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庚子夏,闰五月,陈友谅舟师寇陷太平,列巨舟于采石,僭称帝,国号汉,改元大义,遣人约张士诚来夹攻金陵。
时群议皆以为宜速复太平,上曰:“不可。且太平初起坚垒,岂意彼以巨舰破之。若战于陆地,彼必不能进。今彼既势居上流,遣兵与战,难以取胜。若由水上决战,则彼舟十倍于我,势可量也。若亲征,彼既见我兵势,不来接战,即解缆下流,半日可至金陵,吾步骑非一日不可至。纵使可至,百里趋战,又非上将利也。”
乃令指挥康茂才佯为谋叛,诱使来攻。茂才遣人具书以往,将行,以所谋问李善长。善长曰:“方不得寇去,何为更诱其来?”
上曰:“此计之上也。倘今不往,久则生计。陈、张若合,吾何以支?”
于是茂才遂遣人行。乃命冯宗义率兵伏于石灰山,徐达列阵南门外,杨璟列兵大胜港,张德胜、朱虎出舟师于龙江关外。
辛丑,友谅果率舟师来寇,泊大胜港口,杨璟御之。时水路隘,其舟师不得进,其弟陈五步军泊于龙湾江渚。至午,大雨,仅容三巨舟入港口,乃遣万人登岸立栅。及雨止,伏兵自石灰山起,步骑交至,舟师亦集,大破陈友谅军。时潮已退,彼舟阁岸不能动。于是其军二万余皆舍舟降,并获其战舰。袁州国公欧普祥、参政刘敬遣人来降。时佥院胡大海兵亦克饶、信等州县。
按此战太祖神谋妙算,高出千古。躏蹴巨敌,如玩弄婴儿于掌股之间,虽汉唐宋创业诸君所未及,而混一天下之几决矣!
至正辛丑秋八月庚寅,上率大军讨陈友谅。时舟师既发,乘风溯流而前。戊戌,抵安庆,破其水军,遂克其城。壬寅,师至湖口,遂与陈友谅战于江州,大破之,友谅挈妻子遁,遂取江州,南康、饶州悉平。至正壬寅春正月,陈友谅守将胡廷瑞以隆兴路降,上亲入城抚喻其民,以邓愈守之。三月,婺州苗军叛,杀守帅胡大海。继而处州苗军亦掳城叛,平章邵荣皆击破诛之。时友谅降将康太掳豫章以叛,徐达击擒之。
至正癸卯,张士诚北寇寿春。上亲往援,以徐达为前先锋,破其军,旋师围金斗城。陈友谅复大举兵寇豫章,乃命解金斗之围,以舟师往援。
秋七月,上督诸将率舟师西讨。戊子,师次彭蠡。友谅撤围来战,达身先诸将,败陈一巨艘,杀其众千五百人,自是我军威振。继而屡战,互有胜负。至暮,诸将欲退。上乃御楼船,鸣金结阵,申明约束,喻以死生利害。诸将皆举手加额,以死自誓。期明日进兵决战。至期,上亲布阵鸣角。时彼我两军皆畏惧,战不力。迨暮,胜负未决,乃以舟载干荻,令敢死士乘风纵火,直抵其船,焚溺甚众。
明日,众复议还师,以图再举。上以为方胜负相等,今若先退,彼必为败而来追,当先移船入江,乃能无失。于是两军相拒三日。我军挑战,彼必不敢应。我舟师欲移入江,以水路隘狭,不得并进,恐为敌所乘。迨夜,令船置一灯,相随渡浅,比明,已尽渡矣。乃泊于左蠡,敌不敢进,移军楮溪相持。友谅令获我战士皆杀之。上知之,命悉出所俘陈氏军,有伤者赐药疗之,遣还。下令军中曰:“但获彼军,皆勿杀。”
又令祭其新亡之将及战死者。乃以舟师邀其归路,分遣别将取蕲州、兴国。时都督朱文正遣兵于南康、都昌,绝其粮道。八月壬戌,友谅自率楼船欲迎我师,追之至中流,大战良久,友谅中流矢死。明日,降其军五万余众,其将莽张等走武昌。九月,上率诸军攻围之,于是湖北郡县皆降。十二月,上还京师。
