬张筵席,灯心结芯妍。
  恩光诚普照,且又及黄泉。
  看罢不觉大加赞赏道:“我的儿,不但做得好,而且诗中藏着孝思,实是难得。”
  又问:“与你同学的几个如何?”
  瑶华道:“也能奉命。”
  福王就指素兰道:“你也做一首。”
  素兰便说:“请王爷命题。”
  福王周围看一遍,回头见瓶内插着一枝芙蓉,道:“就咏这个罢。”
  素兰答应一声,低头一想,遂提起笔来写:
  摇曳秋江上,鲜妍何足论。
  金瓶承顾盼,乍识主人恩。
  福王拍案赞道:“难得这样好心思。你们这位师父,是怎么教导得这样好?”
  又问:“这些小厮如何?”
  瑶华道:“可以奉命得来。”
  福王指着一个道:“就是你。”
  瑶华回头看是荷香,遂走近席边道:“请王爷赐个题目。”
  福王道:“你叫什么?”
  应道:“奴才叫荷香。”
  福王曰:“就是这个题目。”
  荷香低头一想,便到素兰这边,取纸笔写就送上,福王拿着看道:
  花秉非凡质,风吹何处香。
  九天深湛露,太华可联芳。
  福王看了,重又点头朗诵,大声的赞道:“这么一个小题目,做得这样大方。这小厮好身分,不是久在人下的,将来好好的造就了,狠有用处。”
  又问瑶华道:“文才如此,武艺自然更妙。隔一日带你们到艺圃去试演。”
  瑶华道:“艺圃现在盖造花园,还是在王爷箭道试演的好。”
  福王道:“我正想要造个花园,恰合我意,如何造法,可有图样么?”
  瑶华道:“有,就是师父画的。”
  即令素兰取来,送与福王看了,道:“这师父色色精通,真令人钦服。”
  说罢,膳已用毕,瑶华辞回,福王又少不得与这些宫嫔叙旧。
  次日午后,令史来请,上韩夫人墓作祭。瑶华穿了一身素服,早到上书房来伺候,福王见瑶华打扮得异常精彩,身上穿一件鱼白素绫长袄,青素紬外罩,下着白绫百筒裤裙,宝蓝鞋,头上只插白玉如意簪,两朵大珠花。四个婢女也是青衫白裙,小厮们也只净素,好不整齐,福王换了素袍,前后上轿,车马跟随。
  王庄到坟上不过三里之遥,早望见搭着帐房,有文武官员先在伺候。福王下轿面辞,众官不敢告退,再三叫令史传知:“尚有郡主在旁,似乎不便。”
  方各禀辞回去。
  正副史管事们早把祭筵排设,福王行了一个礼,瑶华则俯伏哭拜,哀恸悲号,福王也泪滚如珠。早有殷彩霞在旁劝止。焚帛酹酒而回。此日无事。
  福王在上书房,我非与这些令史们,又有管外务的副史,将本年所收租子的帐目,出粜租米,收兑银两,零星杂务,纠缠不清,事却不少,不知不觉,料理了两三天。这日稍暇,见天气晴明,遂传知令史,收拾箭道箭厅,要看郡主们武艺。令史们回道:“蒙师父吩咐,办齐了,王爷膳后,就可请到箭厅。”
  福王听了甚喜,遂赶催摆膳,仍与瑶华膳毕,即令瑶华去禀知:“今日可以请师父,一同到箭厅上一看。”
  瑶华道:“女儿晓得师父去的,也安排妥了,只请王爷先下箭厅。”
  福王道:“怎么,你不与我同行?”
  瑶华道:“女儿率领着小厮们骑了马来。”
  福王道:“好,我且先去。”
  遂令张其德传知外间伺候。
  不一会齐集了,福王坐轿下箭道来,远望见箭厅左边,搭有一个帐房,便问令史道:“要这帐房何用?”
  令史禀道:“是师父郡主们,在里头歇息的。”
  转眼之间,已到箭厅下轿,对面见那高墙上有些房屋,又问令史们道:“这屋架在那里?”
  令史禀道:“在墙上。”
  福王道:“墙有多宽,要这房屋做什么?”
  令史禀道:“不过是保护庄子。师父说:恐怕将来不太平,所以打这道围墙,以防草寇窃劫。”
  福王道:“师父也太远虑了,我这庄子谁敢来劫?”
  令史回道:“师父的话每每效验,恐不是无益的。”
  福王道:“预为防范,未尝不好,但不可与外人眼见,这不像个城池么?”
  令史道:“那也无妨,离这里一百多里,就是周亲王家,显显的造了一个城,也没人去参他。”
  福王道:“如此甚好。”
  正说着,只见副史魏家骐走来禀道:“汴梁跟亲王来的长史、、护卫、随从人等,闻得郡主极好武艺,意欲到箭道内伺候王爷阅武,王爷可许他们进来?特请示下。”
  福王沉思了一回,说出一句话来,不知所说何辞?下回必定注明,请仔细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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