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妈收兵上了湄洲。四员天将作贺毕,妃命设宴以犒四将,遂召守庙土主而问之曰:“自我离山朝京之后,水洋远迩之事何如?”
土主曰:“自娘娘离了宝殿,本山之内,安静如堵。独水洋中东北二面,十日之内,得安静者不得二三,商渔船之覆没者,不知几千百艘。昨日才于鸟姑之北,沉没多舡,惟今日得稍静而巳。”
妃曰:“商旅遭殃,渔人厄受,吾恨不及救之,奈何!奈何!”
语犹未毕,忽见东北二面云起处,顷刻间大风卷海面来,平波之内,突浪如山。有三四商舡,正在海坛之南,欲北退则不能,欲南进又不得,桅折梢漂,舟中三人,自分必死,号泣动天。天妃妈慧眼一照,急召兵将曰:“北来诸舡遭难,吾今不救,更待谁乎?”
即将盒盖化为渔舟,自化为渔翁,载数护法诸将其中,乘风破浪而进,輙近商船。商船内众大呼曰:“渔翁救吾之命,舡中之货,尽为偿劳。”
但见对面之地,浪涛如山,竟不得进,前舡已没其半。妃急立于舡头,念起真言,用飞剑用水中一劈。那鳄精见是天妃,用力躲开,翻身便脱。妃飞渡赶之,至二十里外,又恐商舟有失,輙回救护。那鳄见妃回身,心中不愿,亦复随后而来,风浪愈增。妃大展法力,支撑四舡,翻身复斗。又赶至十余里而回。如此者三四次。鳄见毒无所施,始渐渐远去,风波稍平。妃驾渔船复向东洋而去。四商舡是晚得至湄洲湾,大作欢喜,只谓遭风幸免,并不知为妃救护之力。此四舡皆是广东潮州之客,彼不知山中有天妃之灵。
妃欲显灵于南方。至次早,各舡起了风帆已定,乃起水中镇索。但见镇索自早至午,起不尽水中之索。梢子大骇曰:“吾索有数定,从来未有如此之长,奈何今日愈起而愈无穷,谅必水中有物,奈何!奈何!”
时有一舟子,自幼业渔,惯于游水,其出波入海,若登陆然,乃曰:“吾向为渔时,凡有网罟入水中不得起者,吾即入于水中,以手取之。此水中必有可疑,吾当入水观之。”
众人曰:“此大海汪洋,其深不知其几千万仞,不比小滩浅濑,汝安得入之?又安得出之?”
渔曰:“游水自有法,即百千万仞,可以出入如故,不得其法,即七尺之水,徒涉之则沉矣。吾家自有法度,岂虞其深哉。”
由是即尽解其衣,翻身投入于水,随索直至其底,见有一女人,坐在镇头之上接麻。渔者见之,遂不敢问,回辄身,须臾浮于水面,游向船边,从旁而上。舟中人问之曰:“水中有何物?镇索何任起不尽也。”
渔者曰:“吾才入于水底,见左右并无他物,见一女人,端坐于镇。”
[此处原缺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