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部 卷八百三十五
◎ 钱（五）
◇ 代集贤崔相公谢赐官诰表
臣某言。伏奉圣慈，赐臣某阶某官，食邑若干户，官诰一通者。臣某中谢。臣伏以周官所建，冢宰是先。进阶陛之名，增井赋以数。重在彝典，合为渥恩。冒宠以来，偷安而处。不能退让，方惧满盈。讵谓陛下每顾旧章，必加优礼。雅诰既垂於纶，侍臣忽降於宫闱。五彩相鲜，且成文於润饰。万钧比重，几无力以捧持。聚族咸观，省躬何称。遭遇莫酬於君父，宝藏倾家荡产戒於子孙。窃视权衡，惟思砥砺。臣某无任感恩荷圣激切惶越之至。
◇ 代集贤崔相公谢赐官诰表
臣某言。今月某日，赐臣某官诰一通者。臣某中谢。臣敢谓皇慈，仍加霈泽。固让而丹诚莫遂，退思而元造宁酬。今者特降近臣，遽临私室。琅函乍启，捧持空耀於微躬。宝轴载观，灿烂仍惊於众目。荣光并集，舒卷不遑。难胜黼黻之文，何补燮调之任。唯当千虑，以荷万几。见可而进之谋，知无不为之力。用裨至理，庶奉休期。仰戴圣慈，臣某无任省己感恩之至。
◇ 代集贤崔相公谢赐官诰表
臣某言。臣先蒙恩命，授集贤殿大学士。今月某日中使至，忽承霈泽，降自重霄。再披五色之文，若戴千钧之重。臣某中谢。伏惟尊号皇帝陛下求衣待旦，侧席视朝。方致理於雍熙，每仰成於辅相。臣自惭窃位，唯惧旷官。未获避贤，何堪假宠。爰惊琐质，更被鸿私。提玉铉於中台，已忧公饣束。总石渠之秘署，兼集群才。当文德之大朝，实名儒之大任。今者遽颁雅诰，益示皇慈。兼命王人，且临私第，琅函乍启。光凝紫府之烟，宝轴潜舒。润带金盘之露，空知耀。无报睿明，臣某无任荷圣感恩兢惧之至。
◇ 代宰相谢示白野鹊表 臣某等言。今月某日，高品张师道至，奉宣圣旨，示臣等泾州所进白野鹊者。臣闻白为正色，鹊实灵禽。在五行而赋禀金精，於众鸟而有殊羽族。臣某中谢。伏惟尊号皇帝陛下应上天之道，必顺五行。遂万物之情，非徒众鸟。宜获降祥之类，以昭致理之心。是以素翼流光，丹眸耀众。俄呈瑞质，能弄好音。应图牒以自来，讵网罗之所得。诸侯入献，史氏明书。宁同集树之乌，堪并纪年之雀。方开景运，实契祯符。臣某等谬赞皇猷，窃观神贶。无任贺圣欢忭之至。
◇ 代宰相宣示白鹊白鸲鹆表
臣某等言。今月某日，高品张徒羽至，奉宣圣旨，示臣某物者。至化无私，殊祥毕萃。既光史策，允叶元符。臣某中谢。伏以西方主白，金气应秋。故灵禽频见於塞垣，元贶实昭於人事。遂使载飞之类，皆呈受采之姿。以物窥天，知天感圣。犬戎柔服，必无犯於西方。禾黍丰登，将有成於金象。假兹毛羽，降彼藩隅。既来献於帝居，获同观於公府。何能翼戴，徒荷休明。臣等无任舞咏耸之至。
◇ 代宰相谢赐布帛表
臣某言。今月某日，中使某至，奉宣圣旨，赐臣布一千疋、绢二千疋者。臣某诚哀诚感顿首顿首。臣灾集衰门，祸贻诸父。执礼既循於经典，成丧将服於冠裳。何言臣子之情，必轸君亲之念。近效承命，飞星忽降於重霄。宠数有章，束帛载颁於内府。哀荣曲被，跪受难胜。上感圣慈，臣无任涕泣惶越之至。
