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琼见三人低头寻思,笑道:“三位道友可知令尊尚在人间,为一魔鬼所困,今夜才得脱身?如非方才开读圣姑所留仙柬,得知贤兄妹三人的来历,方才那样空前浩劫,也不敢那等疏忽了。”
三人闻言,才想起主人不曾回问自己的姓名来历。听说父亲在此,不由喜出望外,同声答道:“记得家父为妖妇所害,恐愚兄妹连带遭殃,临难分手之时,曾将左手五指上面指甲取下五节,以为他年万一机缘凑巧,前往救他之用,并说那指甲乃是信符。家父早晚必被妖妇困住,如能熬到难满,妖妇邪法厉害,事前必难脱身,彼时圣姑也许不在人间,无人往援,难免同归于尽。我兄妹三人,根骨福缘俱都不恶,早晚必有仙缘遇合,经此二三百年修炼之功,法力当非寻常。不过妖妇淫凶阴毒,家父被困之处必难寻到,寻常修道之士决不肯从井救人。到时也许设法托人将下余两枚断指甲,寻找我兄妹三人下落。接到之后,可将我们每人前得的一根取出,照家父所传,略一施为,必有感应。为防妖妇乘家父昏迷之时,或用魔火烧心,逼家父说出此事,命一同党来将我们诱去。如果试出不差,可速禀明师长同来救家父出险,以免玉石俱焚。我三人虽然恨极妖妇,但是年纪幼小,毫无法力,如何与抗?只得跪天立誓:无论如何险阻艰难,只要仙缘遇合,立往报仇救护。谁知屡问师长,均无指示。后来再三哭求,只说将来可以重逢,仍未说出一定地方。曾经背人商议,无论何人能将家父救出,便是我们的大恩人,为他百死也所甘心。偏生用尽方法,打听不出一点音信。前月一算,和家父分手已六甲子,才着了急,茫茫宇宙,何处寻找?只得同来中土,打算把所有名山和隐僻之区全都找遍。做梦也未想到,会与主人相识。家父虽受妖妇之迷,乃是夙孽,本身法力颇高。如与道友相见,彼时曾说托人带信固以指甲为凭,如其有人救他,也必以此相赠,只照所传,将两枚指甲微一摩擦,另外三根立时飞来成了一件法宝。此举一半为了报恩,一半也为家父所习法术具有专长,所有法宝多是本人身上之物。尤其这五根指甲曾下苦功,威力更大,得道的人只一施为,愚兄妹立受感应,便可跟踪寻来,以便父子重逢。道友既与家父相见,又是方才出险,想必近在本山,便非救他之人,也必在场,可曾有人见到家父那两根指甲么?”
英琼含笑答道:“指甲两枚原是令尊连圣姑所留碧辰珠和一张柬帖同时交我,不知是与不是?”
三人闻言,方想询问人在何处,忽见英琼手上托着两根人手指甲,与自己随身佩带的一般无二,不禁惊喜交集,心中怦怦乱跳。猛觉胸前微震,各人怀中锦囊内所藏指甲已各化作一道银光同时飞起。英琼手上两枚,也化作两道长约尺许的银光迎上前去。两下里一凑,化为一只人手,其自如玉,掌色红润,纤秀非常,四外银光闪闪,正是三人父亲昔年时常抚摸他们的那只朱砂掌。不禁悲喜交集,忙即扑地跪倒,同声哭喊:“爹爹今在何处?可容不孝儿女一见?”
随听人手上面发话道:“乖儿女。此事难怪你们。实为妖妇后来肉身被诛,又将元神炼成阴魔,非有佛家至宝,还须等她天劫将临之时,才能将其消灭。”
我命悬于她手,如非知我先死,她更万无生理,好些顾忌,早已下手杀害你们。你们救父情急,得信之后,难免冒失行事。即便将其除去,我必先遭毒手。甚或紧附身上,与我心神合为一体,对你三人欺凌残害,使你们投鼠忌器,平白受苦,无可如何。圮、垓两儿此时还能回去,从你们师父作一散仙。三女根骨较好,因与震岳神君夫妇有缘,蒙他们渡去,爱如亲生,得了好些传授。你虽眷念师门恩义,无如神君夫妇不久闭关,须经百余年后始能与之相见。彼时他夫妇业已成道,至多一面之缘。因你法力虽高,所学并非玄门正宗上乘道法。
为此传了几件法宝,表面任你出游寻我,实为算出今日因果,令你拜在李道友门下,上修仙业,想要回去,连见一面都难了。我命便是李道友所救。
