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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剿夷疏

  为广东■〈口英〉逆鸱张,台民惶惧;谨遵二十二年皇上指示方略,悉心办理;恭摺奏闻事。窃照■〈口英〉咭唎国前在粤海关通商纳税,业已有年。嗣因中国查禁洋烟,该夷不肯甘服,率其丑类肆行骚扰;胆敢二十一年七月攻破厦门,盘踞鼓浪屿洋面。当时并未大加惩创,仅于是年八月及二十二年正月在台湾北路洋面少有蹉跌,俘获黑、白夷鬼二百余人,分别拟办。

  当据前任镇臣达洪阿、道臣姚莹筹议台湾防夷章程具奏,于道光二十二年四月二十六日奉上谕:达洪阿等奏议台湾防夷章程一摺,所见甚是,所办甚好;仍着达洪阿等相机度势,协心同心,平日严申纪律,临时筹度机宜。设有大帮逆船侵犯,勿与海上争锋,俟其登岸,设伏歼灭,可操必胜之道。钦此。钦遵到台。是时臣在台湾府任内,正在随同达洪阿等商谋办理间;旋即接奉饬知■〈口英〉夷业已就抚,其事遂止。
  该夷于受抚之后,屡次驾驶三桅大船在淡水外洋游奕;并乘坐杉板小船上岸登山,相度地势、绘画地形,该处兵民人等颇生疑惧。当据该营、县飞报到郡,均经禀报福建督抚臣移会广东督抚臣在案。兹于二十七年三月,据台湾、厦门商人之在广东贸易者先后寄到家信,均称二月十七日有■〈口英〉夷火轮船三只、夷兵千余名驶至广东虎门,将威远、靖远、镇远炮台并上下横档各炮台炮眼钉塞,所有火药、炮子、器械悉行抛入海中;又有兵船数只寄泊金星门洋面。

  十八日,又有■〈口英〉夷火轮船二只、夷杉板数只、夷兵二三千名驶至广东省城,将东西炮台焚烧;又香港兵头声称接伊国主文书,令其入城,大宪许以二年半听其入城,又许以街坊起盖夷馆、河南沙地起盖礼拜寺等语。查台湾洋面,并非议准■〈口英〉夷通商口岸。

  该夷于受抚之初,驾驶来台至再至三,已属不遵议约;复在广东恃强称兵,平空起衅,是其藐视中华,反形已露。台湾为该夷失利地方,势必先图报复;若不及早严防,窃恐临时莫措!臣再四思维,钦遵二十二年四月二十六日谕旨“勿与海上争锋,俟其上岸,设伏歼除,最为上策”,除抄录该商民原寄家信恭呈御览外,理合据实陈奏;伏乞皇上训示遵行。谨奏。
  再,■〈口英〉夷受抚,本属权宜之计,断未可永远遵行者也。从前该夷在粤通商,大船停泊外洋,用杉板小船运载货物至洋行中交易而退;岸上并无该夷寸土。今则霸占香港,据为己有;以中国帝王之土为该夷寄顿之巢,且复以浙江之舟山、江苏之上海、福建之厦门、五虎门任其终年盘踞,出入肩舆,俨如显宦,是何异养蜥蜴于中庭、引虎狼于寝室乎?事理之不平,莫逾此矣。向来遇有国家庆典,外国入贡使臣经过各省,均赴抚臣衙门筵宴。

  抚臣高坐堂上,令该国正、副使臣分别列东西席地而坐,给以酒淆饼饵。三爵既终,使臣起立,傧者唱谢而退,抚臣并不迎送;所以严华夷之辨也。今乃以七万里外之荒夷,短衣抹额、状类俘囚,与中国卿大夫分庭抗礼,献酬交错;是何异享爰居以钟鼓、将猕猴以玉帛乎?

  礼制之不顺,莫逾此矣。

  此等犬彘之徒,即使凛遵议约,不敢稍逞凶狂,究竟卧榻之旁他人鼾睡,终不能不推而远之也。而况该夷受抚之后,三次驶内台洋,毫无忌惮;又于二十六年五月十六日,在淞江大沙头洋面,强劫程增龄沙船,砍死舵工、杀伤水手,搬去布匹九十五捆,将船凿沉之案;今又于二月十八日驾驶其火轮夷船三只,带领夷兵二、三千人,将各处炮眼全行钉塞,火药、铅子、机械抛入海中,复敢索要河南地方起盖夷馆礼拜寺;此其藐视中国,背弃前言,尚可一日稽诛哉?

  而粤东督抚大员明知其凶顽难制,一切降心将就,绝未有以诛讨之谋入告者,亦以该夷滋事之时蹂躏地方数千里、耗费帑金数千万,卒不能与之争胜,是以不敢上烦天听耳。殊不知该夷犯顺之时,以数十丈之船、载万余筋之炮,横行海面,声若雷霆;我中国升平已久,沿海兵民创闻创见,心胆皆惊,一遇夷船,立时溃散,是以该夷乘势再驱,毫无阻遏;彼若离其大船、大炮与我兵角胜争雄,有立形其挫败者耳!

  如果钦遵谕旨“不与海上交锋,专以陆路设计歼除”;则各处海口只须选派明练弁兵十数人侦探该夷动静,不必如从前督兵练勇,每口动用百余人、数百人不等,空费口粮,莫能得力也。倘蒙皇上大振天威,饬下海疆督、抚协力同心,密图大举,则二、三年内夷祸必可剪除,军需亦无重费;岂非我国家亿万斯年之大庆哉?臣海外微员,智识短浅;是否有当?谨附片陈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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