◇ 嘉会节宰相谢酒食表
右。伏以香火至诚，祝後天於万岁。弦匏饰喜，会率土於三春。敢望宸衷，恩隆辅弼。王人递降，宠锡爰加。酒酝继陈，炮燔兼至。名茶馥郁，嘉果骈罗。尝珍而食指先惊，敢忘盈满。窃位而忧心已醉，宁待献酬。仰望睿慈，臣某等无任兢感欢忭屏营之至。
◇ 代宰相谢降朱书御札表
臣某言。今月某日，中使某至，奉宣圣旨，颁示御札，以贬黜张道古事，更令申诰中外者。圣旨昭垂，群情胥悦。臣某中谢。臣伏念元和中，吏部侍郎韩愈因陈佛骨，遂拜封章。以为前古奉佛帝王，年代犹促。宪宗以人臣去就，乖忤非轻。震怒所临，遂窜荒裔。宪宗英主，韩愈名臣。典记可行，事无不顺。今张道古狂瞽所献，斥犯非常。凡曰在庭，皆知难恕。深宏睿哲，且欲含容。虽匿瑕之道则然，於犯上之名斯重。臣等请行谴逐，陛下尚顾物情。宸翰所临，皇言曲被。尽贺为君之盛，咸知六德之能。捧戴圣慈，如亲丹。臣某等无任铭篆兢越荣感之至。
◇ 代史馆王相公谢令枢密使宣谕奸邪表
臣某等言。臣尝读汉史，窃见上官桀桑宏羊皆恶霍光之忠於王室也，欲夺其权，遂诈为燕王上书，言光将有非常之变。而昭帝知其诡诈，欲害贤良，显发怒言，保明元辅。识者以为汉昭之聪睿，远过周、成。臣等每阅其书，实感其事，以为後代不复有之。今月某日，获延英奏事，亲奉圣言，且以陛下深惧艰屯，欲清教化。寤乱阶於前事，穷蠹本於小人。既已诛锄，方期屏绝。而常有技术贱微之辈，班行险躁之徒，潜结诡谋，辄投邪隙。且相援引，遂有谮伤。间谍滋深，根株甚钜。而圣心不动，睿鉴有融。尽辨谗谀，靡容交乱。致臣於不疑之地，知彼有祸人之心。且赫扬於斯，必令惩革。觊於左右，永杜奸邪。臣等且惧且惊，载思载感。还至公府，未知所安。枢密使某等，又至中书备传睿旨，伏知是李遂刘达等，共谋推荐李洁秉政，因此大惑天听。君臣之所难闻，乾坤之所共弃。有李遂之奏，肆志巧言，而陛下不以为疑，祗以为怒。凡所布谕，必尽洪纤。某等复宣陛下之言，不惟保任臣等，兼欲击断此辈，彰明我心。臣等禀命而思，激情以泣。自有邦国，谁无君臣。今此谗邪，忍施陷井。密构於一夫之口，何术可知。潜行於万乘之前，何人敢辨。虽陛下察之不惑，隐之不言，有此衅端，加於辅相，臣之寤寐，将至惊狂。一旦亲奉尧言，俾行汉律，使罪人斯得，馀才自安。复使微臣，必无他虑。食是者，未足为德。喻煤孽者，未足为辞。李遂辈挤臣於不测之，陛下赐臣以援溺之手。诬臣以难明之罪，陛下谕臣以必信之言。彼昭帝之时，汉家方盛。霍光之辨，且有诈书。今李遂得於艰苦之朝，进倾危之说。宸聪之外，孰可得闻？则臣等涂污一浸，江汉难濯。殁为野土，谁为叫阍。不有睿明，焉知昭释？感入骨髓，誓诸神。千拜首以何为，一剖心而始足。惟当竭诚启沃，戮力弼谐。尽毁家纾难之谋，继图国忘身之策。尚疑丹悃，未答皇私。荷圣感恩，臣等无任蹈兢栗涕泣屏营之至。
◇ 为西川崔仆射谢却赴剑南表