“圣姑仙法神妙,当我被困之前,曾说难满之时,当有一个绢包自行出现,无论何人救我,可连我那两根指甲一同相赠。我被困壑底泥水之中历时三百年,终无迹兆。直到妖妇乘隙遁去,方始出现。彼时因李道友急于去往前山御敌,不知详情,我便匆匆奉赠,更不知道前山敌人便是我的儿女。昔年好洁成癖,偏偏被困甚久,终日陷身污泥窟中,度日如年。幸蒙恩人李道友助我脱困,周身的衣履已全腐烂,长满了青苔,污秽不堪,无颜见人。打算寻一昔年道友借身衣履,洗浴之后,静养些日子,彼时幻波池群邪当已瓦解,幻波池开府群仙盛会,我再来作不速之客,向恩人拜谢,请其用那两根指甲将你三人引来,父子重逢。不料那位道友已然坐化转世,只在内洞深处温泉旁边,放下一身新的衣履和一封柬帖。开看之后,才知今日之事,圣姑早有安排,三女应该拜在恩人门下。我因被妖妇阴魔所缠,躲那天雷之击,元气损耗太甚,不能行法推算。幸而我所炼法宝均是本身之物,与心灵相感,这五根指甲只一合成人手,立可传声发话。等了好些时,尚无音信,心正悬念,打算拼耗元气,查看你三人是否受人之愚,执迷不悟,亲身赶往禁止。忽然心灵上有了感应,跟着听你三人呼喊,料已明白过来,只是不知详情。三女行完拜师之礼,再把经过详为禀告。见面之期已不在远。这次幻波池正邪恶斗,形势十分猛恶。三女拜在恩人门下,自应听从师命,随同御敌。不过三女前师从小收养,钟爱太甚,性情不免强傲,初临大敌,各位师长同门多未见过,应敌之际,恐有疏忽,不奉师命,不可自告奋勇,单独出敌。休看新拜恩师年纪甚轻,但她累生修为,夙根福缘之厚,独步当时。和你姊伯易静,同是圣姑昔年好友。因为前生修积太厚,受尽残酷欺凌,始终不懈,连经诸劫,才有今日,为峨眉三英中第一人物。遇合之奇,从古所无。
新近又得圣姑昔年遗留的真灵化身,与之会合,炼就身外化身,神通法力,一日千里,将来必成天仙位业。又是我的恩人。你本门师长同门甚多,用功之外,务须格外恭谨,以便仰仗师门福庇,成就仙业,免我悬念。圮、垓两儿,最好回山,半月之后再来,免得无故树敌,于事无补,为你师门生出枝节。你们修道虽有数百年,一则偏重法术,不是玄门上乘功夫;再者你师海外清修,无什同道,真遇强敌,便难免于吃亏受害。如真不愿回山,想等我来相见,在此一开眼界也可,但也不可轻易出战。最好随同恩人在幻波池内相助防守,在五行仙遁防御之下,不特有胜无败,并还可为主人少效微劳,实比随众混战要强得多。”
说罢,又向英琼再三致谢,托其照看三小兄妹。说:“道友此时已是天仙中人,道法功力实比小儿女强盛十倍,幸勿以年岁相差,便存客气。不久相见,再谢大恩吧。”
原来这老人乃中条山散仙沐尚,本是夫妇同修,乃妻也是一个女仙。二人本是夙缘未了,结为夫妇。沐尚先是凡人,全仗乃妻之助,始同修道。后来缘满转世,已早仙去。
三小兄妹一胎同生,生时,沐妻大劫已临,快要兵解。因受敌人追迫,夫妻二人带伤藏在一处土窑之中。生后七日,敌人追到,便遭兵解。二子一名沐圮,一名沐垓,均按所生时地取名。惟独三女生时,沐尚见爱妻产后昏睡,身又负伤,心正优急,忽见红光起自窑内,跟踪一看,发光之物乃是一根红色羽毛,长仅尺许,上射奇光,知道是一件异宝,忙与爱妻观看。这时分娩已第三日,腹中还在震动。沐妻明知还有一女婴不曾生下,无如身中邪毒已然发作,神志时常昏迷,不能言动。身外更有一片邪雾笼罩。先生二子已将精力用尽,勉强行法,冲破邪雾,由丈夫接生下来,胎儿幸得保全。未了这一女婴实在无力支持,眼看危机紧迫,再不降生,婴儿必死;勉强生出,身外邪雾难再冲破,不特婴儿保全不住,连丈夫也难免不遭波及。心中一急,就此昏迷过去。待了一会,神志稍微清醒,正在愁急。沐尚先当爱妻闭目养神,发现宝光,忙即追踪。得到以后,刚赶回来,沐妻认出那是九天仙禽琴凤羽毛炼成之宝,恰是破那邪法克星,不禁大喜。忙告丈夫,令将红羽朝身一拂,红光到处,邪烟立散,婴儿随即降生,取名红羽。算计窑中必还有古仙人遗留的藏珍,又命沐尚往寻。果然由一土穴穿进,发现一座洞府,石案上放有柬帖。灵丹。取与妻子同看,正是前师所留,对于二人未来因果,指示甚详。看完悲喜交集。随把灵丹服下,照柬行事。自知夫妻缘满,还有四日兵解,痛哭了一场,与子女口中各喂了一粒灵丹,便作准备。沐妻死后,沐尚埋完爱妻,带了三个乳婴,隐居中条山。抚养到了六岁,不料妖妇宛如珠寻来,纠缠不舍。沐尚知是夙世魔孽,不能避免,只得乘着妖妇出外收摄生魂害人之际,暗令儿女各带指甲,照他所卜方向逃生。