至正甲辰春正月丙寅朔,上即吴王位。二月,车驾复至武昌,破陈丞相张必先兵,擒之,友谅子理肉袒衔璧出降。上礼而命之入城,抚喻其民,厚待友谅父母。湖广郡县悉降。上还京师,下令曰:“予以眇躬,荷天地百神之福,托于亿兆臣民之上,戡定绥宁,疆宇日辟。乃者故汉主陈友谅,杀君僭逆,罪恶贯盈,自起兵端,犯我边境,爰举问罪之师,以慰来苏之望。赖天之灵,兵之所至,罔不克捷,江西诸郡,一鼓而下。
其陈友谅,稔恶弗悛,仍合余烬,于癸卯七月,屯兵洪都城下。
予乃总率舟师,亲与决战,陈友谅败死,将士悉降。进攻武昌,子理归命。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遂大会兵于京师。
至正乙巳春,广东韶州、南雄及荆、襄、归、峡等州皆平。
命徐达、常遇春等兵取淮东、淮阴诸郡,平之。
至正丙午春,张士诚以舟师寇我镇江。上引兵击之,贼闻风而遁。督兵追攻于浮子关,与战,悉俘其众。徐达乘胜进攻高邮、安丰,克之。
秋,以相国徐达为大将军,平章常遇春副之,率师二十万东取吴越。上谓诸将曰:“尔等此行,其计若何?”
常遇春曰:“此行直捣苏州,姑苏既下,则诸郡不劳而下矣。”
上意以为不分其势,则其援兵四合,难以取胜,不若先攻湖州,使其疲于应战,然后抵苏州,则取之可必矣。遂不从遇春之计,作色曰:“先攻苏州,而或失利,必不贳汝。先攻湖州,而或失利,尚可恕也。尔行矣,从尔自计。”
师遂渡大浦口,次洞庭山,遇春以众攻湖州。上使人觇而知之,喜曰:“能若吾计,此行必胜矣。”
遇春屡败其兵,湖州守将李伯昇闭城拒守,张九七引众援之,营于旧馆。汤和迎之,遇春以兵围其营,绝其粮道。士诚闻之,自引众来援,与之大战于皂林之野,败之,遂俘其营甲士六万,送京师。士诚遁归。由是军声大振,所过州县皆望风降附。十二月,进抵姑苏,其属县相继来归,惟苏州孤立而已。上不欲烦兵,欲困服之,乃围其城。
至正丁未,上命以是年为吴元年。
春,建宫殿及省台六部,建太庙于宫城之东北。
夏,上以书遗士诚曰:“盖闻成汤放桀,武王伐纣,汉祖灭秦,历代帝王之兴,兵势相加,乃为常事。当王莽之亡,隋之失国,豪杰乘时蜂起,图王业,掳地土。及其定也,必归于一,天命所在,岂容纷然?虽有智者,事业弗成,亦当革心畏天顺民,以全身保族,若汉之窦融,宋之钱俶是也。自古皆然,非今独异。若能顺附,其福有余。毋为困守孤城,危其兵民,自取灭亡,为天下笑。”
书至,士诚不降,乃督兵攻之。
秋,城破,士诚自经于家。兵入,尚未绝,解其缢,俘送京师,苏州平。九月,命参政朱亮祖讨浙东诸郡,克之。
冬,以汤和为征南将军,吴祯副之,讨方国珍。国珍遁入海。追及,与战,破降之。命杨璟、周得兴率兵征广西,胡美、何文辉征福建,徐达、常遇春进取中原。
冬十月,沂州守将王信遣人奉表纳款。诏谕之曰:“惟昔豪杰之士,天下扰乱之秋,集群众以鹰扬,掳一方而虎视。然遇真主者出,遂知天命所归,乃披露其诚,而归于有德,如窦融献河西之地于汉,李勣归黎阳之众于唐。眷尔沂州王宣父子,近使苗副枢来通顺附之忱,我遣侯正纪往答殷勤之意。两旬已过,一介未还。且虑天将改物,故元政不纲,谁能霖雨以苏民?方见龙蛇之起陆,拯此涂炭,实在朕躬。爰命征虏大将军徐达,副将军常遇春统率大军,水陆并进,往戡众乱,平定中原。
嘉尔来归之义,赐以爵禄之荣。王信可授荣禄大夫、江淮等处行中书省平章政事。其余官将,仍复旧职。”
书至,王宣父子复持两端,不听调。徐达兵至沂州,王信往莒、密求援,其父宣闭城拒守。大兵攻破之,宣出降,即令以书招其子信来归,于是莒、密、海、费等州县皆降。