臣某言。自中使马承倩送臣却至所部汉川回，监军中使孟游仙等续发，北面拜天，南旋旧镇，望九门而弥远，顾三蜀而何情。如丹之心，具列前表。庶明臣子之分，以期君父之知。臣某中谢。臣四度兴师，每冬献捷，愿将边事，亲达宸聪。比恐三军，阻臣行计。潜装密办，亦既经年。上都赢粮，傍路支费。事皆前定，誓众遂行。日望京阙，天威咫尺。岂知时乖运末，属彼外虞。徵发之期，指踪又切。进退难处，彷徨以还。有心未明，有口犹闭。若挞之耻，空思於尧舜。恋主之诚，倍惭於犬马。臣知从事官王忻傅遥，自经驱使，积有岁时。言行惟一，为臣腹心。当今切务，具如别状。悉令密启，远达由衷。伏乞圣慈，俯回神鉴。仍赐容纳，许以毕辞。天下幸甚！天下幸甚！其有不载文墨，更令附口奏闻。皆是刳心所陈，岂为亿中之说。倘可裨补，虽死犹生。区区赤实，敢希万一。臣以今月某日却至成都讫，整齐戎事，即赴行营。西藩动静，续冀奏闻。众星微象，长拱北辰。勺水细流，尽朝东海。惟臣不及，饮恨何言。无任感恋屏营之至，谨奉表陈谢以闻。 ◇ 代户部孙相公谢授兄太常卿表
臣某言，伏奉今月某日敕命，授臣亲兄太常卿检校右仆射者。霈泽下临，私室相庆。臣某诚欢诚荷顿首顿首，臣兄某，抱公藏器，据德有邻，为善而不欲近名，从政而但思利物。自臣遽升台辅，获导化源，虽向国去私，戒臣常切，而入门避事，远谤每深。出趋垂拱之朝，退务掩关之乐。陛下礼行舟楫，念及埙篪。慰其友爱之怀，进以优崇之秩。伏以九卿之位，历代所尊。舜以三礼命伯夷，汉以奉常加稷嗣。倚古则重，得人始光。用典之难，敢言兄氏。方怀惭惕，忽荷皇私。而阶峻银青，宠兼端揆。喜溢在原之属，恩加当轴之臣。既激弼谐，且宏名教。股肱作辅，莫成镇抚之功。手足相须，但有胼胝之誓。臣无任愧竦之至。
◇ 为宰相谢内宴表
臣某言。臣闻古之王道，美在诗人。爰徵式宴之名，则有鹿鸣之什。俎豆既列，筐篚亦陈。群臣享而受之，得使尽其心也。能追古道，实在哲王。臣某中谢。伏惟尊号皇帝陛下圣文有作，临照克明。昨者以告见祖宗，率两宫而偕行重典，祈祷天地，感百神而已报丰年。方属清和，更宏慈惠。遂当暇日，乃辟广场。既接辅臣，兼延卿士。我心则悦，洞开咫尺之颜。不醉无归，毕降献酬之礼。而又深形睿旨，新制乐章。但臣等忠则有思，拙而无补。陛下勉其翼戴，播在弦歌。窃听铿锵，空知惭感。为恩如此，何力可胜。徒以宫殿饰同，（疑）文符混一。舞成奇字，更俟太平。待季子之请观，笑吴宫之教战。尽如解愠，讵异闻韶。况凡有嘉笾，亲令下箸。臣细之事，指顾不违。鸿私曲被於兹辰，宠遇颇逾於往列。仍蒙赐赍，且极纤华。伏自侍宴已来，还家自省。燮理欲酬於元造，终乏嘉谟。传闻空遍於远方，弥光圣德。君臣共乐，史册可书。臣某等无任衔恩涕感欢荣忭跃之至。
◇ 为两省官谢内宴表
臣某等言。臣闻谓倾心於百辟，向日虽同，观拱极於众星，在天各远。所以会朝之地，每隔丹墀。而燕私之嘉，忽亲黼。注渥恩而则可，求故实以未闻。事出常伦，感深庶位。臣某等伏以考击锺鼓，铺陈几席，恭惟列圣，常命周行。且属宴安，仍须物用。匪劳规画，始就欢娱。今陛下以尚念多难，不为自逸。外阙贡输之数，内无饶羡之资。盖以临昧旦而谒宗祧，彝章必具。仰昊天而祈稼穑，甘泽已频。方当行庆之时，且欲与人同乐。昨者昭垂睿眷，俯接群僚。