刚打发走,爱妻好友圣姑伽因忽然寻到,说沐尚与妖妇这段孽冤,须要经过六七个甲子和一次天雷之劫,才能于九死一生中逃出性命。并说妖妇不久便受飞剑之诛,到时可逃往依还岭后山绝壑之下,暂僻凶锋。等妖妇元神炼成阴魔,三次寻来,即便纠缠不舍,在圣姑法力禁制之下,也不至于为她所害。说完未来之事,便即飞走。
沐尚原已知道未来因果,立照所说行事。三小兄弟虽是仙人子女,毕竟年幼,先照父亲所说,想往东海逃去,不料中途遇一妖人,发现两小兄弟在山中打猎,掘取黄精,看出仙根、仙骨,立用邪法摄走。飞到海外,被一散仙救去,由此收为弟子,学成道法,始与乃妹相见,时常来往。沐红羽当日原在林中生火,瞥见妖道将两兄摄走,向天悲哭,正值震岳神姥路过发现,将其救往东海神山东神岛震岳宫中收养,传以道法。兄妹三人,均有一身惊人法力。
英琼早知底细,一听这等说法,先颇谦谢。后想火无害身禀真火之精而生,得道千年,功力更高,英男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照样收徒,对师更是恭谨。昔年恩师原说将来所收门人甚多,幻波池开府以前收此异人为徒,难得对方如此诚敬,知是定数前缘,也就不再推辞。正答谢间,小兄妹三人已同跪拜。忙请沐氏兄弟起来,笑道:“令妹修道比我年久,我实愧为人师。无如令尊盛意殷勤,我虽年幼,本门道法乃是玄门正宗,于她未尝没有补益,此是前缘,只好勉从令尊之命,收她为徒,暂时随我镇守水宫,以防敌人侵入。至于贤兄弟并非本门中人,无须太谦,以后各论各,作为平辈之交如何?”
沐氏兄弟同声答道:“恩师谦光盛德,万分感佩。休说弟子受恩深重,即以方才而论,如非恩师大量包容,舍妹无知冒犯还在其次,那九六宙灵梭乃震宫至宝,一经发难,大则混沌宇宙,小亦伤害无数生灵,使方圆千百里内化为火海,烧成劫灰,生物全灭。不是恩师仙法神妙,格外成全,即便圣姑留赐奇珍可以止住震源,舍妹难保不在地底任性妄为,这等滔天罪孽,万死也难解免。恩师竟能不动声色,弥祸无形。彼时擒她易如反掌,法力之高,岂是弟子等三人所能梦见?只因师门恩重,自身福缘浅薄,不能同拜恩师门下,一遂感佩之诚,己为恨事,如何还敢妄自尊大,居于同辈?还望恩师不吝教诲才好。”
红羽也在一旁极力陈说:“恩师法力高深,兼有仙、佛两家之长。万想不到因祸得福,拜在恩师门下。从此永托福庇,勉修仙业,固是万幸。两兄虽然无此福缘,对于恩师万分敬仰,并非由于感恩之心所致,还望恩师随时教训才好。”
并说:“前恩师震岳神君夫妇法力高强,向无敌手。近百余年闭宫修炼,回忆起行时之言,多有深意。
弟子自闻父命之后,得知不能回山见师,将来也只一面之缘。想起师门恩义,未尝不心如刀割。无如弟子深知二位恩师性情刚做,遇事前知,不特门下弟子出门对敌占惯上风,所炼法宝多具极大威力。尤其那阳九七星环与九六宙灵神梭炼成之后,自信无敌。忽为恩师所破,虽然事早前知,决不至于不快。否则也不会令弟子将它带上山来,并有此宝两用一发的预示,分明算出将来还有一次大用,但与平日信条不符,不令弟子回山,想必也由于此。总算福缘深厚,得拜恩师门下,此后定当努力修为,望与别的同门一般看待才好。”
英琼天性素孝,见沐氏兄妹自从闻得乃父掌上传声,神态越发恭谨,词色十分诚恳,无意之中得此佳徒,自是喜幸。沐尚语声早止,英琼把手一招,仍化为五根指甲落在手上,笑问三人:“可要收回?”