时金火二星会于丑分,望后火逐金,过齐鲁之分。占曰:“宜大展兵威。”
因令徐达进兵益都。达遣人喻其守将老保,保不下,遂急攻之,乃出降,其属郡悉平。至济南,守将王保保弟詹同、脱因帖木儿先期率众遁去,其属将达某以城降,于是山东诸郡望风降附。
十二月,百官诣阙劝进,上乃御新宫拜词,其略曰:“惟中国人民之君,自宋运告终,帝命真人于沙漠,入中国为天下主。其君父子及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其天下土地人民,豪杰分争。惟臣帝赐英贤李善长、徐达等为臣为辅,遂戡定群雄,息民于田野。今地周回二万里广,诸臣下皆曰‘恐民无主。’必欲推尊帝号。臣不敢辞,亦不敢不告上帝皇祗。是用明年正月初四日,于钟山之阳,设坛备仪,昭告上帝皇祗,简在帝心。如臣可为民主,告祭之日,伏望帝祗来临,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如臣不可,至日当烈风异景,使臣知之。”
洪武元年春正月乙亥,合祭天地于钟山之阳。是日日朗风和,臣民复合辞劝进,于是上即皇帝位于南郊,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以吴二年为洪武元年。诏曰:“朕惟中国之君,自宋运既终,天命真人于沙漠,入中国为天下主。传及子孙,百有余年,今运亦终。海内士疆,豪杰分争。朕本淮右庶民,荷上天眷顾,祖宗之灵,遂乘逐鹿之秋,致英贤于左右。凡两淮两浙,江东江西,湖湘汉沔,闽广山东,及西南诸部蛮夷,各处寇攘,屡命大将军与诸将校奋扬威武,已皆戡定,民安田野。
今文武大臣,百司众庶,合辞劝进,尊朕为皇帝,以主黔黎。
勉从舆情,于吴二年正月四日告祭天地于钟山之阳,即皇帝位于南郊。恭诣太庙,追尊四代考妣为皇帝皇后。立大社稷于京师。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册妃马氏为皇后,立世子为皇太子,诸功臣进爵有差。以李善长、徐达为左右丞相。征南将军汤和破延平,擒陈友定。先是,汤和破方国珍,就命率师自庆元海道进取福州,平章胡美自江西取邵武,下建宁,陈友定独守延平。至是,汤和攻破擒之,兴化、泉州皆降。建太学,立钦天监。徐达等兵经棠棣等州县,皆平之。抵河南,与詹同、脱因帖木儿战,败之。梁王出降。遂西下洛阳,长驱崤函,直抵潼关。守者拒战,都督冯胜与战,拔之,掳关而守御。大将军归大梁,北下河内,由邺下赵州,抵临清。
秋八月辛未,入元都,元君遁去,燕地悉平。时广东、广西亦下,复命徐达西取晋、冀,长驱井陉,尽平其地。赦天下,诏曰:“天生民而立之君,君者,奉天而安养斯民者也。昔者元政陵夷,民失安养,群雄蜂起,疆宇瓜分。朕以布衣入戎伍,愤生民涂炭,提孤军与豪杰同志者,思所以靖之。赖天之灵,因民之利,干戈所至,强殒弱服,大河之北,以际南北,罔不来臣。重念推戴以来,军士劳苦,农民罢敝,未有以安之。贤人君子,遁匿岩穴,未有以来之。形乱重典,未有以平之。供亿烦重,未有以纾之。是用阴阳差缪,水旱不时,天灾屡见,朕甚惧焉。爰布溥恩,与民更始,可大赦天下。於戏!民坠涂炭,十有七年,荡析离居,光岳之气,于焉始复。继自今各厚尔生,共享太平之福,以臻雍熙,不其伟欤!”