忘忧而饮备六清，既饱而羞逾百品。戒膳夫之失饪，诏酒正以如渑。赐者鲜阙，行之皆遍，饰喜则声从禹律，制曲则音自尧聪。乐和而凤鸟应来，舞妙而薰风共转。曲形文字，全为生灵。承天诏以咸观，兼闻金石。泛恩波而已醉，不待樽。柏梁殿唯召词臣，华林园亦非密座。共当异宠，难并兹辰。光束带而更励立朝，顾彩缯而弥惭胜质，则微臣非徒享滋味听铿锵而已。沾缨感德，稽首拜章。臣某等无任荷恩激切荣耀屏营之至，谨奉表陈谢以闻。
◇ 代兵部崔相公谢追赠三代表
臣某言。伏奉某月某日制命，追赠牙齿亡曾祖某赠某官，亡祖某赠某官，亡父某赠某官。伏以恩深逝水，泽及重泉。哀极失图，感惟增惧。伏念先臣，实逢圣代，宠被乘轩之数，名传汗简之书。而隙驷难留，陇树斯拱。积感既深於霜露，叨荣复忝於陶甄，陛下重顾台臣，爰加赠典。阴阳未序，宁施报国之功。霈泽遽临，空激承家之志。仰惟追命，唯自省躬。臣某无任荷圣感恩哀荣欢惧屏营之至。
◇ 代兵部崔相公谢追赠三代表
臣某言。伏奉今月某日制书，追封臣亡曾祖母亡祖母亡母某国夫人者。典常重举，渥泽下流。臣某中谢。伏以尊号皇帝陛下动法天经，用宏王道。继降追荣之命，若酬辅政之功。窃念微臣，谬持魁柄。计日月则四时未半，调阴阳则六气未和。而圣造曲临，彝章俯及。上公端揆，已承褒饰之恩。大国赠封，更荷显扬之赐。康化权而无力，顾家牒而有光。祗戴睿慈，臣某无任哀感激惧屏营之至。
◇ 为皇甫怀州让官表
臣某言。伏奉今月一日制书，除臣使持节怀州诸军事守怀州刺史。成命俯临，兢魂自失。妨贤不退，无德而升。恩屡锡而知惭，禄弥高而愈惧。中谢。臣闻国经选士，有一善而不（集作无）遗。天爵与能，从九徵而可试。臣薄游宪府，累践礼闱。衣绣无执简之才，起草愧含香之列。移官望苑，日月其除。骖驾梁园，涓埃莫效。剖符南岘，既恧民谣。作镇西河，未宽人隐。二（一作三）邦为政，抚熊轼而无功。八使回轩，同鹤鸣而有荐。遂乃谬沾束帛，猥赐褒扬。顿掩前瑕，更延今宠。山阳大郡，河内名区。桑竹荫淇水之西，井田杂邙山之北。将何以润通京邑，化接神州。虽勉三载之勤，何补一年之借。封畿之要，历选称难。臣也胡颜，敢膺斯寄。伏乞再求遗玉，更网潜珠。庶使贤才申共理之心，圣主得分忧之地。无任叨窃之至，谨诣朝堂奉表陈让以闻。臣所让人，别状封进。
◇ 为集贤崔相公让大学士表
臣某言。臣昨奉恩命，加臣某官者。非常之泽，禀命实难。今月某日已奉表让讫。伏虑圣慈所注，宸旨未回。累足屏躬，自逃无地。遂敢再倾肝膈，仰告睿明。臣虽至愚，非敢饰让。一则副陛下用臣之公道，保陛下知臣之远图。一则惜朝廷之典章，重朝廷之爵秩。永惟矜鉴，在我聪明。伏以显赏之恩，殊勋是称。凡施君命，必合国章。昨者逆将兴妖，称兵构变。灾匪同於天作，患实过於主忧。咎在辅臣，理当昭宪。但臣久罹强劫，莫扈出居。走间道以获归，乃王灵之所被。免致陷身之祸，得陈拜首之容。伏蒙陛下特闵惊危，尽宽罪戾。收雷不振，就日复安。尚处弼谐，空知惭感。至於遽停辇辂，近驻郊圻。庙貌不遥，园陵可望。是陛下孝通祖考，所以不远京师也。