红羽笑答:“家父当日原说父子相逢之后,全数赠与助他脱难的恩人。此宝如按家父传授,一经施为,便化成一双大手,凭着宝主人心意运用。
与人对敌,差一点的法宝、飞剑,均能平空抓去,有时连人也可擒住。恩师如以仙法重炼,功效想必更大。”
英琼自不肯收,后经三人再三劝说,英琼因知此宝不能分用,沐氏弟兄辞谢坚决,只得收下,转赐红羽。沐氏兄妹知道师命难违,方始拜谢。
这时,洞中师徒四人喜气洋洋,依还岭上却打了个乌烟瘴气,难解难分。连癞姑也已出战,刚刚得胜回来。英琼则一身两用,一面应敌,一面坐镇。先因癞姑离开中宫已久,只请女仙俞峦代看总图,虽知癞姑智勇双全,看似胆大,实则心思细密,全都顾到,终以人数太少,难免疏失。正想按照日前分派,将人唤回分守五宫要地,癞姑已大胜而归。连日前派定防守幻波他的几个,也全带了回来。这才明白癞姑因妖人这几个前锋均非庸手,看出日前奉命防守诸同门多觉幻波池内五行仙遁神妙无穷,敌人多好法力也难侵入,守在里面,难于施展身手,不甚愿意,面有难色;又以屡占上风,不知前路艰危,从此到处荆棘,存有轻敌之念。意欲借此一战,故意放纵众人,任其上去争功。一面再和英琼里外防守,暗中接应,等到危急之际,上前相助,使其知难而退:众人因听癞姑先前池底传声,说敌人前锋己快到来,这些均非能手,可在依还岭前先挫敌人锐气,勿令入境,众人越发把事看易。谁知才一动手,便看出敌人厉害,内有数人均非敌手。如非癞姑突然飞出,与英琼合力相助,转败为胜,几遭毒手,这才去了好些骄敌之念。癞姑又说:“为援众人,幻波池中空虚,无人主持,请照原议,各回防守。”
众人见敌人前锋已有如此厉害,在外应敌,只有吃亏丢人,不如回到池内,仗着五行仙遁之力,还可有胜无败。除却万珍、李文衍、秦寒萼等有限几个始终气盛,不肯退回,以及本来分配在外应敌的一些男女同门而外,全被癞姑带了回来。英琼一算人数,幻波池内已足够分配,只是外面人少。好在化身在外,仗着定珠慧光防护,只要众同门能和申若兰、赵燕儿那样听话,少时不贪功冒险,当可无事。心方渐定,强敌已经先后赶到。
原来先前英琼元神由宝城山暗中尾随沐红羽,同往幻波池中飞去。刚走不久,万珍等男女同门正想飞回,忽接癞姑传声,说东海双凶因等几个同党,还未起身。所约妖党,多半骄横,因嫌双凶狂做,各自设词起身,来作前锋,欲在双凶未到以前,给我们一个厉害,显他神通。转眼就到,来路正是宝城山一面,可速埋伏,分布开来。为首的共是五个妖人,同了双凶门下几个得力妖徒,在今日来犯群邪中,并非高手,但也不可轻视。
最好上来给他一个下马威,不令入境。话刚说完,便听远远破空之声。众人满拟这股妖邪不值一击,何况事前得信,又有准备。万珍照着平日自拟御敌之法,一声暗号,立分三面埋伏起来,只由万珍、秦寒萼二人当先迎敌。同时廉红药、徐祥鹅、木鸡、林秋水等四人在岭西小峰养伤,恰已痊愈复原,因在林寒所布旗门神光之中,发现妖人前锋已然飞来,正向癞姑传声报警,欲雪上次伤败之辱,也同赶到。这几人各有一两件法宝、仙剑,颇具威力。尤其廉红药的一套修罗刀,更是妖邪克星。于是声势更壮。
刚照万珍所说埋伏停当,破空之声已由远而近。随见对面空中云光乱闪,当头五六道妖光宛如黄虹电射,已在宝城山顶上空出现。跟着又见几道暗黄晴碧的光华越山飞来,在烟云滚滚之中已将临近。万珍、秦寒萼同立依还岭边界危崖之上,装作眺望附近风景,明见大群妖人破空飞来,神态从容,直如未觉。那为首五妖人师徒共是十一个,还有几个双凶门下,来时骄敌过甚,因听妖妇说起,上次兀南公乃是上了敌人的当,受将激走,并非真败。这班妖人隐伏海外各岛,修炼多年,邪法颇高,以前避过一次天劫,全都气壮心粗,目中无人,一半受人蛊惑,主要仍是想夺毒龙丸。平日妄自尊大,来时不肯掩蔽形迹,以为对方这几个无名后辈,单这威势,也被吓倒。依还岭上虽有诸般禁制和太乙五烟罗笼罩,因是仙法神妙,太乙五烟罗又只薄薄一层淡烟,不到近前,万难发现。