九月,下求贤诏,诏曰:“朕惟天下之广,固非一人所能治,必得天下之贤共成之。向以干戈扰攘,疆宇彼此,致贤养民之道,未之深讲。虽赖一时辅佐,匡定大业,而怀材抱德之士,尚多隐于岩穴,岂政令靡常而人无所守欤?抑朕寡昧,事不师古而致然欤?不然,贤士大夫,幼学壮行,思欲尧舜君民者,岂固没没而已哉?今天下甫定,日与诸儒讲明治道,启沃朕心,其敢不以古先哲王是期?岩穴之士,有能以贤辅我,我得以济民者,当不吾弃。”
冬十月,燕都捷至,诏告天下曰:“一海宇以安人心,正国统而君天下,理势所在,古今皆然。自群雄乘乱以来,四方思治。惟切元纲已隳,疆土遂分,孰拯斯民以定于一。顾予非德,造此丕图。荷上天眷祐,臣邻翊赞,肇基江左,平定中原。
眷惟幽燕,实彼本根,命将北伐,列郡皆顺,已于洪武元年八月十二日克取燕城,胡君远遁,兵无犯于秋毫,民不移于市肆。
捷音来奏,殊副朕怀。今改燕城为北平府,命官屯守。海宇既同,国号斯正,方与生民共此安平之福。尚赖中外臣寮,夙夜公勤,以匡朕之不逮。於戏!上体天心,俾万邦之感乂;下从民欲,合四海以为家。故兹诏示,想宜知悉。”
上自起兵以来,东征西讨,未遑制作。至是始命诸儒稽古改制度,易服色,损益咸自圣心,靡不各当其宜。百余年之胡俗,为之丕变,而典章文物,焕然可还矣。
洪武二年春,遣使往谕诸番。定仁祖陵号曰英陵。乙亥,建碑。常遇春平大同府。命儒臣宋濂等编修《元史》。蠲北平、燕南、河南、山西税。诏曰:“朕本淮右布衣,因天下乱,率众渡江,保民图治,今十有四年矣。荷天眷祐,西取陈友谅,以安荆楚,东缚张士诚,以平三吴,遂至八番,直抵交广,以极于海,悉皆戡定。重念中国本我华夏之君所主,岂意胡人入据已及百年。天厌昏淫,群雄并起,以致兵戈分争,生民涂炭。
是用命将北征,兵渡大河,齐鲁之民欢然来迎,馈粮给军,不辞千里。朕思其民当元之末,疲于供给,今既效顺,何忍复劳?有司特加存恤,以副朕怀。”
占城、安南来贡。冯胜取陕西,张思道遁去。进克凤翔。
四月,胜及汤和兵次巩昌,元平章商暠降。调兵攻临洮,太尉李思齐以众降,余众多惧罪逃窜,遂诏谕抚之。蠲秦陇税。
五月,追封外祖考为扬王,妣为王夫人,皇后父为徐王,妣为王夫人,乃立庙以祠之。常遇春取永平,克红罗山,擒脱火赤丞相,其檀会、宜兴、大兴诸州相继而平。遂进克上都,擒其平章鼎住等官属。秋七月,征虏副将军常遇春卒于军,追封开平郡王,谥忠武。
八月,冯胜围庆阳,克之。宁州、黄河等处悉平。冬,安南、占城两国相攻,占城遣使来诉,诏谕解之,两国遂罢兵。
十一月冬至,祀昊天上帝于闤丘,以仁祖淳皇帝配。是岁,令天下府州县开学,置师弟子员。