又能庇茅茨，临草莽。潜施英略，使殄逆徒。坐待枭夷，风行号令。然後决乘舆之反正，慰父老之怨思。谋夫自多，睿志先定。自陛下精感社稷，所以不移节序。重启昌期，咸资圣断。臣将何力，可助元功。比者殊渥遽临，莫知所以。为赏之僭，惧及淫人。春秋正言，国家大事。圣朝行之则有损，微臣受之则无名。且臣叨荷休明，贵为宰物。兢兢守道，尚惧愆尤。汲汲经邦，未能报效。今伐叛之地，实非近藩。虏马方饮於渭川，戎帐颇施於秦甸。农商半收，（疑）贡赋鲜通。中外未安，宵旰多虑。凡垂恩泽，先布疮痍。次及勋功，方为（阙十字）元和圣武，乃顾淮西。宰臣裴度，总统全师，削平宿寇，勤劳忠烈，史策昭焕。献捷还都，书勋行赏。持衡之地，但加金紫之阶。讵是宪皇之恩泽不深，裴度之勋名不盛。此乃爱重彝宪，保持大臣。遂令赏薄於功，欲使众称其美。列祖遗法，陛下聿修。在臣感恩，欲增圣德。中书故事，常欲兼官。虽当叙进之间，亦在岁时稍久。锡之有度，拜者则安。臣又非宜，朝将何论。真食之命，令典俱存。求而论之，斯事非细。军储方困，公聚正虚。郡国凋残，乃陛下殷忧之本。臣僚艰窘，是陛下轸恤之秋。而宰臣独以膏腴，赡其封邑。人情颇惑，事理不通。承命以来，连宵审度。粗能荷，皆欲宠光。何敢进犯天颜，尚烦俯察。诚忧赫怒，其可苟安。不言则负任使之恩，有让则违奖锡之旨。有违无负，明主必容。情激辞多，忧缘宠过。伏乞特回沛泽，且使燮调。息致寇之危疑，合兴邦之理道。臣某无任死请迫切恳悃之至。
◇ 第二表
臣某言。臣昨蒙圣恩，加臣某官实封等。沥诚虽切，天鉴未回。今月某日又奉宣命，赐臣持危匡国致理功臣者。宠光逾溢，俯偻惊惶。昨已奉表陈让讫，恩出一时，事非常典。众方兴论，内不自容。是以伏纸写心，累干睿鉴。未蒙俞允，匪独惊危。朝省夕思，且涕且激。臣腐材弱质，叨列公台。何施尊主之能，未立为臣之节。而艰难之後，陛下待遇愈优。食必分甘，言皆动色。宏慈厚礼，前代所无。比及今兹，适当反正。断自不疑之旨，遽行非次之恩。则臣窃惊孤心，兼量愚分。仰酬万一，且合如何。至使坚让未休，盖亦深知不可。上惟圣德，恐有失中。受诏之难，血诚在此。陛下以归复之庆，谓臣有参赞之功。嘉谋既出於元机，胜略必资於英决。恭惟茂实，前已备论。上圣推不宰之心，而具臣乏可书之绩。则甄赏之命，遵行及私，唯增乡校之言，兼致匈奴之笑。否臧是验，损益可知。况臣在中书，又殊同列，彦若与博，执政在臣之先。或累岁燮和，或逾年镇抚，弼违斯切，成效固彰。臣自再忝秉钧，初当变律，未调鼎饣束，徒辱车茵，遂罹向阙之兵，莫救燎原之火。至於今日，无补大朝，宠奖重恩，俯躬非称。伏以奠食之命，虽著旧章。盖上将平戎，大勋卓立。超酬特赏，始可胜任。行於文臣，此事固少。况在今日，不并往时。天下编氓，殆无膏血。筋力尽疲於战伐，经营多废於耕桑。所在聚兵，肆为厚敛。不免者痛侵刳剥，可免者患至流亡。乡弊家残，不胜条说。宁於此际，更可重伤。兼计百户之封，岁当五百馀万。军储常废，国用急须。以此校之，所济非少。今陛下焦劳睿算，臣等涸竭智谋。