加以岭上景物灵秀,到处花光,灿如锦云,新雨之后,四边山色苍润欲流,互一陪衬,越显霞蔚云蒸,无殊仙境。远处看去,更是花团锦簇,目迷五色,哪还看得出还有极严密的防备。
众妖人多年未来中土,初次见到这类美景,正想破空之声何等强烈,来路烟光滚滚,把天都遮去了半边,敌人怎会没有警觉,猛瞥见前面一道绝壑,宽约数十百丈,恰将两山化分为二。对面峰峦灵秀,花光如海,丹崖碧蟑之间,立着两个绝代佳人。一个穿着淡青罗衫,一个穿着杏黄色仙衣,都是长身玉立,美如天仙,并肩立在对面崖上,手指侧面云岚花树,相对说笑,对于来人这么强烈威力,竟如未觉。中有两妖人因见二女美貌,全无防备,虽料不是寻常,色令智昏,妄想生擒回去。也未寻思,忙令同来诸人暂缓前进之势,同往对崖降落,待要询问调戏。刚一落地,见那两个女子都是腰佩长剑,仙骨珊珊,一身道气,心正奇怪,人已落到面前。对方依旧说笑从容,直如未见。口方喝得一个“你”字,穿杏黄衫的一个倏地回身,一声娇叱,把手一扬,立有一道上有金、红、白三色奇光,前头射出万朵金花,千丛星雨的梭形宝光电射而来。方觉不妙,忽听两声惊呼,精芒耀目之中,已有两个妖徒受伤倒地。同时霹雳连声,惊天动地,数十百丈金光雷火,分上、中、下好几面作大半环形连珠打到。好些少年男女敌人突在附近空中现身,各施飞剑,法宝包围上来,数十道飞剑、宝光电舞虹飞,满空交织,在千重雷火之下夹攻而至。这原是同时发生的事,来势又猛又急,迥出意外。众妖人受了妖妇蛊惑,误以为敌人近年猖狂,由于机缘凑巧,一时侥幸,否则小小年纪,修为才得几时,哪有这高法力?均抱必胜之念而来,做梦也未想到会有这等厉害。内中几个邪法最高的,一见对方发出一道金、红、白三色奇光,认出此宝来历,知道上了轻敌的当,忙即防御,骤出不意,也闹了一个手忙脚乱。
原来万、秦二女均想借此立功,一洗当年之辱,疾恶之心又甚,事前早已商定,把男女众同门分成三四面埋伏:长于隐形的隐身空中,下余各借花林崖石隐蔽。二女当前诱敌,计算敌人必要下落,只一对面,一个发动三花神梭,一个发出白眉针,同时下手,给敌人一个下马威。众同门一见宝光出手,各用飞剑、法宝、太乙神雷一起施为,上下夹攻。众妖人果然吃了大亏。
万珍为人虽然强做自恃,毕竟得道年久,功力甚深,所用法宝、仙剑均是师门所赐前古奇珍,威力已非小可。秦寒萼的白眉针更是阴毒非常,因为上次碧云塘受伤,越发痛恨妖邪,竟不听乃姊紫玲之劝,将白眉针收起不用,反在暗中用本门仙法加功祭炼,比起以前,还要厉害神速。只是发时有一线银光,不似以前光色太淡,看不出来。这样对方虽易发现,但那来势比电还快,等到警觉,人已受伤。功效威力,也已不同,只要被射中,当时在人体内爆炸,不似以前那样伤人于不知不觉之间,威力却是更大。寒萼因为紫玲、司徒平力劝,说此宝过于阴毒,特意炼成有光之物,免得又受乃姊埋怨。恐被敌人警觉,特意和万珍预先商议,杂在宝光之中放将出来。众妖人骤不及防,当时便伤了好几个。
尤其为首发话二人,色欲蒙心,正发话间,猛瞥见三色奇光由敌人手上飞出,仗着邪法甚高,如若逃避,本可无事,只因骄敌自恃,又觉自己越众抢先,当头退走,不是意思,百忙中微一迟疑,扬手飞起一片黄光,想要迎御,不料白眉针来势比电还快,双双打中。内一妖人见眼前一线银丝闪了一下,还未看真,猛觉左眼一麻,酸痛非常,暗道:“不好!”