洪武三年春三月,蠲直隶、应天府等税。大将军徐达引兵至定西州,王保保退屯车道,我军立栅以逼其垒。
四月,进战,保保败走,擒郯王、文济王等。上始定封建,立子为秦王、晋王、燕王、吴王、楚王、齐王、潭王、赵王、鲁王,侄孙靖江王。诏曰:“朕荷天地百神之祐,祖宗之灵,当群雄鼎沸之秋,奋兴淮右,赖将帅宣力,创业江左。曩者,命大将军徐达总率诸将,已定中原。不二年间,海宇肃清,虏遁沙漠。大统既正,黎庶靖安。欲先论武功,以行爵赏,缘土藩之境未入版图,今年春复命徐达等再征,是以报功之事,未及举行。朕惟昔帝王之子,居嫡长者必正储位,其众子当封以王爵,分茅胙土,以名其国。朕今有子十人,即位之初,已立长子为皇太子。诸子之封,本待报赏功臣之后,然尊卑之分,所宜早定。”
五月,遣使寻访历代帝王陵寝所在,特加修理,仍令三年一祀,著为定典。平章李文忠、右丞赵庸败元平章沙不丁、朵儿只八剌等于开平。进次上都,元平章上都罕等降。复取应昌,获元孙买的里八剌及后妃宫女并诸官属,得其圭璧符玺。买的里八剌后以六月至京,封为崇礼侯。中书左丞杨宪、按察使凌说等以奸党事觉,伏诛。
己亥,制以科举取士。诏曰:“朕闻成周之制,取才于贡士。故贤者在职,而其民有士君子之行。是以风俗淳美,国易为治,而教化彰显也。汉唐及宋,科举取士,各有定制。然但贵词章之学,而未求六艺之全。至于前元,稽古设科,待士甚优,而权豪势要之官,每纳奔竞之人,辛勤岁月,辄叨仕禄,所得资品或居举人之上。其怀材抱德之贤,耻于并进,甘隐山林而不起。风俗之弊,一至于此。今朕统一中国,外抚四夷,方与斯民共享升平之治。所虑官非其人,有伤吾民,愿得贤人君子而用之。自洪武三年八月内,始特设科举,以起怀材抱德之士,务在经明行修,博古通今,文质得中,名实相称。其中选者,朕亲策于庭,观其学识,品其高下,而任之以官。果有材学出众者,待以显擢。使中外文臣皆由科举而选,非科举者毋得与官。敢有游食奔竞之徒,坐以重罪,称朕责实求贤之意。”
按时方草创,兵戈倥偬,成败未可知,即以开科选举为首务,此岂寻常群雄所及?抑前代创业诸君,犹未之见。所以开昭代文明之治,良有以也。
秋八月,高丽、爪哇西洋国来贡。
冬十一月丙申,以中书左丞相宣国公李善长为太师,改封韩国公。右丞相信国公徐达为太傅,改封魏国公。封开平忠武王常遇春子茂为郑国公。以浙江平章李文忠为左都督,封曹国公。右都督冯胜为宋国公。御史大夫邓愈为卫国公。皆位特进。
其余功臣封爵有差。
十二月,建奉先殿于乾清宫之东,以奉祖宗神御,每旦焚香,时节朔望及生辰日则祭,用常馔,行家人礼。盖从礼部尚书陶凯之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