盖为朝廷日忧匮乏，曷若回非宜之恩命，救急务於公家，圣虑既宽，臣心自泰。生人不加於怨苦，经费自济於艰危。宏陛下为国之资，伸微臣代天之极。幸以是窃度，实敢固违。加臣之名，本加（疑）武将。伏自先帝兴复之後，宰臣特授殊恩，且类权宜，何光定制。况臣执政，为日未多，安可辄冒宪章，当此多数。伏自陛下光承丕构，实耀英谋。如秦权黄镐之凶徒，及近岁甫诛之大寇，载扬我武，克致明刑。此外凡有凶渠，未尝漏网。圣功神略，可谓赫然。去年公卿等，合彼兆庶之心，遂有鸿名之请。封章四上，伏奏累陈。陛下以时未戢兵，人多言病，不循令典，不顾群情。久执至谦，毕夺众恳。作圣有归於公望，上言敢犯於圣明。夫元首股肱（阙二十二字）陛下让懿号於去年，臣则受钜名於今日。（阙六字）不同一体之荣，与之则臣蒙姑息之爱。矧於事实，未合便宜。近者国之名器，多假诸侯。法度久逾，改张何暇。宰臣谨畏，再务率先。尚虑骄矜，不能儆戒。陛下若於朝廷未安之际，藩方难制之时，忽使辅臣，并加殊事，则勋侯戎帅，越例贪求。中书自思，无以奏夺。空烦圣虑，益坏政经。是因今日之恩，复作他时之患。谅非细故，得不极言。累陈切让之辞，庶获洞开之鉴。上祈圣哲，备识愚衷。宠渥未收，忧心如灼。生惟富贵，谁无崇盛之谋。祸在满盈，臣有颠危之惧。方承任使，必觊哀矜。伏乞圣慈速降明诏允许，臣某无任沥血输怀祈恩俟命激切惴悸之至。谨奉表陈让以闻。
◇ 第三表
臣某言。臣叨膺殊渥，特越常伦。一缕千钧，非能比重。累棋加卵，何足为危。是以继献封章，面陈肝血。宸衷益注，宠数不移。未允愚私，如中狂疾。伏以皇帝陛下恢张天覆，优遇宰衡。流泽而唯恐不深，锡爵而唯恐不重。欲行君德，更迈古皇。茂典毕申，睿慈未足。内惟感激，旁有神明。则臣报效之端，合识安危之道。臣昨者辞让，继具铺陈，不敢更俟烦文，上干圣览。但以陛下大崇儒术，多悦群书。经诰之间，讲论尤切。察臣子去就之分，考生人祸福之源，固以精辩否臧，尽详炯戒。今臣之恳激，尚敢披陈。夫贵而知惧者，春秋所书。禄不期侈者，尚书之训。苟忘斯论。何以全身。况臣之生年，岁当丙子，四十强仕，血气方刚，求之族类之间，初在簪裾之列。而臣亨逢广运，夙忝重官。爰自前年，已居台辅。至於今日，复列鼎司。享於极位之中，虞在群寮之上。潜忧吊者，己在臣门。凡有宠光，每宜畏避。则官无厚谤，天微躬。上可以永保陛下之恩，次可以善完备先臣之嗣。是非之际，物理甚明。如或终自昏迷，仍贪宠利，害盈之罚，更在何人。太盛之灾，不到他日。今陛下以崇名重器，丰禄殊荣，并压臣身，必速天咎。倘此期未至，尚或苟容。而焚灼常苦於寸心，芒刺日加於四体。精神纷扰，疾疹交侵。便至乞骸，何能充位。虽臣欲陈绵力，粗补万机，更策懦才，或康庶政。固无门於立效，徒抱恨以自尤。且臣在同列之间，擢用最近。等衰之制，轻重有宜。今臣所蒙制命，授集贤殿大学士，序迁彝典，宠饰新恩。难有固违，谨当祗受。其功臣名号官阶爵赏实封等，深思僭溢，必致灾。敢徼饰让之名，愿择常存之福。且将勤励，获佐盛时。直露情私，宁欺君父。伏乞圣慈终赐矜允，臣某无任迫切泣请恐悸之至。