忙运玄功抵御,已是无及,叭的一声极轻微的炸音,由左眼起,把半边脑壳炸成粉碎,当时脑浆迸裂,鲜血淋漓。如非功力甚深,只是残废,元神不曾受伤,早已惨死。当时急怒攻心,一面行法护痛,怒吼一声,首纵妖光逃去。另一个也是瞥见面前银色光丝一闪,匆促间看不出是何来路,方想闪避,谁知他快,来势更快,又当张口之际,四边敌人纷纷现身,数十道剑光、宝光随同千重雷火一齐打到,声势猛烈,从所未见,看出敌人不是易与,心又一慌,立被打人口内,也是一声炸音,把整个头颅震成好几片。不由怒发如狂,元神立纵妖光,带了无头残尸飞身遁去。
同来妖徒和另三个妖人,本是随同飞降,立得稍后,吃众人四面夹攻,寒萼白眉针又发之不已,除三个为首妖人外,妖徒又伤了四个。其中三个中了白眉针,炸成残废,邪法又没有妖人的高,本就半死,众人飞剑、法宝往上一围,太乙神雷的数十百丈金光雷火、连珠霹雳再打将上去,当时震成粉碎,死于非命,连元神也未保住。另一个死得更惨。因离妖师较近,先吃万珍三花神梭打断一臂。自恃邪法较高,又擅血光遁法,自身受伤,百忙中瞥见妖师重伤遁走,头也震去半边,不由怒发如狂,大犯凶性,妄想杀敌报仇,将对方那些美貌少女生擒两个回去报仇泄恨,并讨妖师欢心。刚把那条断臂化成一条血手飞起,挡向前面,自纵妖光,跟着在后,待要施展玄功变化,朝前猛扑。因见雷火厉害,血手刚一出现,便被炸成粉碎,自己如非法宝防身,躲避得快,也无幸理,微一惊疑之间,木鸡在旁助战,看出妖徒一身邪气笼罩,受伤不退,还在施为,扬手一明月珮打来,邪烟立被震散。妖徒连受重伤,才知不妙,想要逃走,廉红药正指二十七口修罗刀向前夹攻,立追过来。同时方瑛扬手一枝专戮妖魂的太乙青灵箭,一道青荧荧的冷光当胸穿过,妖徒刚惨号得一声,二十七道修罗刀碧光再围住一绞,当时血肉纷飞,形神皆灭。
众人对敌,先后不过两三句话的工夫。万、秦二女旗开得胜,上来大挫妖人锐气。
正在得意洋洋,向妖人师徒追杀。为首两僧一道自从埋伏发动,便自飞身逃退,忽然回身追来,同声怒喝:“小狗男女,速来纳命!”
话才出口,二妖僧手上各托着一个形似钵盂之宝,随手一指,立有两股金碧色的光气神龙吸水一般,由盂口中飞出,自空高挂。
一股先将二十七道修罗刀的碧光挡住,另一股立时展布开来,作喇叭形四下展布,挡在妖人师徒前面,将众人的法宝、飞剑一齐敌住。众人本全学会本门太乙神雷,纷纷朝前乱打。无奈妖僧钵盂中这两股光气十分厉害,虽被飞剑、法宝、太乙神雷偶然冲散,但是随分随合,一任飞剑、法宝、雷火横飞,休想前进。有那功力稍差的飞剑,竟还被它吸住。下余妖徒本已逃退,有的还受了伤,见此情势,急又怒吼赶回,各施邪法、异宝,隐身光气之后,朝外夹攻。幸而方瑛、元皓的太乙青灵箭。钱莱的太乙青灵销,均是枯竹老人所赐奇珍,司徒平的乌龙剪也能抵敌,未为所败,闹个相持不下。火无害和石完,一个发出千丈烈火太阳神光线,满空飞舞,不特未被邪气阻住,反倒乘隙用太阳真火烧死了两个妖徒;石完仗着家传地遁,依然联合钱莱,时隐时现,出没无常。二妖僧几次想下毒手,均未成功,反而几乎为二人的飞剑、法宝所伤。
另一妖道生得身材高大,形如巨灵,手持丈八妖幡,周身笼罩丈许厚的暗黄色光气,停空不动,天神一般,怒睁着一双巨目,凶光闪闪,注定众人,似要待机而发。火无害看出妖道最为厉害,几次运用玄功变化,化为一个火人,由高空中直冲下去,左手大团连珠雷火,右手大蓬太阳神光线,想破那面妖幡,均未如愿。钱莱、石完更由地底飞出,上下夹攻。妖道对于别人的飞剑、法宝,全未理会,每一近前,便被身外暗黄光气挡住,不以为意。独对火无害却似有些顾忌,每见雷火、光线射到,妖幡一展,不是人影全无,便是幡上冒起百丈黄烟,将其敌住。火无害空自急怒,拿他无法,断定妖道必更难惹,正在留神戒备。忽接癞姑传声暗告说:“我和英琼已全出来。你和钱莱只将申若兰和廉红药护住,以防受伤。余人不必问,我自有道理。那个妖幡十分厉害,等其发动,也有破它之法。”
火无害早就看出来敌不是寻常,两次传声向幻波池警告,请英琼速出应战,均说就来,人却不到。心正盼望,不料癞姑同时出场,以为形势凶险,逼得癞师伯连根本重地俱都不顾,亲自出马,不禁着起急来。因觉若兰人最温柔和气,对于后辈十分谦和,不以尊长自居。又见自己和钱莱相貌灵秀,说是本门后辈中一双金童,时常夸奖。
上次被师父擒住,又曾代为说情,心生感激,闻言忙即暗告钱莱,一同往申、廉二人身前赶去。
石完见二人退下,不知何意,正在急喊:“火师兄,钱师兄,怎不上前?”
忽见两个黑色人影各由手上发出一片暗黄色的光气,猛朝万、秦二女身前扑到,同声怒喝:“无知贱婢,暗算伤人,今日叫你们知我厉害!”
