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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次立

  家大人曰:“周次立邑候(以勋)宰丹徒时,江浙大旱,所办荒政最好。地处四冲,大吏过境者络绎,供帐饮食率用六簋,不设海味,所费不过二金。当时州县谒督抚,不送门包者,惟次立与陈曼生(鸿寿)两人,虽索亦不应。嘉庆甲戌,余挈家进京,过镇江,次立亦以六簋饷余,曰:“毋嫌其薄,数年来自督抚至道府,皆一律此物也。”
  余笑谢之,忙中告余曰:“某坊里甲昨报客寓一人猝死,以无亲属当诣验,见其人斜倚椅上,一手犹执烟筒,目睛突出坐而毙。有一随伴小僮,言昨日初到此,向在某官处为长,随以事逐出,云当往京师提督府具控,毫无疾病。方坐椅上吸烟,忽若有所见,自呼曰我该死,立时气绝。问以所控何事?答云不知。验其身,实系中恶死,无他故。检其箧,忽得一控状稿底,又一册罗列主人阴事多款。余念此册不可留,是将兴大狱者,乃袖回署中焚之”。且曰:“册中多款虚实不可知,然此辈阴刺主人劣迹以为挟制之具,挟制不得则反噬倾陷,且将罗织多人,丧心昧良,宜鬼神之立殛之也。”
  或曰:“某官故丹徒人,其祖宗墟墓在此,殆阴灵不泯而为是欤。”
  余谓次立此举,必有善报。后十余年,余官吴门,闻人言次立为丹徒城隍,确有所据。或曰得自张真人,语殆不诬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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