众人定睛一看,正是前晌受伤二妖人去而复转,已将原体藏起,各以元神幻化出斗。石完见状大怒,扬手一团石火神雷打将上去。吃火无害纵身飞出,一把拉回,暗用传声说道:“你怎如此大胆?此是雷车岛上三个著名妖孽,那黄色光气乃戊土精气炼成,邪法厉害,连我太阳真火尚难伤他,你如何能行、我们对敌共只半盏茶时,看他回来得这么快,分明妖道原身藏在附近不远。与其徒劳无功,白找苦吃,何不用你家传地遁,去往宝城山搜寻妖孽尸首,将其毁去,岂不要好得多?”
石完最信服火无害,正赶上一团黄烟打到,忙往地下一钻,就此遁走。
廉红药那二十七口修罗刀,本吃妖僧钵盂中的金碧光气吸住,此进彼退,往来挣扎,相持不下,忽然电也似急收了回来。妖僧好似吃了一惊,手指妖气,追将过来。吃火无害扬手一股太阳真火将其敌住,宛如一道百丈彩虹横亘空中,一头金,碧二色,一头亮若红晶,顿成奇观。同时那两妖人的元神,已朝万,秦二女当头扑到。二女先还不知厉害,各指飞剑、法宝朝前迎敌,不料那暗黄色的光气十分奇怪,宝光、神雷冲将上去,只打得千百丈黄烟四下迸射,妖气反倒越来越浓。这还不说,那身材高大、手持丈八长幡的妖道,似等同党回来同时发难,忽把妖幡一晃,幡上黄色光气立时铺天盖地展布开来,朝着众人当头压到。众人飞剑、法宝本吃二妖僧合力逼住,满空飞舞,无法前攻,有的还被吸紧,见势不佳,相继撤退回来,合力向前抵御。那太乙神雷更似暴雨一般,由众人手上朝前打去,仍是全无用处。三股妖气晃眼合为一起,重如山岳,威力更大。
二妖僧金碧光气不知何故反倒收转。众人心方奇怪,两道金紫妖光冷不防惊虹飞射,由斜刺里冲将过来,只一卷,便将石奇、赵燕儿两口飞剑收去。跟着又收了万珍和郁芳蘅每人一件法宝。依还岭前山已被黄尘布满,妖魂时隐时现,出没无常。众人的飞剑、法宝全无用处,太乙神雷已不敢妄用,又恐二妖僧乘隙下手,冷不防吸收法宝、飞剑,多半各就近便,把剑光、宝光连在一起,勉强相持。残余妖徒还有三人,虽然受伤,均非弱者,又在一旁各施邪法助威。一时黄尘盖天,宛如山崩海倒,潮涌而来,阴风惨惨,鬼哭神号,声势越发惊人,逼得众人无计可施。除方瑛、元皓和火无害、钱莱奉有密令而外,均当英琼尚与先来三敌人相持,故未出战,迫于无奈,便用传声向其求救。
那两妖人碧影由万丈黄尘中忽然出现,朝万、秦二女当头扑下,还未近前,二人已觉到一股冷气。本来非糟不可,当此危机一发之间,忽听癞姑传声疾呼:“二位师姊速用弥尘幡防身快退!”
寒萼闻言心动,忙把弥尘幡取出,刚一晃动,妖人便已扑到。何芳淑在旁立得最近,因自己前在南疆受伤,格外小心,平日又最信服易、李、癞姑三人,日前曾听癞姑无心说道:“师妹功力尚浅,你那两件法宝均是前古奇珍,易起妖人觊觎,用时务要谨慎。除纳芥环可以防身,近年已与心灵相合而外,你那青蜃瓶就近才能应用,不可轻易单独出手。”
方才对敌,见飞剑几被妖僧吸住,暗忖:“纳芥环师门至宝,前在南疆与红发老祖对敌,尚且几乎失去,何况法宝。”
一时胆小,青蜃瓶未敢用。正在迟疑,想要一试,猛瞥见两条碧影,由妖气黄尘中突然出现,分朝万。秦二女扑去。一时情急,扬手飞起纳芥环,化为一圈金霞,将三人一同圈住。恰好寒萼弥尘幡也化为一幢彩云飞起,将三人一起护住。但那无量威力的暗黄光气,依然挡它不住,逼得众人纷纷败退。众妖人见众人各将飞剑、法宝连在一起,急切问奈何不得,互相商仪,索性把众人逼往幻波池前,等其向下逃遁,再以全力把全山压成粉碎,连人带幻波池一起震毁,再由劫灰中搜寻毒龙丸和众人遗失的法宝、飞剑,以便一网打尽。正在一厢情愿,不觉到了依还岭的中部。二妖僧先前为黄尘所迷,不曾细看,这时首先发现那层彩烟十分神妙,方喝:“此间颇有能者,诸位道兄留意!”
话才出口,先是五朵紫色灯花,大如人指,突然出现,投向黄烟之中。因众人飞剑、法宝光华强烈,大胜之余,未免骄敌。那五朵灯花虽然光彩晶莹,但都不大,正夹在宝光之中,飞舞而出。又因那黄色光气本是一片整的,仿佛一座向前倾斜的排天峭壁,迎面压到。众人如将宝光连成一片光屏向前抵御,虽觉压力奇猛,抵敌不住,还好一些。
如用那几件最有威力的法宝、飞剑向前猛攻,妖气受了冲动,压力更大。再用太乙神雷打将上去,前面妖光邪气当时爆炸,万道黄烟满空激射,发出连珠巨震,与金光雷火互相对撞,威力之猛,无与伦比。当时邪尘飞涌,上与天接,黄烟乱爆,光雨横飞,直似无量地雷,在大片气墙之中凌空爆炸,震得众人纷纷倒退,连防身宝光和笼罩全山的五罗烟也一齐受了震撼。最厉害的是那黄色光气,上来只有百十丈高大一片,随同众人后退之势,逐渐展布,依还岭前半山头已在笼罩之下,渐渐化成弧形,往里合围。众人把宝光联合,分头拦堵,进逼之势尚可稍缓。只要有一面稍微松懈,立被往里压来。急切问不知妖人是何心意,又都好胜,不愿丢了众人,抽身先逃,只得各施全力奋斗。一面纷向癞姑、林寒告急,问其可知怪人来历?这类妖光邪气如何破法?两下里本来抵紧,向前进迫,一进一退,往依还岭中部移来。那紫色灯花来势又快,只闪得一闪,便打入黄尘邪雾之中。为首妖道虽知那是一件法宝,但没有看清,又因敌人所用法宝、飞剑虽不寻常,均非自己敌手,只有那二十七口修罗刀和两枝太乙青灵箭是自己克星。但是邪法还未发动以前便被同党妖僧吸住,敌人好似害怕,已把这两件最厉害的法宝收去,这才免却顾忌。仗有二妖僧随同戒备防御,越发放心大胆,认为有胜无败,各以全力施展邪法,向前猛扑。正在趾高气昂之际,以为那如意形的紫色光焰也和别的法宝一样,至多将前面妖光冲动,转瞬即可复原,并还可以乘机反击,伤害敌人,丝毫不以为奇。
二妖僧却较识货,识得邪正之分,此来并非本心,一看便认出那是五朵灯花,想起佛门至宝心灯威力。来前又听人言,说是此宝已二次出世,落在散仙谢山手中。谢山并还因此宝悟彻前因,转入佛门,改名寒月。昔年名震西昆仑的凶魔血神子郑隐,便死在他手内。心疑紫光便是此灯所发,又觉光色不对。方在奇怪,待向同党警告,那五朵灯花已投入大片黄烟之中,不见飞出。情知不妙,忙又疾呼:“三位道兄,留意敌人暗算!”
三妖道也都得道多年,炼就独门邪法,昔年凶名在外,徒党又多,难得遇到敌手。
也是被长眉真人所败,受伤逃走,仅以身免。跟着又遭了一次天劫,仗着邪法高强,偶因一时机缘,与二妖僧合力抵御,幸得漏网。由此害怕,埋头多年,对于长眉真人师徒也有不解之仇,近年静极思动,又听仇人业已道成仙去,越发胆大。因为久居辽海,虽然固态复萌,并未想到赶往中土为恶。最近因受妖妇许飞娘之愚,说妙一真人夫妇自从峨眉开府,承继道统之后,便当众声言,从此广收门人,勾结同党,准备把异派中人全数除去,光大门户,使峨眉派永为道教宗祖,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如今所有异派中人全被激怒,准备与之一拼。双方原是水火,不能并立,不乘对方羽毛未丰之际,将其除去,以后旁门中人永无宁日。如等仇人势大,全被消灭,都在意中。妖人闻言,自然勾动旧仇,本意去往峨眉,报仇泄恨,决一存亡。二妖僧却比较谨慎,加以近年常听友人说起敌人威势,力主慎重。妖妇又说:“目前敌人闭关修炼,所有门人全都分派在外,到处建立别府,增加势力。都是一些狂妄无知的小狗男女,仗着机缘凑巧,各得了一两件法宝、飞剑,到处倚势横行,欺人太甚。最著名的几个尤为可恶。最气人的是修道都无多年,有的还是黄口小儿,乳毛未干,照样强横。内有三个贱婢,仗着和贼尼圣姑伽因前生有点渊源,于无意中得到幻波池五行仙遁总图,又正当艳尸崔盈该当数尽,机缘凑巧,把幻波池那好地方占为己有,又将贼尼所留的道书。藏珍、毒龙丸全数得去。诸位道友如欲一试,贱婢不久便在幻波池开府,学乃师峨眉开府故技,气焰逼人,狂妄已极。那毒龙九更是稀世奇珍,得到一丸,至少可抵数百年苦炼之功。何不赶往将其除去,以挫敌人锐气,并还得到许多旷世奇珍。”
这五个妖人全都淫凶异常,又贪又狠,立被说动。跟着东海双凶又来约会,因不满双凶盛气凌人,妄自尊大,如非有人解劝,几乎失和,敌人未见一个,已火并起来。后来经人劝解,五妖人师徒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